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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这儿结了手印,这方面我不太懂,薛炽已经醒了,你想知道以后可以问他。”

张一行和薛炽两个人的师父在罗裳这不光结了手印,还念了几句咒语。作为门外汉,韩沉只听得懂急急如律令这几个字。其他句子于他而言,比天书也简单不了多少。

从罗裳当时的反应来看,薛炽师父做完这一套后,她的状态明显安稳下来了。

罗裳从醒来后,就能感觉到发生在她身上的变化。现在她重新有了安稳的感觉,这种变化肯定跟薛炽师父有关。

罗裳松了一口气,猜测薛炽师父这么做就像在是她松动的灵魂上加了个套子,给她做了结印,免得她再次出现神魂不安的情况。

罗裳看了下表,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半了,这么晚了,韩沉一定没好好休息过,一直在这儿陪着她了。她当即伸臂揽住韩沉脖子,凑上去想亲他几口。

韩沉却往旁边躲,正想提醒她,这时靠墙的一个圈椅上有个人“扑哧扑哧”地笑出声。

罗裳这才察觉,这屋子里还有别人在。

除了高向阳,还能是谁?

这时高向阳却又捅了捅躺在另一个单人床上的人,说:“可以起来了,人醒了,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吧。”

于是,罗裳眼睁睁看着一位睡得披头散发的大姨从单人床上起身,还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多出来的几个人,韩沉赶紧解释:“我们没领证,我不好单独留宿在你房间里,外人知道了于你名声有碍。这回郭老不在,别人不太熟,就请了宾馆保洁大姨陪着。”

罗裳脸僵了僵,笑着目送那位保洁阿姨拢了拢头发,离开了房间,心里却忍不住在想,这么多人看着,她睡觉时没有什么出格的表现吧?

这时高向阳已经打开了房间里的一盏灯,这灯比较暗,看上去不那么刺眼。

韩沉看出罗裳有点不自在,就岔开了话题,告诉她:“明天汇川市局会携同相关单位对邹兴源名下的娱乐/城项目执行爆破任务。”

“这么快?你们最近就在研究这事儿啊?”罗裳睡了半天,躺不住,就坐了起来。俩人这时是正常说话,也不抱着了,高向阳就没走。

“主要讨论这事了,胡四爷手下的爪牙抓了不少,好几个人都招了,说那个项目楼下确实埋了棺材,还设了阵法。胡四爷藏身的地方也是如此,不光设了阵法,那阵法一旦发动,还能引爆埋在地下的炸/弹,所以市局一开会,大家都赞成炸楼,这种隐患是不能留的。”

罗裳很想去看看,就道:“我能去吗?明天不忙,我应该有时间。明天上午还有最后一个药厂要查,用不了多久就能完事,因为那家药企没有几种中成药。”

韩沉想也不想地拒绝了:“别去了,那边地底下到底埋了什么还不能完全确定,不挖出来谁也不清楚有没有危险。你比一般人敏感,那种地方还是不去为好。”

想到自己状态刚稳定几分,真去了还要韩沉分心守着她,罗裳没再坚持。

高向阳想到白天郭老跟他说的事,赶紧告诉罗裳:“郭老让我转告你,明天下午他们几个人还得去一趟人民医院,这回不做报告,也不去针灸科,是去给一个疑难病人做会诊,你要是有兴趣就去看看。”

能让郭老觉得疑难的病例肯定不容易诊断或者治疗,罗裳状态好多了,便告诉高向阳:“大家都去,我就去吧。”

“饿了吧,给你准备了一点吃的,是灌汤包,还热着。现在太晚了,只能对付着吃点。”韩沉说着,从一个棉大衣下边拿出了铝质饭盒,那饭盒上边还压着个热水袋,估计是怕包子凉了。

罗裳精神一恢复,确实饿了,她打开饭盒,拿出一个小包子,小心地咬了一口,生怕里面的汤汁崩到被褥或者衣服上。

“汤呢?”罗裳咬了一口,疑惑地看着开口。

高向阳在旁边笑,感觉自己这老板大多数时候都很聪明,但有时候也挺呆的。韩沉笑着解释道:“晚八点多买的,再晚就收摊了。时间长了汤汁都被皮吸收了。想吃带汤的,改天买现成的就行。”

罗裳反应过来,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脑子有点卡壳了。这么简单的事,放平时她根本无需问别人,韩沉还算有耐心,情绪稳定,会认真解释。

第二天上午,罗裳和郭老一行人准时到达了最后一家药企,也就是蔡氏药业进行检查。

蔡老板不在公司,据陪同他们的副总反映,蔡老板最近一直在医院陪伴女儿,估计还要忙几天才能回公司。

检查挺顺利的,这家工厂设备先进,流程规范,专家们一进去就看出这个厂子相对于其他厂家的优越性。他们这厂子虽不大,但效益应该是不错的。

回程路上,郭老感慨地说:“没想到这一个小小的民营企业倒是能踏实做实事,一心搞研发,不容易啊。”

其他人对这个药企的印象也差不多,罗裳没怎么介入这个话题,她打算回宾馆午休时,先跟宁院长联系下,问问她报警后警方是怎么说的。

正琢磨着接下来要做的事,罗裳和车上所有人都被一声巨震吓了一跳。

轰隆隆的巨响声过后,烟尘飘向空中,还引起了巨大的震动,连罗裳这边都感觉到了。

“地震了吗?”一位专家经历过地震,听到这声巨响,顷刻间吓了一跳,已在第一时间做出防御姿态。

“不是,我听说邹兴源有个地产项目挺邪门的,有术师在项目上做了法。上边容不得这种事,这个楼肯定得炸。刚才的动静应该就是炸楼,没地震。”

作为国手之一,郭老这两天见了好几个重量级的人物,知道的事要比其他人多一些。

原来是这样,炸楼的话,那他们这边就没有危险了。眼看着就到宾馆门口,众人就一边议论着,一边准备下车回去午休。

罗裳转头把包收拾好,在下车前往门口看了一眼,这一看,她竟看到了一个蓄着胡须、身形瘦高的人。

是汪晨?!

罗裳这才想起,她有好几天没看到汪晨了,作为随队记者之一,汪晨是可以对检查小组的专家进行采访,跟进检查进程的。但他这几天没出现,罗裳一忙起来就把他给忘了。

她往车外看了一眼,这一眼就发现,汪晨比前几天憔悴了不少,脸上虽然没什么伤痕,却有点忧怨之色。

郭老奇怪地道:“这不是小汪吗?刚来时大家一块来的,他上哪儿去了,都没见着他人。”

“下车问问吧,几天没见,他怎么像出去流浪了似的,看着糙得不行。”

想到自己前几天跟汪晨说的私人诊所乱象,罗裳有点预感,她估摸着,汪晨在进行暗访时,可能吃亏了,甚至被暂时限制了人身自由。

虽然她当时提醒了汪晨,但这事到底跟她有几分关系,所以罗裳有点心虚,随着众人下车时,并没有主动往汪晨面前凑。

汪晨却一眼就发现了躲在人后的罗裳,他往前挪了两步,明显是要跟罗裳说话,几位专家便知趣地让开了一条路。

罗裳只好抬头,不等她说话,汪晨就带着些怨气问她:“小罗,几天了,你还记得你汪大哥吗?”

罗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