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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黑老大没吭声。

裴染本来?问的也不是他,耳边传来?W的声音,“对,赢了。”

裴染毫不客气地伸手,把牛肉罐头和黑老大的三十?块纸钞捞过来?,摆在?自己面前,才问:“这回我押六十?,还敢玩吗?”

她用的词是“敢”,没人受得了这种激,更何况一把只?有六十?块而已。

一定?要赢一把,才能把面子?找回来?,黑老大毫不犹豫,从口袋里掏出六十?块,“再来?。”

两人重新洗牌切牌,又开始新的一轮。

这牌打得很无聊。

裴染觉得自己就是个人形发牌机,全部工作就是把手里的牌抽出来?,放在?桌上。

W在?她耳边说:

“七七八八。”

“对A。”

“一个K。”

……

机械蜘蛛趴在?天花板上,既能看见她的牌,也能看见对面黑老大的牌,他又是那样一个人工智能,就算不偷偷看牌,记牌型、制定?战略这种事,如同过家?家?,跟人类打牌根本就是在?欺负人。

裴染偏过头,抬起手掩饰着,默默地打了一个哈欠。

黑老大明显是看到了,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竟然还在?犯困。

天花板上的机械蜘蛛也看到了,提议:“裴染,要不要听故事?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给她讲故事并不耽误他打牌。

裴染在?心中?问他:“有笑话吗?”

笑话比较提神。

黑老大这局不敢掉以轻心,坐得笔直,盯着手里的牌,打出去的每一张都要反复思量,正在?犹豫不

决时?,忽然听见对面的裴染“噗”地笑了一声。

黑老大抬起头:?

裴染戴手套的手随便晃了一下,正色道:“没事,忽然想?起一件事,和你没关系,你看你的牌吧。”

黑老大:“……”

她这局又赢了。

这回比刚刚那一轮还快,用的时?间还不到刚才的一半,就把手里的牌全部清空了。

裴染伸手捞过黑老大面前放着的六十?块钞票,依旧没有收起来?,随手放在?自己的罐头旁边,问他:“再来??”

裴染连赢两把,赢的还是黑老大,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概整间酒吧的人都跑过来?看热闹了。

人群忽然一阵骚动。

围观的人自动往旁边闪,像是都有点怕,让开了一条路,原来?是这里的老板金姐过来?了。

她手里端着一大杯啤酒,放在?裴染面前。

裴染只?看一眼就知道,这杯酒没兑过水。

清澈的琥珀色酒液上,浮着厚厚的一层细腻雪白的泡沫。

裴染在?心中?对W嘀咕:“她会不会下毒了?”

已经坐在?牌桌上了,和刚刚待在?角落时?不一样,贸然吃喝他们的东西不太安全。

W回答:“没有。我刚才看到了,她直接从一直给客人接酒的大木桶里接了一杯酒,全程手脚干净,而且这次没有兑水。”

蜘蛛趴在?天花板上,耳聪目明,倒是什么都能看到。

不是下毒,那么必然另有所图。

果然,中?年?女人放下啤酒杯,就伸出手,“请你的。我是这儿的老板,叫我金姐就行?。”

裴染伸手跟她握了一下,“裴染。”

金姐点点头,接着说:“你牌打得真不错,就是这样赢钱太慢了,其实钱我可以借你,输了算我的,赢到的对半分,你觉得怎么样?”

裴染的赌注正在?翻倍,增长速度奇快,其实并不是那么需要借钱。

不过她扫了一眼金姐。

W说,金姐在?极光城待了二十?年?了,能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安稳地开店的,都不是善茬。

她主动示好,裴染也有心结交,点头,“好啊,我七你三。”

金姐是个爽快人,立刻答:“成交。”

黑老大在?对面嘀咕:“金姐,你还要插一手?”

金姐不理他,从衣服里掏出一沓钱,“你要借多?少?”

裴染随口说:“一千吧。”

金姐怔了怔,“我身上的不够,我去给你拿。”

她很快就把一千块拿回来?了,放在?裴染面前。

这回是十?张绿色的纸币,也同样印着萨曼博士的头像,只?不过头像旁边是个月亮。看来?一个星星十?块,一个月亮一百。

裴染指了指面前的啤酒杯,对金姐说:“把这杯给墙角穿黑皮夹克那位送过去吧。”

让W也尝一下真正的啤酒是什么味道的。

金姐笑了,“啤酒我还请得起,我再送过去一杯。”

“等等,”裴染从钱堆里拿出一张,递给金姐,“再给我拿一个汉堡。”

又叮嘱:“要图片上那样的。”

金姐没有接钱,笑道:“没问题,免费的,我请你。”

她很快就把汉堡端过来?了,放在?碟子?上,摆在?裴染面前。

是和图片上一样的牛肉汉堡,面包烤得油亮,牛肉饼煎到微焦,大片的芝士半融化,软软地淌下来?,还夹着厚厚的一层酸黄瓜和煎过的洋葱,和图片上一模一样,没有偷工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