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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宿里开了暖气,可不知道是不是季然太冷,他感觉暖气温度似乎有所降低。

害怕感冒,季然当晚没敢洗澡,简单的洗了脸脚就睡了过去。

他久违地梦见了自己小时候,那时他在镇上小学寄宿,冬天只有一张薄薄的棉被。盖一半,垫一半,可依旧觉得冷。

小学时很多事情季然都忘记了,可那种刺骨的冰冷依旧深入骨髓。

季然裹紧被子,可热气依旧源源不断地逃逸他的身体……

“季然,醒醒。”有人轻拍他脸颊。

季然从睡梦中惊醒,有些茫然地问:“怎么了?天亮了吗?”

寒深说:“停电了。”

“哦……停电了啊……”季然迷迷糊糊地裹紧被子,心道怪不得这么冷,他手脚都冰了。

不过他其实已经习惯这种寒冷,季然应了一声,又闭眼睡了过去。

“季然,醒醒,别睡了。”烦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季然来了脾气:“干嘛啊!”

“暖气停了,”寒深说,“大雪压倒了电缆,工人正在抢修,估计得明天才能恢复。你先别睡,会感冒。”

季然有些茫然:“那怎么办?”

他在南方长大,不太有应对极寒天气的经验。

寒深:“我刚才检查了一下炉子,还能用,我去外面拿木柴生炉子。”

季然不好让他一个人忙碌,穿好衣服下床:“我帮你。”

“不用。”寒深说,“你帮我找找生火设备。”

季然在房间里找到了火柴,没过一会儿,寒深抱着木柴走了进来。

大门打开,狂风裹挟着大雪迅速涌了进来,带走了房间里仅存的一点儿热气。

季然被冻得打了个寒噤。

十分钟后,火生了起来,柴火毕毕剥剥,窗外是呼啸的风雪,如果没有停电,倒是挺有意境。

现在才四点多,季然在炉前烤暖僵硬的四肢,打算回床上再睡一会儿。转身一看,他床上的被子竟被寒深拿了过去。

季然:?

寒深应该做不出抢他被子这种事情吧?

寒深说:“炉子温度不稳定,我们一起睡。”

“不用。”季然说完,又把被子抱回了自己床上。

他把枕头换到挨着炉子那一边,又穿上羊绒衫,羽绒服,觉得万无一失,这才终于睡了过去。

季然这一觉睡了很久,但又仿佛一点儿也没睡。

自从成年后去北方上大学,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寒冷了。

“季然,醒醒。”不知过了多久,他察觉有人拍他脸颊。

季然头晕得要命,他好不容易才睡暖和了,才不想起床。

“不起。”季然嘟哝一声,整个人都缩进了被子里。

一只可恶的手伸了进来,强行把他拽出被窝。季然睁开眼,对上寒深沉沉的眼神:“季然,你在发烧。”

季然愣了下,似乎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他发烧了?

他摸了摸自己额头,是烫的。

可发烧不行。

他不能生病。

他还有工作没完成。

季然强撑着爬起来,想要去医药箱里拿治病的东西。

窗外天光渐亮,雪依旧在下,民宿窗户被积雪封了一半,窗户上吊着一串尖尖的冰棱,像是古典推理小说中的暴风雪山庄场景。

季然看了一眼,低下头继续找退烧药。

“药都被用光了,”寒深说,“其他小屋也没有退烧感冒药,大雪封路,我们暂时无法和外界取得联系。”

季然反应了好一会儿,这才意识到,原来情况这么糟糕了啊。

不过他还有退烧的土方法。

季然跌跌撞撞走向浴室,打算用冷敷法降温。

寒深看出了他的意图,说:“你先躺着,我来吧。”

季然实在是头晕,就乖乖躺回了床。寒深把他的被子也拿了过来,季然把自己裹成一只蚕蛹,可依旧还是觉得冷。

没过多久,寒深拿着湿毛巾搭在他额头,又说:“张嘴。”

季然乖乖张开嘴巴,嘴里戳进来一个硬硬的小棍,是口腔温度计。

“含着,”寒深说,“响了才能取。”

季然从没用过口腔温度计,感觉怪恶心的,忍不住问了一句:“是新的吗?”

寒深:“我舔过。”

季然:“……?”

他张嘴就要吐,被寒深一把捏住嘴巴。

“是新的,”寒深改口,又说,“生病了脾气连也大了?”

季然有些委屈:“明明是你骗我。”

骗他就算了,还要骂他脾气大。

要是他也给寒深用自己舔过的温度计,寒深绝对反应比他更激烈!

季然含住温度计,没过多久,温度计嘀嘀嘀地响了起来。

寒深拿出一看,39.5℃,能把季然烧傻。

季然被烧得浑身发软,意识不清,甚至连问一句多少度都没有力气。

额头上的毛巾很快就变得热乎乎的,季然想提醒寒深,却发现寒深不知去了哪里。他挣扎着爬起来打算自己换毛巾,就看见寒深戴着手套朝他走来,手里拿着一枚注射器,配上他天生的冷淡脸,像是什么恐怖片里的邪恶医生。

季然有些没反应过来,茫然地眨了眨眼:“干什么?”

寒深:“打针。”

他还以为寒深是开玩笑,又问:“打什么针?”

寒深说:“给你打屁股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