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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女朋友在现场。”姜谷雨一边做了个安抚全场的手势,一边对乐川说,“我以宣讲会主持人的身份,同意你现在说。”

“我不同意。”我疾呼。

“反对无效。”

姜谷雨一票否决,更变本加厉地邀请乐川上台,面对全场大声讲出来。乐川毫无异议,大大方方地来到我的身边。他表面上装得好像与我素不相识,私底下已经借着讲台的遮挡,牢牢地牵住我的手。

一切的一切仿佛按照他们精心编排好的一样,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我除了被动配合,一点儿逃出的余地也没有。有谁喜欢任人摆布呢?我忍耐着,极尽克制暗潮涌动的情绪,默默地看向乐川。

他目视前方,说:“我女朋友因为不够漂亮,身材不够好感到自卑,觉得自己太平凡配不上我。”说着扭过脸,像才发现我的存在,一瞬惊喜道,“王灵均同学,我突然发现你和我女朋友长得很像。”偏身向我靠了靠,他又看回众人,大声问,“同学们,你们觉得我们配不配?”

全场安静……

所有人如出一辙地呈现出“到底什么情况”的蒙逼表情,但很快便响起此起彼伏的回答,有说配的,当然也有说不配的。

乐川习惯于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能应对自若。可我不行,仓皇局促,两只耳朵嗡嗡作响。挣脱不开他的手,我压低音量斥道:“你玩够没有?”

他似乎看出我正处于发怒和暴走的双重临界点,立刻放下麦克风,拉着我跑出阶梯教室。

穿着汉服,我踉踉跄跄根本跑不快,乐川也没带我走远,转几个弯来到僻静消防通道,高抬双臂,将我死死禁锢于角落。

“小灵子,不生气了,好不好?”他倾身贴近,哀求般道。

这个时候知道装可怜卖乖了。我一时半会儿难压心头蹿起的邪火,也不想再说出什么口不择言的话,只好气鼓鼓地瞪他,一言不发。

“不说话我可要亲你了,憋好几天了。”

他落下吻,我扭头,他也跟着挪嘴唇。我又扭到另一边,他直接急了,干脆将我的脸固定在他手掌之间。我警告他,敢亲我就继续生气。他则满不在乎地嘁了一声,说自己最不怕受威胁,便重重地吻上我的唇。

这个吻比以往每一次都激烈强势,带着攻城掠地的侵略性和男性的征服欲。好像几天没见的损失,要一次性补回来似的。感觉再被乐川强吻下去,很可能会和自己的警告背道而驰,就此原谅他,我狠咬下唇齿间他的舌尖,总算以暴制暴逼他不得不喊着疼,意兴阑珊地结束。

“活该!”我嘴上不饶人,却不自觉地帮乐川揩起嘴唇上沾染的口红,“小心铅中毒!”

他抓着我的手,笑容灿烂:“不怕,你是妙手神医,可以帮我解毒。”

“解不了。术业有专攻,我只会下毒。”

他又帮我擦口红:“是啊,中了你的毒之后,我现在已经百毒不侵了。”

此人说话太没脸没皮,好像刚才和大一校花并肩而坐的不是他一样。愤愤地想着,他的指尖正好来到唇边,我顺势又咬了一下。

“喂,你狗啊!”乐川疼得猛抽回手,转眼又笑得扬扬自得,刮了下我的脸,“你吃醋了。我的位置是姜谷雨事先安排好的,她要把座位换到我旁边,我不可能拦着不准吧。”

吃醋比火气更难控制,我迅速转移话锋:“所以你承认和姜谷雨串通一气喽?”

“我没有不承认啊!不准见面,不接电话,我只能出此下策。”他似有满腹委屈,寻求慰藉般又轻贴着我的唇辗转蹭了蹭,“小灵子,我没猜错吧?你怎么那么傻,会觉得自己配不上我。”

话说到这个分儿上,坦白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盯着乐川一双深邃得仿佛看也看不透的黑眸,我慢慢道:“你身边从来不缺乏追求者,前女友个个都很漂亮。为什么还要煞费苦心地来追求我,为什么会爱上我?太难了,我想不明白。”

“一点儿也不难。”他也凝视着我,“小灵子,我告诉你,这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什么意思?”

乐川正欲解释,他的手机响了。姜谷雨打来强行命令我们,无论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必须立即终止赶去参加庆功宴。因为整场宣讲会属我和乐川这段最精彩,我们是最大的功臣。

“去吗?”乐川问。

我想了会儿,点点头。不去的话,还真怕他会干点儿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似乎看出我的顾虑,勾起薄唇坏笑,说功臣就应该晚到才显得地位重要,不如先做点儿更重要的事,说完又抱着我亲起来。

陪乐川做完他所谓更重要的事,我们赶到学校外的烧烤大排档,大伙已经吃得热火朝天,唯独老班坐在一旁画圈圈。赵紫嫣不在,我问姜谷雨是不是表白失败。她摆手道,刚人在的时候,老班还好好的。人有事提前先走,他就郁闷得不吃不喝,后悔自己今晚丢脸丢大了。

“多大点儿事啊!”乐川拉过老班,递上啤酒,“今晚上要是小灵子当场甩手走人,最丢脸的就是我。”

老班一口也不喝进去,有气无力地端着杯子:“可你最后没丢脸。我一走上去,全场都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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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川拍拍他的肩膀,认真道:“活着,无非就是被别人笑笑,顺便再笑笑别人。”

我真的佩服乐川,歪理邪说一套一套的。忍住笑,我也跟着劝老班:“没错,今天笑你的人越多,小姑娘越会记得你的好。等哪天你带着她见咱们班那些单身汉,有你笑的时候。”

“有道理!”老班恍然大悟,左手啤酒右手烤串,酒肉一下肚,整个人像开了光一样,“我就说没有两杯小酒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就小酒加撸串!来来来,大家一起走一个!”

见乐川端起饮料捧场,老班不解,问他为什么不喝酒。他眸子中似乎闪过一丝淡淡的忧伤,转瞬便消失在明媚的笑容之中,只道不喜欢酒的味道,不会喝。老班转而又问我为什么也不喝。牵着乐川的手,我说:“理由同上。”老班哈哈大笑,感慨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老班状态恢复张罗喝酒,再加上乐川擅长谈天说地,席间气氛格外好。完成一大心愿的姜谷雨看着高兴,自己也没少喝。酒精上头陶陶然之后,我陪她坐到路边吹风。她撒娇似的抱紧我不撒手,摇来摇去,一同望去马路对面欢声笑语的热闹场景。

“以后你再也不用担心有人对乐川动歪脑筋了。”姜谷雨忽而开口,对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灵均,你不生我气吧?虽然你原谅了我,但我心里始终过意不去,希望能为你做点儿什么,好弥补之前的过错。幸亏啊,你忍着脾气没跑掉。”

“当时确实挺生气。我跟你们不一样,从来没有成为过焦点式的人物,有点儿害怕受人关注。”

“因为你已经习惯了被你爸妈忽视吗?”姜谷雨抱我抱得更紧了一些。

“可能吧。”我安抚地轻拍下她的手背,“自从我对我姐说了那句话之后,除了有天晚上她打电话让我去找廖繁木,我们再没有联系过。我总觉得她听到了那句话。”

“那可怎么办?”她担忧地问。

“等她回国,我也回趟家,单独和她谈谈。”

“对她坦白你暗恋过廖繁木的事吗?”

我大脑放空一刹那后,平静道:“如果听到了,坦白是唯一的选择。如果没听到,我可能会永远隐瞒下去。”

看见对面的乐川高高站着在向我们这里张望,我笑着朝他挥挥手。他放心地点下头,又坐回原位。姜谷雨似吃醋地哼了一声,松开双手改拢住自己的小腿,继续像秋风里的落叶般晃晃悠悠。

“以前看你暗恋廖繁木暗恋得那么辛苦,我就在想等读大学,老娘一定要想方设法找个男人来挽救你。现在真有这么个男人了吧,我又……有点儿失落,好像你长大了已经不需要我了。”她歪着脑袋看我,神情慎重又严肃,“王灵均,我怎么觉得我跟你妈似的,我这是不是叫‘母性光辉’啊?”

“哪有!你这明明就是因为太爱我了。”忍住笑意,我假装抉择艰难,“你不要追易子策了,改追我,把我从乐川手里夺回去。”

“美得你不轻!”姜谷雨笑嗔,用力搡我胳膊,真如同老妈子般道,“去去去,离我远点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拍拍屁股起身,过马路往回走,“天要下雨,娘也要嫁人。我再去喝两杯,晚点儿好给易子策打电话耍耍酒疯。”

“你别真喝醉啊?”我不放心,喊道。

“知道知道。”

马路中央,姜谷雨扬手和正朝我走来的乐川击掌,对他说了句什么。等乐川坐到身旁,我忙追问。他卖关子只笑不答,习惯性地伸手揽我入怀,抓起我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惬意地道,吃得太热先降降温。我很自然地提醒,少吃烤串容易上火,平时泡点儿金银花来喝。他认同地点点头,说最近火气是重,恐怕得吃点儿什么才管用。我当真了,抬头准备细察他面色,他就照着我的脸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