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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揭开棉布,笼子里的东西显露真面目,赫然是一只肥白的雪鸮。追电见着了袁醒,很羞愧地把大胖脑袋埋在翅膀里,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方眠拿筷子戳进笼子逗它,“不知道雪鸮肉啥味儿,明天我做给你吃。嗯……烤还是煮还是炖汤呢……”

袁醒:“……怎么抓到它的?”

“我看见它在咱家附近飞,一开始不知道啥玩意儿,跟个球似的,我还以为是只会飞的鸡,”方眠说,“刚好我买了猪肉嘛,这小胖玩意儿一直盯着我手里的肉,还跟踪我,我就问路边店铺老板借了个笼子,把它骗下来逮住了。”

雪鸮哀哀地咕咕叫了两声,眼巴巴地看着袁醒。袁醒看了看它,冷漠地无视了它的装可怜。方眠用棉布罩住笼子,把笼子搁在角落,和袁醒用完晚饭,领着袁醒出门买衣服。

市场狭窄、拥挤,人声鼎沸,不时有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顶着硕大的瓦罐经过他们身边。嫁为人妻的Beta和Omega都严严实实地遮着脸,有的戴帷帽,有的佩纱巾,只能从他们裙摆下的尾巴认出他们的种族。他们穿着打了补丁的衣服,牙齿蛀得漆黑,有的一面顶着大瓦罐,一面还牵着自己流着鼻涕的小孩儿。瞧着他们头顶那摇摇欲坠的大罐子,真替他们捏把汗。还有骡车打街上过,车棚上的铃铛铛铛作响,有种特别的韵味。两边都是店铺,售卖各色皮毛、丝巾、毡帽和长袍。

方眠和每家店老板都很熟,不管是老虎、狮子还是鬣狗,和他的关系都特别好。袁醒安静地站在一旁,看他和老板拥抱、叙旧,顺便打听阿狸的消息。每个老板都说没有见过阿狸,袁醒捕捉到他脸上一闪而逝的失望。方眠不再聊阿狸,把袁醒拉了过来,向每个老板大声介绍,“这我媳妇儿,叫袁醒,请大家多多关照,以后他来买东西记得打折!”

他们开始选购衣物。这里的袍子有种少数民族风格,很像藏袍。方眠挑了皮腰带和绣着云朵暗纹的黑色带毛领的长袍。他们进里头试衣,袁醒拄着拐杖不方便,方眠帮他脱下外衣。

昏暗的油灯下,他的身条挺拔修长,如松似竹,橘黄的光金灿灿,犹如松脂蜜油,在他起伏的肌理上流淌,勾勒出深深浅浅的沟壑。方眠暗暗咂舌,这哥们儿身材堪比模特。帮袁醒换上新袍子,系上腰带。他身形颀长,这纯黑长袍穿在身上,神秘贵重,不似凡尘里的人。方眠看得有些呆了,“醒哥你好好看。”

袁醒皱眉,“很贵。”

“贵什么贵,我给你买!”方眠上头了,钞票一挥,通身的行头全部买下。

买完之后,钱包清空,方眠看着空空的钱包,心里后知后觉地感到肉疼。

“方眠,你还好么?”袁醒在后面问。

回头看袁醒,一袭纯黑长袍,挺拔如雪松,方眠胸口一震,又上头了。

买得值,就算他吃糠咽菜,也要给醒哥买新衣服!

花光了钱,方眠自己没法儿买了,袁醒一直蹙着眉,方眠不停安慰他,“明天我领了工钱自己会买啦,不用担心。”

唉,养老婆真花钱啊,每天的收入都花得精光。细细一算,卖皮鞋换来的钱、萧择给的安家费,一天的工钱,一分不剩,全花光了。袁醒尚且如此,更不用说萧蕊,方眠觉得他这辈子没有娶老婆的命。

“我把袍子退回去吧。”袁醒道。

“不行,”方眠振振有词,“醒哥,你打扮得好看,我每天一回家看见你英俊逼人的样子,才更有打工养你的干劲儿啊!”

两人走到了家门口,月光下,地上的雪粒子像盐巴一样亮晶晶的。

袁醒低头望着他,神采专注。

“你喜欢?”

“是啊,超喜欢!”方眠爽朗一笑。

袁醒抚了抚袍子上的褶皱,细心地把它拉平。

嗯,他的Omega喜欢他。

方眠推门进屋,“那些老板说,最近晚上别去东边的十里街,听说那里一到晚上就有Alpha拦路抢劫。

袁醒眉头一皱,“那是你下工的必经之路。”

“没关系,我早点回来就行了。那几个人谋财不害命,真遇上了,我把钱一交就得了。”方眠脱了外套,问,“对了,咱家的盆儿和捣衣棍呢?”

袁醒:“……”

作者有话说:

败家饭桶蛇蛇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