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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森森:“那也没你爸厉害。怎么不见你在爸面前这样?受什么刺激了这是?”

“不,你不懂。”

耿森森懂事后就跟他哥没多少共同语言,不像大宝和二宝这么大了还能玩到一块去:“我是不懂,也不想懂。”说完戴上耳机,跟着磁带哼靡靡之音。

耿磊磊神色复杂,好像以为被全家抛弃其实是他自己走丢了一样。

耿森森见他傻了吧唧的,就给他一把椅子,让他坐下犯傻,以防魂不附体被他自己绊倒。

耿磊磊回过神,终于意识到他婶有多大能量,也终于相信他的婚姻无需他付出什么,因为他的长辈太厉害。

人家二宝就没这方面烦恼。

二宝早已意识到父母多厉害。

其实也是二宝单位里都是高学历高素质的人精,她进去历练几个月就宛如脱胎换骨,像耿森森前单位领导比二宝大一二十岁,不够二宝个丫头片子手拿把掐。

话说回来,元旦过后离耿磊磊的婚事也近了。耿磊磊工作忙顾不上,耿森森一有空就开车接他妈帮他哥布置新房。

现在流行羽绒被,杭城下面有个镇专做羽绒生意,于文桃听说此事就问叶烦她侄子啥时候南下出差,叫他捎两床,当她送给耿磊磊的新婚礼物。

于组长的闺女大了,也该准备嫁妆,从叶烦口中听说这事就说他可以特意跑一趟。跑一趟没必要,叶烦和魏建设去南方拿货时叫上他,还有于银杏的丈夫和常光荣的大舅子,后两位进货,为来年开学做准备。

那边羽绒便宜,除了叶烦,所有人都弄几件羽绒服。幸好叶烦租了车皮拉货,羽绒服可以塞车皮里面,否则都带不完。

耿致晔得空回家住,叶烦跟他话家常聊到此事,耿致晔不禁问:“听你的意思你没买?”

“没有棉被软。还有他们的被罩也没有于姨扯布帮我做的这个柔软。”叶烦指着身上的棉被,“还没有这个贴身。”

耿致晔摸摸被子:“这么柔软,怎么感觉像新棉被?”

叶烦:“对啊。咱家棉被盖几年,于姨就叫她兄弟拉回去重新弹。听说镇上就有专门弹棉花的。”

“有几家农村亲戚也挺好。”

叶烦道:“我们运气好,摊上这两家好的。你爸肯定不这样想。帮她姐妹还不落好。”

“老头子太讲原则。”

叶烦嗤笑一声:“他们那代人有几个不讲原则?不讲原则早跟常凯申跑了。”

“这倒也是啊。”耿致晔笑了,“不讲原则当年那么苦,他也坚持不到胜利。”

叶烦道:“其实我应该买几床。大宝前几天回来听说这事还问我买没买。”

“他们买这么多,羽绒服厂没给你们留个联系方式?”

叶烦眼睛一亮:“可以让他们寄过来。也可以叫来开年会的当地员工捎过来。”

耿致晔:“过来抽个奖再回去,他们不烦吗?”

叶烦:“这次过去我问他们要不要参加年会,不参加的话我把来往路费折成钱连年终奖一起给他们,他们都想来玩几天。听他们的意思来参加年会公司会派车接他们,还不用自己找宾馆。要是自己过来,衣食住行都得自己操心。”

“当公费旅游了啊?”

叶烦:“是吧。第一次年会结束就回家,估计被家人骂了,难得去一趟首都竟然不玩几天。后来再来就多待两天,带一堆首都特产回去。其实杭城啥也不缺,也不知道他们家怎么这么稀罕这里的东西。听秘书说他们去年临走前还带了四只烤鸭。就是好吃到家也凉了,能比当地刚出炉的香吗。”

耿致晔心说,有可能当地刚出炉的烤鸭也不如这边回锅的香。

可他一想古人云“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杭城不可能缺美食,“图个新鲜吧。对了,磊磊结婚那天我可能回不来。”

叶烦摸摸他的寸头:“大哥大嫂算人数备酒席的时候就没算你。”

“这老大——”耿致晔哼一声,“准备几桌?”

叶烦:“一起办,八桌,全是近亲。”

“回头大宝结婚挑我休假期间啊。”

叶烦乐了:“你儿子的日子那么潇洒,等他结婚,你可能已经退休了。”

“二宝呢?”

叶烦:“二宝兴许不办婚礼。卉卉结婚那次她就嫌烦,嘀咕着婚礼是给亲戚办的。”

“领个证就算了?我这么大的闺女不声不响给别人?”耿致晔气得坐起来。

屋里有暖气,他突然起来叶烦也嫌冷:“躺下!”

耿致晔乖乖躺好。

叶烦边掖被子边说:“你闺女的事,我觉着怪难。”

“什么意思?”

叶烦:“结了婚还跟咱们住一起。哪个好人家同意?”

“二宝这么有想法啊?”耿致晔翻身转向叶烦。

叶烦刚刚掖好的被子又被他撑开,不禁叹了一口气:“不说二宝的父母是咱俩,凭她本人也能找个青年才俊吧?人家父母辛辛苦苦养大的高材生住咱家,人家舍得?孩子跟他姓也没用。除非他父母图我们什么。话又说回来,这样的人二宝肯定看不上。”

“所以呢?”

叶烦:“做好你闺女嫁不出去的准备吧。”

“也不一定。”耿致晔道,“给她找个兄弟多的,他父母巴不得他滚得远远的。可是就怕大宝的对象不愿意,哪有出嫁的小姑子住婆家的。”

叶烦冷笑:“她不同意就出去!这房子我买的,我乐意叫谁住叫谁住。”

耿致晔笑了:“小心你老了人家不伺候你。”

“大宝不可能找个没工作的。她要工作还有空伺候我?”叶烦道,“指望她还不如指望小王。”说起小王,叶烦真希望她一直在自家工作,“我打算给小王涨工资。”

耿致晔随口问:“多少?”

“涨到五百。除了四季衣服还有年终奖。”叶烦道,“不过她总要结婚。今晚吃饭的时候聊起磊磊的事,于姨催森森找对象,她帮于姨一起劝,那感觉,她也想找对象。要留下她,怕是得给她找个对象啊。”

耿致晔一瞬间想到几个人:“小王虽然不是外乡人,可她是农村人,还是山里的。首都市民肯定嫌她家穷。她又在咱家当保姆,就算赚得比很多人都多,有些人也会认为这工作不体面。”

“想说什么啊?”

耿致晔:“年后会有一批人转业,这些人当中肯定有首都的,十有八九到派出所当民警。”

“临时工?”

耿致晔:“正式的吧。这几年首都发展快,外来人口多,派出所缺人。可是临时工也看不上小王啊。”

叶烦:“小王还看不上他呢。”

“别嘴硬啊。能不顾世俗眼光的人真不多。”耿致晔拉着她的手,“烦烦啊,不是人人都是你,堂堂京大高材生去摆地摊。”

叶烦似笑非笑地问:“是夸我吗?”

“顺带夸我自己。”耿致晔把人搂入怀中,“生意人不在乎闲言碎语,张小明认识的生意人多,你在这里瞎操心不如让他出面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