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月考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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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题出自《论语》,为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一句。
墨义题稍难的则是选自《孟子》的一句,这一句并非后世那些令人耳熟能详的名言,相反,选得还比较偏,至少对于目前的柳贺来说有些难度。
不过他并不焦虑,停笔思索了片刻再写。
待得贴经和墨义题答完,柳贺舒了一口气,开始对付最后的时文题。
除了替景秀才抄的那本时文集外,柳贺暂时还未接触到时文题,主要是他起步晚,社学这里,考虑到众学童的进度,孙夫子也未正式教授时文题,只在兴致高时破一句题,可学童们大多也不能理解。
但众所周知,时文才是科举考试的重中之重。
通济社学在镇江府内属于极偏僻的社学,若是在府城内,以及金坛、丹阳二县,学童们多聘名师教授,或是入书院读书,破题于他们而言只是家常便饭。
既然是孙夫子布置的题,柳贺硬着头皮也非上不可。
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这句话是柳贺小学时就背过的名人名言,讲的是有抱负的人要心胸宽广,柳贺思索了许久,只能想办法去找能论证这句话的句子,可仅是思索这一项就让柳贺眉头紧皱,到这时候他就觉得自己肚子里的墨水有些少,可纵是再纠结,该答题的时候还是要上。
“柳贺,柳贺……”
柳贺正陷入沉思,就听纪文选正以极微弱的声音喊着他的名字,见柳贺转过头来,似是对自己的呼唤有所反应,纪文选不由大喜,和柳贺对着口型,“君子不以言举人后一句……”
柳贺:“……”
他什么也没看见。
柳贺正忙着佐证曾子这句话,哪有空理会纪文选,他把脑海中能够和这句话靠上边的内容搜刮了一遍,在草稿纸上写下,之后就开始慢慢筛选,找到其中的关系。
他总感觉,自己应付考试的方式有点像当年写议论文。
柳贺筛选得工作做得慢,考试时间却已经快到了。
大龄组这边,杜景为三道考题已是写完,见前后诸学童俱在思索,他面上也不由露出一分得色,再看前方柳贺显然是被这题给难住了,杜景为眼中更是闪过一丝轻蔑。
他性格傲慢,又不甘人后,柳贺尚未入通济社学时,社学中就有人断言,柳贺家学渊源,在这社学之中必然会很快取代杜景为的名次。
杜景为一开始也把柳贺当做劲敌,可观察过后才发现,柳贺原来也不
过如此。
想及此处,杜景为起身,将考卷交至孙夫子面前:“夫子,我已全部答完。”
回座位时,杜景为还特意在柳贺座位前逗留了片刻,见柳贺卷面依旧一片空白,他在心中不由大笑三声。
柳贺此刻却神情专注,并没有被他打扰,他的草稿已经打得差不多了,思路也大概理清了,总结起来就是正经的东西也有,也有硬塞在里面凑字数的,因为所以所以因为换着用,表面上看起来似乎还有点道理,细究之下其实根本站不住脚。
但是没办法,就像写小说一样,还是得学会水字数的,虽不至于像温瑞安那般一个刀字占据满屏,但糊弄人的本事却不能丢。
但这已经是柳贺目前学问的极限,他已将自己所学倾数写下了。
柳贺终于赶在最后一刻前交了卷。
纪文选脸却皱成了苦瓜:“柳贺,你见死不救!”
柳贺眨眨眼睛:“你还活着,比我俩初识时还略胖了些。”
“我问你君子不以言举人后一句是何,你不理我,我只能现编了一句。”
“编了哪一句?”
“小人以言抬人也。”
君子对小人,举人对抬人,可以说是非常完美的逻辑,没有把抬人写成抬棺更妙。
柳贺心中默默给纪文选点了个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