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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冬本就是流感高发季,港湾人口密度还高,那无形的病菌就像是长翅膀一般,潜伏在港湾的空气里,来势汹汹,伺机而动。

日间新闻还戏称【无影病毒嚟去匆匆,可怜病患鼻涕冲冲】。

霍峋秘书室里都有两个病倒的助理,全公司上下‘病入膏肓’的更是不少。

Bryce贴心地在办公室里预备了消毒器具,无论是谁进门都先‘噗呲’两下以示欢迎。

但纵使这样,他家顶头上司,还是被流感缠上了。

霍峋今早起来照常准备上跑步机运动,却觉得浑身发沉,肌肉酸痛,但运动的习惯还是叫他硬着头皮慢跑了三十分钟,发了些汗才去洗澡。

洗澡水温度偏低,渐渐唤醒了霍峋有点迟钝的大脑。

重新‘聪明’起来的霍总开车去了公司,照常工作,完全没有被早上小小的不舒服绊住脚。

他也没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中招了流感。

霍峋就是盲目自信到,他这个身板,完全不会柔弱至此。

下午从银行回来,霍峋坐在老板椅上等郑秋白给他打电话,断断续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这个诡异的动静引起了Bryce的警觉,他汇报工作都站在霍总一米半开外,惜命。

霍峋能看不出Bryce的‘贪生怕死’?

他挥挥手,让Bryce赶紧出去,不要继续搁他眼前晃悠。

Bryce尽责道:“睇你一直打乞嗤,使唔使帮你预约一位医师?”老细可是他们公司的‘台柱子’,那是绝对不能病倒的。

霍峋武断拒绝:“唔需要,我某生病。”

嘴硬的下场,就是霍峋引以为傲的免疫系统疑似败给了所向披靡的流感病毒,他下午还没等来郑秋白的电话,先等到了不对劲的体温。

他发高烧了。

Bryce紧急推停霍峋接下来的见客和行程,又打电话给港湾医院,描述上司的状态后,叫他们派出外诊的医生来。

躺在休息室大床上头痛欲裂的霍总知道白大褂的医生走到床边了,还不敢相信,他真的得流感了。

这绝对不可能!

发烧这样的小毛病,对霍峋硬朗的身板来说实在是少见,上辈子他且算个“病秧子”,可也没落下锻炼,他健身成瘾,所以基本上那时候肉体上的病态反应,都是心因性的。

熟悉的羊毛卷医生带着蓝色口罩站在床前,笑眯眯道:“是不是病毒性,要验血才能出结果啦。不过霍先生您现在已经高烧三十八度六啦,需要紧急退烧呐。”

都快烧成傻子了,霍峋还认得清来人,能口齿伶俐地说话,这样的意志力,不愧是能赚大钱的主。

Ethan医生麻利地组装移动输液架,随行的小护士按照要求为霍峋抽血后,从药箱里掏出了调配好的退烧输液瓶和输液针,“就轻轻扎一下呐,不痛的啦。”

霍总:……

Bryce站在门边,脸上同样带着口罩,随手拎着一桶消毒酒精,时不时就‘噗呲’两下,保证他方圆一米内不会有病毒靠近。

Ethan医生扭头叮嘱Bryce一些注意事项后,道:“护士会留到输完液再走,验血结果出来,医院会电话通知的,注意接听,今晚也要勤观察病人体温变化,有什么情况,及时打给我喔。”

“OK啦。”Bryce答,其实他很不情愿呐,毕竟这就意味着,他得加班留在公司里伺候大老板一天一夜,这个点钟,找护工都不太方便了。

不过霍峋其实也没指使Bryce做什么,退烧药里面有安定成分,不一会,他就闭上眼,被迫昏昏沉沉睡下了。

人生病时候可能就是太虚了,连梦都跟着一起欺负人。

霍峋的梦断断续续,都是上辈子叫人难过的光影,一层叠一层,像是一本翻不尽的书,叫他想醒都醒不过来,痛苦又恐慌。

郑秋白自机场打的士赶到国际中心的时候,见到的就是眉头紧锁冷汗直冒的霍峋。

病歪歪的霍峋极少见,病到昏过去接不了他电话的霍峋更是珍稀物种,郑爷见状的眉毛立马打了结,‘兴师问罪’的火焰全熄,坐到床边,轻轻用酒精湿巾帮霍峋擦汗。

“郑先森,”Bryce用他蹩脚的普通话给郑秋白解释了来龙去脉,“不过刚刚医院已经打电话过来啦,嗦霍总不系病毒性感染。”

还好不是流感,不然明天倒下的就轮到Bryce了。“那是为什么突然发烧?”

Bryce思索片刻,道:“医生讲,可能系太累噜。”

马上要春节了,霍峋人不愿留在港湾,想回内地多待一段时间,于是这段日子加班加点干活,他本身工作强度就已经超出常人不少,又猛加班,再抗压也要超出精神和肉体承受阈值了。

毫不夸张讲,霍峋的工作量放在钢铁侠身上,钢铁侠也要进废铁场。

郑秋白早就料到这一天,他从没见过像霍峋这样,陀螺似的旋转,永不停歇的人。

哪怕在燕城,霍峋表现的足够漫不经心,胸有成竹,郑秋白还是会担心,这两地奔波本身就是加剧疲劳的事,他想让霍峋量力而行。

郑爷这个善解人意的老板公叫站岗的Bryce下班了,反正他已经到了,他来照顾霍峋就行了。

“真某用我帮您搭把手嘛?”

“不用了,不早了,你快下班吧。”再耽搁下去,Bryce回家的轻轨都要停运了。

不过郑秋白还真没给病人陪过床,他只能按照霍峋照顾他的方式,照葫芦画瓢。

Bryce是没好意思给他老板换居家服的,霍峋也不会叫Bryce碰自己,他有洁癖。

以至于霍病号现在躺在床上,身上穿的还是衬衣和西裤,这种硬质的面料,出了汗黏着身子很不舒服。

郑秋白的力气肯定是没办法把人架起来换衣服,使出全身劲儿,才把霍峋翻过来翻过去。

直至最后一条底裤扒下来,满头大汗的郑爷给这赤条条的人擦遍酒精后继续塞进被窝里。

床头还有几种喝的退烧药,不过郑秋白给霍峋又量了体温,输完液后,那体温已经从吓人的三十八度六降到三十七度九了,估计再有两三个小时,就能彻底退烧。

郑爷伸手抚摸霍峋温热的额头,他觉得霍峋可能是烧到头疼,这才一直皱着眉,看起来睡得很不安稳。

被触碰的霍峋发出几不可闻的哼声,像在难过,郑秋白就换掉衣服上床,把人抱在怀里给继续揉额头和太阳穴。

这倒不是效仿霍峋了,是小时候他发烧头疼,舒澜就是这样照顾他的。

直到霍峋不再紧锁着眉,靠坐床头的郑爷才松一口气,低头吻了吻霍峋被他揉通红的脑门。

霍峋醒过来时,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4,从大脑疼痛的程度来看,他大概已经退烧了,现在只觉得脑门上的皮肤有点疼。

屋里没有Bryce的身影,于是口干舌燥的霍总还要自己爬起来喝水,他支起胳膊想动作,却发现自己浑身光溜溜,同时他的左手在两米五的大床上,触碰到了有温度的人形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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