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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就在刚刚,颜如玉已经给它倒过一瓶了,用的还是酒店的瓶装矿泉水:他觉得,矿泉水富含多种矿物质,用来浇水,必有奇效。

……

陈琮刚一迈进餐厅,就看见了角落处的李宝奇和颜如玉,这俩刻意坐得离周围人都有段距离,正在低声说着什么。

不管在说什么,绝少不了他昨晚那一part,至于之后会怎么样,且走且看吧。

确认了这俩关系匪浅,陈琮反而不急了,他拿了餐盘,先去取餐,正往碟子里拣选酱菜,身边有人“哼”了一声。

转头看,真巧,是梁婵。

看来她是昨晚夜市的气还没消,故意哼给他听的,陈琮没吭声,继续拣自己的,觑着梁婵转身要走时,才忽地冒出一句:“行了,别气了,我原谅你了。”

梁婵端着取满餐的托盘,高傲如天鹅,往外走了好几步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别气了,我原谅你了”。

这什么逻辑,你对我爱搭不理,我还得请你原谅?

梁婵匪夷所思,转身想找陈琮理论,却找不到人了,她四处去看,这才发现陈琮已经在一张靠窗的桌边坐下了。

她大步过去,托盘往陈琮对面重重一放,碗碟都颤了几颤,陈琮不动声色,只微抬了眼,看到她气势汹汹落座。

梁婵说:“什么叫你原谅我啊,我需要你原谅吗?”

陈琮抬头看她,不紧不慢开口:“梁婵,咱们第一次见面,我根本也不知道你是梁世龙的女儿,和你拼着买羊肉,也不图什么,就是交个朋友,对吧?”

梁婵有点懵,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从头捋起,总觉得这事有坑,却又无从防备,犹豫了一下才说:“……对啊。”

“第二次见面,是在大宴会厅,你差点被人挤倒。我是不是出于朋友情分,立刻扶了你帮了你?”

这确实也没得反驳,梁婵:“是啊。”

“第三次见面,我被你爸误会,被他又骂又打,我也没有迁怒报复你,我是再三请求你带我进酒店,也就是说,作为朋友,我对你始终是真诚相待的,是吗?”

梁婵再三斟酌,不得不又回了句:“是啊。”

是就好办了,陈琮哼了一声:“那么,请问你是怎么做的?你先是骗我,把我引入你爸房间,想让你爸修理我,你对朋友耍手段。”

梁婵想说什么,陈琮伸手制止,没给她反驳的机会:“接下来,你突然态度180度大转弯,又是给我送药烛,又是约我去逛夜市,我想问,这是你发自本心要关心朋友呢,还是你爸授意你的?”

梁婵没吭声。

废话,这当然是她爸授意的,不然,以她的性格,哪会上赶着现殷勤。

陈琮从她的表情看出答案了:“你看,你对朋友不真诚。”

“三老邀请我入会了,我没立刻给答复,你爸是不是让你旁敲侧击一下我的态度?梁婵,你可以直接问的,何必顾左右而言他?我在夜市为什么心不在焉,我就是觉得,朋友做成这样怪没意思的。”

梁婵试图为自己解释一下:“不是的……”

陈琮摆摆手:“当然了,站在你的立场,你帮你爸无可厚非,但作为朋友,我确实是觉得不太舒服。不过无所谓了,你爸再问,你就说我挺想入会的。行了,你套到话了,可以走了,不用再这么违心地绕着我转了。”

他不再说话,面无表情埋头吃饭。

梁婵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话都让陈琮说完了,她实在也没什么可补充的。

事情其实都是小事,但让陈琮这么一捋,她居然真的觉得有点理亏,她讷讷说了句:“陈琮,你也不用这么计较吧?”

陈琮头也不抬:“这不是计较,这关系到之后咱俩的关系。从现在开始,你对我来说,可以是协会成员、066号梁世龙的女儿梁婵,也可以是我的朋友梁婵,你给个话,我掌握一下分寸。”

梁婵赶紧给这段关系定性:“朋友、朋友,咱们绝对是朋友。”

陈琮抬起头,有点不相信:“真的?”

梁婵立马点头:“真的,以前的事一笔勾销。以后,协会再有人说你这个那个,我绝不会听风就是雨,哪怕是我爸跟我说,我也先思考一下,我的朋友陈琮,是不是这样的人。”

陈琮笑起来,顿了顿,他身子凑前,朝梁婵勾了勾手:“朋友,我向你打听个人。”

梁婵赶紧凑过来,满怀朋友的热情:“朋友,你说。”

“有个叫李宝奇的,你熟吗?”

“宝奇叔吗?我刚还看到他来着,”梁婵东张西望,一时无获,又回过头来,“他是做煤精的。内蒙这一块,不是多煤矿吗,多煤矿的地方多煤精,他常在这一块活动,尤其是阿喀察,他常来,所以这趟大会,他作为半个‘地主’,出了不少力呢。”

陈琮敏锐地抓住了重点:“为什么要常来阿喀察?这是个小地方,也不是什么煤矿、煤精的著名产地啊。”

梁婵说:“你这就不懂了吧,‘人石会’开大会的地方,除了北上广这种,是看中大都市的便利,其它任何小地方,都肯定是有故事的。阿喀察这个地方,在协会很有名,传说这儿,挖出过一块天生地养的人脸煤精占卜镜。”

她看了看左近,压低声音:“宝奇叔常来阿喀察,协会里,好多人私下传,说他就是为了找这块占卜镜。”

这镜子的全称实在有点拗口,陈琮重复了一遍:“天生地养的人脸煤精占卜镜?”

“对啊,人脸,形状是这样的……”

梁婵两手抓进头发里,给他演示:“像一个人,抱住头。正面是人抱住头,反面好像一张骷髅脸,是人的手指骨抱住头。你意会一下,不像雕刻那么惟妙惟肖,就是很神似。最关键是天生地养,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迹。”

陈琮舔了下嘴唇。

这玩意儿,光听描述就觉得很珍奇,必然价格不菲。就是……

“正反面都有图像,怎么能叫镜子呢?镜子不都是磨得很平、用于照人的吗?”

梁婵说:“它就是镜子啊,只不过不是你想的那种照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