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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是问她问题,沉思几秒,周宜宁似是想起什么:“我数你。”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他顷刻间溃不成军。

……真是要命。

四目相对。

室内的温度,似乎高出了几个度。

裴京闻觉得,自己可能也不正常。

否则明明没喝酒,怎么忍耐那么久的胳膊,差点就环住女孩纤细的腰肢呢?

好在一通及时的电话传来,打破了僵持很久的暧昧。

是江从南。

他拧眉,趁醒酒药药力发作,他将人放回床铺。

等电话快要自动挂断时,才走到落地窗前接通。

“裴裴,惊天大瓜,林氏地产唯一的独子,就之前肖想周妹妹的那位,据说今晚出了严重的车祸,命根子当场折断,人现在还昏迷不醒呢。”

因为江江氏最近和林氏竞争同一个项目,林申这人本事没有,阴招一个接一个,江从南早就看他不顺眼。

刚好裴京闻也跟这傻逼有过节,所以林申倒霉,江从南第一时间分享好消息。

“很意外吗?”裴京闻淡淡道,眸色凉薄,“没断他三条腿都算轻的。”

这云淡风轻的态度,不难让江从南联想到一种可能——

“操,”他没忍住飚了脏话,“这该不会是你的手笔吧?”

难怪这少爷一直没把林申的觊觎放眼里。

敢情在这等着呢。

果然,不愧是他认识的裴京闻,字典里就没忍气吞声这四个字。

谁让他不爽,半个字的话都懒得废,直接还回去。

当然这种“不爽”,定是对方先踩到少爷的底线。

江从南好奇问:“裴哥林申那傻逼怎么你了?”

瞥见女孩的呼吸声逐渐趋于平稳,裴京闻正要去摸烟盒的动作顿住。

紧接着,他微微眯起眼眸,语调冷漠:“敢抱不该抱有的心思,总得付出点什么。”

江从南:“……”

得。

脚后

跟都能猜到,林申这傻逼又对周妹妹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儿。

就算裴京闻不说,江从南也知道裴家人出手的特点快狠准,这次完的不止林申,纵容他胡闹的林氏肯定跑不了。

隔天,周宜宁醒来时,只觉脑袋空荡荡一片,很多记忆都断裂开来,无法拼成连贯的场景。

唯一清晰的,就是裴京闻从林申手里,将她带了回来。

她下意识低头,发现衣服除了皱巴巴的,并没有其他痕迹。

还没松口气,一些破碎的片段倏地在耳畔浮现。

“……你、你想不想亲我?”

轰一下。

耳根直接红透,都快蔓延至全身。

……天啊。

她、她说的这都是些什么……

万一裴京闻……

后续的可能,她不敢再往下想。

她整张脸烧得滚烫,不知该用什么词才形容现在的心绪。

震惊,羞愧,懊悔,自责,纠缠不清。

如果地面有条缝,她一定毫不犹豫跳进去,并且再也不会回来。

整整二十五年,她第一次切真实际体会到了羞愤欲死是什么意思。

只能被动窝进被子里,去预想无数种补救的可能。

直到第二十次响起的铃声,才把她从各种情绪交织的混乱状态中扯回来。

是许溪的电话,问她今天是否要进行《凤凰于飞》的拍摄。

只有工作,才能让她收住羞愤,没那么多心思胡思乱想。

周宜宁应下。

快速起身,用凉水拍打通红的脸颊,换了身干净的烟粉色旗袍,打车前往西江苑。

事实上,今天她保持冷静的用时,比平时要花费太多。

许溪自然察觉她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

“宁姐姐,”抬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许溪关切道:“回神啦。”

“……嗯怎么了?”对上许溪意有所指的眸色,可能太过心虚,她下意识低头。

唇角动了动,她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我,我是没睡好。”

话落,她也意识到目前的信任度极低。

“宁姐姐,你这反应,可不像没睡好吶,”许溪眼尖,故意停顿:“……倒像是思春啦。”

很直白的揭露方式。

周宜宁:“……”

能让许溪看出她走神,不用照镜子确认,周宜宁都很清楚自己有多不正常。

“谁啊谁啊?能让我们宁宁仙女动凡心?”许溪控制不住八卦,追问:“是不是京大那位帅弟弟?”

愣了几秒,她才把许溪提到的人和梁景白联系到一起。

但抛开裴京闻,周宜宁对感情并不迟钝,所以一早就能看出梁景白的那点心思。

所以她一直避嫌。

最近去京大,都找借口推辞了他的陪同。

“没有,”担心许溪误会,她摇摇头:“我对他没那方面的想法。”

解释清楚,以免继续这个话题,她连忙强装淡定,尽力忽略脑海里存在感极强的人,全身心投入工作状态当中。

可能有既定任务目标,她做好心理建设,赶在中午前完成。

想起今天裴舒语要去复查,她没再多耽误,吃完饭赶忙前往京大附院。

到了门口,昨晚的话就跟魔咒一样,在她耳畔开了循环音效播放。

于是迈出去的腿,硬生生收住。

万一,撞见裴京闻,她该怎么与他相处?

她要怎么样才能不让自己那么慌乱?

心底的退缩,终究被裴舒语恳求的陪同声取代。

暗自在心底叹了声,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勇敢迈出前往病房的步子。

没想到,她期待无数遍不在科室的裴京闻,正巧站在裴舒语对面。

不得不说,他的肩腿比例,完全就是与生俱来的衣架子。

宽阔的白大褂,也能被他穿出修剪身材的意蕴。

只一个背影,周宜宁就控制不住狂乱的心跳,想落荒而逃。

……毕竟,她真得没有勇气,以清醒状态去面对他。

何况那句话,她根本紧张得连音都发不全。

但——怎么说都要在同一个屋檐下居住,总不能一直不说话吧?

周宜宁只能在脑海中组织无数种措辞,思考着哪种借口最有可信度。

很长时间过去,所有的语言都化为脚下的动力。

可如果就这样离去,算是对裴舒语的食言。

周宜宁轻叹一声,纠结得坐立难安。

就在她的理智冲破退缩的禁锢,抬脚正准备迈步往前走时,低垂的视线,很快被一道熟悉的身影包裹。

“怎么不进去?”

很平常的五个字,周宜宁却清晰捕捉到某种质问是意蕴。

“……我——”她张了张口,撇开慌乱:“我,我有话想和你说。”

他尾音勾着,嗓音散漫,“嗯?”

打满的腹稿,在意识到那双视线从未离开过她身上离开,瞬间不成语调。

“我……”她咬着下唇,嗫喏着商量:“我昨天,不是故意的。”

问出口,她又忍不住有些气闷。

想好的解释到嘴边,怎么就成了这几个干巴巴的字。

听起来一点诚意都没有。

跟找借口一样。

幸运的是,这层是VIP楼层,来来往往的病患并不多。

越想越觉得懊恼,她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弥补。

下一秒,只听男人懒洋洋拖着尾音。

“这意思,就是不准备负责了?”

周宜宁怔住。

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把这几个字凑在一起理解。

只能磕磕绊绊回道:“……那,那你想我怎么负责?”

男人单手支撑她头顶的瓷砖,漆黑的眸色一本正经,却带了些不容忽视的坏:“好办啊。”

顿了片刻,他贴近周宜宁的耳廓,格外撩人:“陪我扯张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