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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好像是吧,有两个人都挺像的,我就看见过俩人。他们住哪不清楚,好像经常换地方。”

“真的,别再问我了,你们去查老边家,主要是边老大,他儿子好像给这几个人搞了辆银色面包车,这车现在不在村里。”

韩沉没再为难吴老二,向同伴招了招手,两人快速骑着倒骑驴离开了三道沟村。

回到派出所,韩沉把问到的事跟刘所一说,刘所也惊呆了,过了一会儿,他才道:“韩队,你的意思是,好几个省都在找的三个通缉犯都在我这片活动?”

韩沉郑重点头:“很可能是真的,三条大鱼,敢不敢捞?”

他语气倒是平静,但刘所可平静不下来。和平年代,警察想立功也没那么容易。要是在他的辖区里抓到这三个逃犯,就算他们不是主力,也会沾上很大的光。

那几个人,可是行走的荣誉勋章啊,谁不敢上谁就是孙子!

“敢,当然敢,我有什么不敢的?”刘所当即下了决心。

韩沉咧开嘴笑了下,心知这件事一报上去,市局那边必然会派出不少兵力协助他们。

但整个行动,还是会以处突大队为主的。

这帮村民不是要干大活吗?那就让他们干,正好抓个现形。

既然是全员恶人,那就能抓多少抓多少,也许能从根子上把这个村子清肃一遍。

韩沉跟刘所商量了一会儿行动方案,又嘱咐刘所这边按兵不动,他则连夜赶回了市局。

市局局长这时已经回家了,只是还没有入睡,收到韩沉传过来的消息,局长第一时间穿好衣服,拿着公文包就下了楼。

几个省都在找的持/枪通缉犯,还有三个之多,都在他这一亩三分地出现,他这时候怎么可能还留在家里休息?

局长迅速坐车返回市局,市局大楼本来就有很多灯亮着,领导班子一回去,这栋楼里的灯光几乎全都亮了起来。

…………

次日清晨,罗裳从家里直接去了四院。山河路那边无需她操心,崔凤山会帮她坐诊。

汇川市的几位中医来得也挺早,他们下午三点左右会返回汇川市,所以他们这一天早早就到了四院,为的就是跟青州市的同行多交流一番。

上午十一点左右,一行人在妇科病房里转了一圈,快到午休时,进了最后一间妇科病房。这个房间里住了三个病人,都是宫颈癌术后的患者。

“季大夫,你们四院在给患者做完宫颈癌手术后,都用甘遂半夏汤给患者行穴位贴敷吗?”

程钊明察看了好几位患者的病历,又看了看一位患者身上贴敷的药物,随后问道。

“用的还是比较多的。您旁边这位患者,做的是次全子宫切除术加淋巴结清扫术。她这个手术切除范围包括了部分膀胱,这个部位是能支持神经的。一经切除,她术后排尿和排便的习惯就会改变。”季常明说。

“这样一来,患者的膀胱功能在短时间内是不能恢复的,得留置导尿管。但这么做,容易产生尿潴留,增加泌尿系统感染的风险。”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除了针灸疗法,盆底肌锻炼,我们通常还要给此类患者进行穴位贴敷。”

汇川市一位大夫不禁说道:“这法子倒也不错,甘遂半夏汤这个药方在《金匮》里就是用来逐水祛湿的。只不过古书上写的比较简略,具体怎么应用,还需要我们后人来研究啊。”

程钊明点了点头,随后又问季常明:“那你们使用这个方案的效果如何,样本数足够吗?”

“够的,我们至今已统计了六十几位患者,有充分依据,可以证明,用这个方子来贴敷,患者留置导尿管的时间普遍会变短,感染的可能性也会降低。”

汇川市一位大夫“嗯”了一声,突然又转头问罗裳:“小罗大夫,我记得《金匮》里的甘遂半夏汤,是有甘草的,甘遂与甘草是十八反,同时用确实没问题吗?”

这突如其来的提问,倒是让几位大夫思考起来。

整个上午,罗裳都比较低调,一直跟在几位中老年大夫身后转悠,突然被提问,众人全都朝她看过来,她想低调都不行了。

“我觉得,十八反这个问题不是绝对的。”罗裳并没有让众人等太久,很快就给出了明确的答复。

“为什么呢?”这位大夫又追问了一句。

与他同来的一位大夫有些替罗裳担心起来,这要是真答不上来,就有点不好看了。

其实这个问题,别说是罗裳,在场的大夫们在短时间内也不一定全都能答上来。

程钊明手下的学生研究过这个药方的使用,他曾经辅导过,所以他是知道的。但他也不确定罗裳能不能说出来,他也挺担心。

季常明有点不太高兴,朝汇川市那位大夫瞪了一眼,心想你这个老头,是不是故意要为难罗裳?

罗裳却道:“有位中医师曾做过详细实验,甘遂与甘草之间达到1:15的比例,就不会有什么不良后果。所以药物的配比是很重要的,只是遵循合理配比,就算有十八反这种情况,也不是绝对不能用。

“单用甘遂,它的药性作用三个小时左右就会消退,时间太短,没办法持续地在体内起到逐水袪湿的作用。加上甘草,它不只能遏制甘遂的毒,还能延长逐水时间,这方面,我记得已经有人已写出了论文,你要是有兴趣,可以去查查。”

罗裳的话语很平和,听起来没什么情绪,但她说到这里,已经没有继续回答的意思。

那大夫讪讪地摸了下自己的下巴,道:“小罗别在意,我就是好奇,想看看你这小姑娘到底懂多少。不瞒你说,我年轻时,可没你这道行。”

他这番话说出来,总算让现场气氛缓和了几分。

他要是不这么说,青州市的大夫们可就不高兴了。

因为罗裳和汇川市的大夫们是没有等级高低之分的。作为青州市专家组成员,罗裳可不是低一个级别的学生,没有义务回答汇川市同行的质询。

看出来青州市的大夫们还是有点不爽,程钊明就站出来说:“小罗,关于这个方子中十八反的问题,我还真带学生研究过。我们对药方中药材的比例做过调整,还用大鼠做了充分的实验。事实证明,你说的比例是准的,确实是这样。”

“所以说,这个十八反,它真的不是绝对不能用,得看具体情况。还有个发现,我想跟大家共享一下,就是这个方子中的甘草,我们找了好几种,最终找到了一种效果最好的甘草……”

程钊明大方地把自己的一些发现向青州市的同行做了分享,他起了头,其他几位汇川市同行也说了些自己的心得。

在这次交流中,两市的中医同行们竟都有了些收获,全都觉得这次活动不白来。

下午两点半左右,罗裳终于有了跟程钊明单独说话的机会,不等她发问,程钊明就笑着跟她说:“小罗,孟老是我师父,我就是你那位四师兄。”

“这事儿你可能还不知道吧?我这次来得突然,事先没来得及沟通,这回见面也算认识了,说实在的,你真是给了我不少惊喜啊。”

“以后有时间你去我们汇川转转,我再专程陪你。”

罗裳怎么可能到现在都不知道程钊明就是她师兄呢?就算她事先不知道姓名,向季常明打听清楚,这位就是孟老徒弟,也就清楚了。

大概就是因为有这层关系在,昨天程钊明才那么护着她。主要还是因为孟老给程钊明下了任务吧?

罗裳并没有说破此事,只当她才知道。

她就道:“师兄,这次见面确实突然,改天我再登门拜访。到时候你可别避而不见啊。”

程钊明笑了:“怎么会?我要是敢,师父能打电话骂我一个小时,不信你就瞧着吧。”

俩人也是第一次见面,还不够熟,聊起来自然挺客气的。

没过多久,汇川市的领队来找程钊明,师兄妹俩就此告别,程钊明上车时,那几个大夫都已经在车上坐好了。

看到他上来,有位大夫问他:“程主任,怎么这么晚才上来?我看你跟那位小罗大夫还挺投缘的,是不是跟她聊了一会儿?”

程钊明反问道:“不然呢?就这一个小师妹,好不容易见着,能不聊几句吗?这次时间太少了,要不我说什么都得带她见见人。”

车上瞬间沉静下来,一时半会没有一个人出声。

片刻后,有个大夫才打破沉默,问道:“程主任,你是说,小罗大夫跟你是同门,孟老也是她师父啊?”

“当然,我师父钦点的关门弟子,还能有假?”程钊明一边说一边往后走,又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了下来。

众大夫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谁能猜得到,那小姑娘竟然是孟老的关门弟子,还是程主任的师妹,这关系谁能想得到啊?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拜师的,但事到如今,大家都看明白了一点,这位罗大夫在他们省中医界,不是谁能轻易拿捏的了。

罗裳和季常明等人送走汇川市同行,她就回了山河路诊所。

崔凤山刚写好一个药方,看到她就开始叫苦:“明天你必须来,我可不替你了。”

罗裳喝了几口水,坐下来奇怪地道:“为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崔凤山丢过来一个备忘录:“自己看看吧,都是点名要找你的。都不让我看病了,非要你来才看。”

罗裳打开来看了看,绝大部分人她都不认识。她略想了想,猜测这些人昨天应该去过义诊现场,所以知道她在山河路开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