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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银, 沈青琢自狎亲入髓的梦中醒来,只觉浑身上下仍深陷难以言喻的潮热中, 而被反复亲吻过的手腕,更是火辣辣一片。

“逆徒!”他强撑起上半身,抱起玉枕就往床尾扔,“谁叫你半夜偷爬先生床的?”

他自以为语气凶狠,殊不知一双桃花眼水波潋滟,微微隆起的前胸上下起伏,这副衣衫不整喘着气的模样,在逆徒眼里有多么活色生香。

萧慎喉头动了动,随手接过玉枕,“我叫过先生,是先生睡得太熟了。”

“还敢倒打一耙?”沈青琢气得又要去踹他,“三更半夜入室做贼, 先生就是这么教你的?”

“太想先生了。”萧慎抬手抓住纤细可爱的脚踝, 笑着回道, “寤寐思服,寝食难安, 再见不到先生, 我就要病入膏肓了。”

“你——”沈公子脸皮子薄,耳根处霎时浮现一层薄红, 掩饰般喝斥道, “放开我!”

轻浮之言张口就来, 逆徒这是打哪儿学来的坏毛病?

萧慎按捺着想将人拖至身下的冲动, 松开了修长有力的手指, “先生不想我吗?”

“我想你个鬼!”沈青琢冷眉冷眼, 抬手指着逆徒, “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先生不想我吗?”萧慎又问了一遍,跪伏着缓缓朝先生爬去,“那先生为何梦中都在唤我?”

逆徒这充满危险与力量的姿势,让沈青琢瞬间想起方才梦中的男人,以及那种种孟浪的难以反抗的……

黑暗中,羞耻令他的脸颊红得像一团燃烧的火焰。

他怎么会做这种难以启齿的梦?

执鞭抽打少年还能理解为他内心深处想要教训逆徒,但梦境的后半部分,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楚,难道是他的身体自己……

“脸这样红,先生到底梦见了什么?”双手撑在先生身体两侧,萧慎心情愉悦地逼问道,“莫非是什么——”

“什么也没有!”沈青琢倏地回过神来,虚张声势地驳斥道,“先生梦见将你这逆徒狠狠抽了一顿,满意了吗?”

萧慎微一挑眉:“当真?”

那求饶般的可怜呜咽声,一听就能激起他施暴欲的湿软嗓音,分明就是某种时刻才会发出来的。

沈青琢镇定下来,反客为主道:“所以今夜你来找先生是什么意思?认错了?”

萧慎盯着他:“爱慕先生,何错之有?”

“冥顽不灵!”沈青琢恼怒地伸手推他,“夜袭先生,罪加一等。”

萧慎则趁机扣住清瘦的腕骨,又往雪腕上印下一个吻,高热的舌尖甚至偷溜出来,舔出一道湿痕,“冥顽不灵我认了,夜袭先生的罪名,我不认。”

他快用尽了全部的自制力,才只是躺在先生身旁,用目光细细描摹先生的睡颜,克制地亲吻雪腕聊以解渴。

心中的野兽日日夜夜将牢笼震得轰隆作响,但他死死压制着不敢放出来,他不想让先生对他产生哪怕一丝一毫的抗拒。

光是想到先生会用厌恶的目光看向他,就比凌迟他还要令他痛苦万分。

“你……”奇异的电流炸开,沈青琢不禁发出一声低吟,试图抽回自己的手腕,但却远不是逆徒的对手。

“先生分明不讨厌……”湿热的吻连绵不断地往下落,萧慎极尽温柔地蛊惑道,“先生分明也喜欢,为何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小七……”沈青琢无奈且不知所措,口中近乎自言自语道,“这样是不对的……”

他们是师徒,他们之间可以有种种情分,唯独不该产生背德的情.爱。

最重要的一点是,任务即将完成,他的归期已近在眼前,他怎么能让小徒弟爱上自己再一走了之,仿佛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里?

沈青琢彻底清醒过来,高声唤道:“向晨!”

萧慎眉头一皱,“先生……”

下一刻,他方才偷溜进来的窗户再次被推开,向晨干净利索地翻身进来,“主人。”

“圣上要回宫了。”趁他分神,沈青琢飞快抽回手腕,“务必将圣上安全地护送回宫。”

“先生!”帝王眉心攒得更深,“我好不容易才出宫一趟。”

“向晨,你是怎么当暗卫的?”沈青琢无动于衷,转而责骂暗卫,“以后你家主子夜里被人刺杀了,你还呼呼大睡是吧?”

“我——”暗卫有苦难言,只能单膝跪地请罪,“请主人责罚。”

沈青琢自榻上起身,“行了,送圣上回宫吧。”

萧慎抿紧薄唇,到底还是跟着下了榻,“好,我不打扰先生安寝了。”

“堂堂一国之主,半夜三更翻窗溜进先生的房里,成何体统?”沈青琢背对着他,语气冷静地教训道,“你要牢记你如今的身份,有多少双眼睛时刻盯着你,又有多少人想伺机将你拉下去,以后不要再这样任性了。”

萧慎沉默地走至殿门口,这才低声回道:“得不到自己最渴望的东西,一国之主也不过如此。”

***

翌日,沈青琢照例去北镇抚司办公。

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整理诏狱过往的卷宗,试图通过那些他没接过手的旧案,找出一些蛛丝马迹,从而打开一个肃清的突破口。

但在他没上任前,诏狱有过近三年的空档,这段时间所有的案底都留在三法司,其中大部分案卷更是捏在刑部手里。

而刑部尚书恰恰是戚本禹,他想拿来第一个开刀的戚氏。

“咳咳……”沈大人抵住下唇,轻轻咳嗽几声,素来白净的面色日益苍白。

林瑾瑜细细端详着他的脸,不由蹙了蹙眉,“这天儿是越来越暖和了,你怎么瞧着比隆冬时还更消瘦了?”

“近来睡不好,胃口也差。”沈青琢略显倦怠地按了按太阳穴,“过段时日应该就好了。”

自打那夜荒唐的梦境后,他夜里就睡不安稳了,浅眠到一夜要惊醒好几次,安神香也不起作用,连带着胃口也变得极差。

“案卷都在这儿不会跑,你得先顾好自个儿的身子。”林瑾瑜叹了一口气,真心实意地劝道,“沈大人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可别先把身体弄垮了。”

沈青琢笑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林瑾瑜不再多话,开始说正事儿:“我想把禁军重新操练起来。”

借着新帝登基,他顺利升为禁军都指挥使,如今一手掌管着皇城亲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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