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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凰在看见兰芝的一瞬间立马眼前?一亮,甚至顾不得?现在还在众人面前?,直接化成了?原型飞进?了?兰芝的怀里,一边蹭了?蹭兰芝的衣袖一边小声邀功道∶“这次我可?是立了?大功哦。”

兰芝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兰凰的翅膀,故作严肃道∶“偷偷跑来幽冥海我还没找你算账,别以为你化成原型就会轻饶了?你。”

兰凰闻言把头埋进?兰芝的怀里,圆鼓鼓的身体之后?是数根漂亮的赤金色尾羽,她抖了?抖羽毛,委屈道∶“别罚我了?,我的羽毛都在海水里泡掉色了?,现在可?丑了?。”

“胡说,哪里丑了?。”

兰芝果然被?兰凰的话吸引了?注意力,她心疼地摸了?摸兰凰的尾羽,安慰道∶“没关系,再多养两天肯定就好了?。”

晏吟秋默默落座在一旁看着?母女两人温情的相处,反倒是晏皙蕤没什么反应,撑着?下?巴百无聊赖数着?兰凰的尾羽到底有几根。

她与晏吟秋不同,在破壳当天她就被?送到了?神殿交由神树抚养,尽管父母皆是白龙族的长老,可?是晏鸿是个喜欢没事找事的控制狂,她娘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已经外出游历,至今未归,父母亲情在她这里,永远只是单调的词汇罢了?。

在她已经来来回回数了?三遍兰凰到底有几根尾羽之后?,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兰族长,我们现在是不是该讨论一下?正?事了?。”

兰芝闻言连忙正?色,顺带着?把怀里圆滚滚的兰凰也给摆弄端正?了?,一本正?经道∶“魔族封印之事凤凰一族会尽全力配合,诸位尽可?放心。”

“至于那些已经逃窜而出的魔族,我们也已经告知族人要尽力搜查,只是目前?尚未有所收获。”

兰芝的视线在在场众人身上划过,看到角落里一言不发的晏吟秋却忽而一怔,犹豫问道∶“不知道可?否劳烦晏夫人请修真界大能协助一二?”

晏吟秋原本正?在沉思旁的事情,如今突然听到兰芝喊她,下?意识抬头看去,过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她到底说了?什么。

“这是自然,太虚宗一直都有四?处探查魔族踪迹。”

晏吟秋轻轻点了?点头,可?是兰芝闻言神色却有些凝滞,她放低了?声音,试探道∶“听说玄微仙尊死而复生,晏夫人可?否请他出面帮忙,也算是多一重保障……”

“死而复生?仲长芜诈尸了??!”

兰芝的话还没说完,晏皙蕤就已经一脸诧异地抬头看向晏吟秋,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和不可?思议,像是听到了?什么鬼故事似的。

可?是晏吟秋却出乎意料的淡定,甚至脸上还隐约带着?些许兴味,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她微微一笑,轻声道∶“原来他已经活过来了?啊,真是让人惊喜。”

“毕竟……我已经等了?他太久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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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界近来风波不少?,因为魔修和魔族之事闹得?很乱,后?来又有九重楼少?主?也遇刺身亡的流言传出来,一时间人心惶惶,众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太虚宗中亦是如此。

江轲死后?,江景鹤几乎是毫无异议地继任了?宗主?之位,每日忙于处理各种?琐事,几乎腾不出半分空隙,甚至连身体都受到了?影响,经常头疼欲裂,甚至视线有时都会模糊不清,严重时甚至连路都看不清。

但是他不能歇息,只能强撑着?每日与其他宗门的宗主?掌门见面商议魔族之事。

黎尧却不管江景鹤到底忙不忙,他甩开了?一众弟子,直接闯入了?宗主?殿中,江景鹤正?从繁复的卷宗之中抬首,却见黎尧脸色难看站在他的面前?。

“黎长老?”

江景鹤眉头微皱,只当黎尧是来询问龙族之事,因而还是耐心道∶“已经传来了?线报,秋夫人顺利继任白龙族长之位,如今正?在重新归整族中之事。”

“仲长芜……”

黎尧却没有接着?江景鹤的话回答,他深吸了?一口气,冷声道∶“我似乎在奎黎峰上看到仲长芜了?。”

“师尊?”

江景鹤愣了?一下?,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虚弱,皱眉道∶“怎么可?能,是不是姬隐过来了?。”

“姬隐和仲长芜我还是大概分得?清的,更何况姬隐现在也已经是个死人了?。”

盘在黎尧肩头的螣蛇惊惧地拍打着?尾巴,黎尧压低了?声音,声音隐隐有些忐忑不安,“不管你信不信,但是我今天见到的人,真的像极了?仲长芜。”

说起来都觉得?可?笑,一个死人竟然会出现在太虚宗中,不管是早死的仲长芜,还是后?死的姬隐,哪一个都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江景鹤神色一凛,他猛然站起身来,眼前?的视野再度出现了?模糊,让他不得?不扶住桌角停缓片刻,许久之后?才终于起身,决定亲自前?往奎黎峰看看究竟。

奎黎峰上,弑云正?在重复着?每日必需的流程,他将仲长芜的牌位擦得?很干净,再端端正?正?供奉三根香,供奉祭祀一日不落。

晏吟秋离开之后?,江景鹤忙于处理宗中之事,奎黎峰上便只剩下?他还待在这里,平时一片寂静,根本没有人会踏足此处。

但是今天,正?殿的大门却被?人从外推开。

弑云闻声下?意识回过了?头,见到眼前?熟悉的身影不由得?一愣,干巴巴道∶“姬隐?你过来做什么?”

“弑云,这么长时间不见,你已经认不出我了?吗?”

仲长芜垂眸看着?弑云,他与从前?的模样别无二致,眉眼疏离冷淡,似高山冰雪,与姬隐的性格算得?上千差万别,一眼就能分辩出两人的不同。

“主?……主?人?”

弑云难以置信瞪大了?双眼,他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转头看向桌子上摆着?的那块牌位,一时间心乱如麻。

仲长芜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那块牌位,问道∶“那就是阿秋给我准备的牌位?”

弑云讷讷点了?点头,还未来得?及说话,只听到身后?一阵爆裂声响起。

桌上的牌位被?雷劈成了?碎片,飞溅的木屑落下?,直接穿透了?旁边燃着?香的香炉。

仲长芜却只是神色平静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淡淡道∶“以后?都用不上了?。”

“……是。”

弑云慌忙点头答应下?来,根本不敢反抗仲长芜的任何要求。

江景鹤匆匆赶到奎黎峰时,看到的就是这般景象,在他心底一直彷如噩梦一般的仲长芜正?坐在上首,眼神冷淡地垂眸看着?他,亦如数年?之前?他教导江景鹤剑法的时候一样。

只此一眼,江景鹤就知道,眼前?之人是真正?的仲长芜,绝对不是姬隐假扮的。

江景鹤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几乎已经看不清仲长芜的面容,就连呼吸都逐渐变得?困难,只能拼命深呼吸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

仲长芜的威压无声无息笼罩着?他,可?是江景鹤却始终没有低头,即使他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像是在被?千斤巨石所挤压,他依旧站得?笔直。

“倒是长进?了?不少?。”

仲长芜微微挑眉,但他看向江景鹤的眼神始终带着?冷意,他只是轻轻抬了?抬手,江景鹤的膝盖顿时一痛,完全不受控制地狼狈跪在地上。

他勉强抬头看向仲长芜,冷声道∶“弟子的长进?全是有托师尊的福。”

“原来你还记得?我是你的师尊。”

仲长芜抬眸打量着?江景鹤,忽而起身朝他走?了?过去。

江景鹤看到仲长芜在自己眼前?停下?,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仲长芜就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

“我不在的日子里,你怕是已经忘了?我的教导吧?”

仲长芜细细端详着?江景鹤的狼狈,自己依旧是一副清冷孤高的仙人之姿,他淡淡问道∶“她是不是还像从前?一样那么喜欢你,所以才能让你变成现在这么放肆的模样。”

江景鹤完全喘不过气来,他的视野已经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干脆也不打算挣扎,只是在心里暗中祈祷能再拖延一点时间,好让黎尧能把那窝兔子转移到别的地方。

可?是在他濒死的前?一刻,仲长芜却突然松开了?他。

新鲜的空气涌入肺部,江景鹤顿时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只能凭借自己的感觉确认仲长芜的具体位置,不知道他接下?来又要做什么。

可?是仲长芜却什么都没有做,他忽而露出了?一个笑容,轻笑道∶“差点忘了?,我还得?多谢你呢。”

“谢谢你这么多年?来用九幽瞳滋养我的魂魄,也谢谢你那么讨她喜欢,让她竟然没有直接杀了?你,竟然只是封印了?你的眼睛。”

他声音放轻放柔,可?是却像是一条伺机待动的毒蛇,含笑道∶“我如今可?以死而复生,再次见一见阿秋,那可?全都是你的功劳。”

江景鹤闻言猛然抬头,他的面上满是难以置信,几乎在刹那间明白了?晏吟秋为什么要封印他的九幽瞳,也明白为什么仲长芜为何会将他救下?收入门中,原来都只是为了?今天。

“放心吧,暂时我不会让你死的。”

仲长芜看向江景鹤的眼神极冷,与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蝼蚁别无二致,他淡淡道∶“太虚宗刚死了?一个宗主?,短时间不能再死第二个了?。”

正?如曾经的江轲一般,江景鹤也会被?逐渐架空权力,完全沦为他手中的棋子。

世事如棋局,而他会成为执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