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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冤家路窄,杨安玄眉头拧起,陈家屡次与自己做对,就算陈志不来惹自己自己也不想轻饶了他。

将碗一推,杨安玄站起身,朝陈志行去。

陈志看到杨安玄行来,想起杨安玄打人的传言和新野郡十排村的那一摔,心中有鬼难免发虚,往后退了一步,厉声喝道:“杨安玄,你要做什么?”

就餐诸人纷纷抬头看来。何秀沉下脸,摆出师者尊严,斥道:“杨安玄,你气势汹汹想做什么?还不退下。”

杨安玄整衣揖道:“何先生何出此言?愚与陈志份属同乡,又是旧识,在国子学见到分外欣喜,上前打个招呼而已。”

何秀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心中暗怪陈志大惊小怪,捋须掩饰道:“既如此,你且自便。”

一摆衣袖,径自离开,找空席就餐。

陈志站在那里,心中怯怯,进退两难,满面尴尬。

杨安玄在他身前站定,仔细看了看陈志的脸,笑道:“看来陈兄上次在十排村摔得不重,脸上看不到一点伤痕。”

陈志眼泛凶光,冷声道:“当日之赐,陈某刻骨难忘,终有一报。”

“哈哈哈哈”,杨安玄纵声笑道:“陈兄,便是你想认怂,杨某也不想放过你。”

陈志眼中燃着阴鸷的火苗,戾声道:“让开,吾要就餐。”

杨安玄抱着腕,笑意吟吟地看着陈志,横在他的身前,寸步不让。

看热闹众人瞧出端倪,鼓噪起哄道:“陈子纪(字),怕一个新来的作甚,教训教训他。”

陈志骑虎难下,打是打不过的,逃是没面子的,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何秀。

何秀心中暗骂,自己收了陈志的二两金,惹出这一大堆的事来。

无奈之下只得起身喝道:“杨安玄,既然打过招呼,还不回席就餐。”

杨安玄有意地冲着陈志“哈”了一声,扬起脸转身离开。

陈志气得脸色发青,真想冲过去对着杨安玄猛捶一顿,自忖不是对手,再无颜面在斋堂呆下去,恨恨地一拂衣袖,转身离开。

杨安玄的做派嚣张跋扈,斋堂一阵“嗡嗡”的议论声。

杨安玄耳目灵通,将这些议论收于耳中。

“此人是谁?怎生如此轻狂?”

“蔡兄,你不会连杨小窗都不知道吧,这便是弘农杨家的杨安玄,最近京中传唱的《送别》就出自此子之手。”

“难怪,传言此人恃才傲物,动辄出手伤人,会稽王才有意将他的上中品降为上下品,看来传言不假。”

“这个杨安玄倒是凶狠得很,肯定合庾兄的意,可惜今日庾兄不在,要不然肯定会上前结交。”

“弘农杨家,将门子弟,难怪如此专横暴戾,吾与之为同窗,深以为耻。”

“甘兄,你说愚与之相交,刁云再来逼债,杨安玄能否为愚张目。”

…………

不屑的、忌惮的、好奇的,有敬而远之的,有想拉拢小弟的,还有想拜老大的,一个国子学居然也如江湖般混杂,杨安玄暗自发笑。

阴敦也听到了支言片语,不安地对杨安玄低语道:“安玄,你行事有些鲁莽了,国子学内多是权贵子弟,彼此拉帮结派,得罪他们在国子学中慢难立足。”

杨安玄笑道:“阴兄莫急,小弟正要借机立威,谁要敢来惹愚,定叫他后悔莫及。”

杨安玄想得清楚,他不可能在国子学中按部就班,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不用多久司马曜就会意外身死,从而引发天下大乱。

自己一定要在天子身死之前有所作为,国子学中虽然只是些权贵家的子弟,但他们身后可都是大人物。

展现出自己的价值,争取这些士族的支持,尽快得到想要的权势,自己才可能在大变来时迎风破浪。

至于后果,杨安玄一哂,当初国子学初建被学生纵火烧毁都不了了之,自己在国子学中争强好胜,顶多落个年少轻狂、不服管教的名声,自己用得着理会这些吗?

当夜在国子学留宿了一晚,第二天跟着阴敦前往讲堂,听颜助教讲《公羊》,只有二十几人,用的是小讲堂。

授者无精打采,听者昏昏欲睡,杨安玄听那位颜助讲照本宣科,毫无新意,不禁大失所望。

国子学是朝庭最高的学府,助教是选天下才学之士充任,这等水平便连杨氏家族的族学也比不上,难怪阴敦说国子学名存实亡。

看来多数学生不来听讲是有原因的。

年底通经,自己至少有两经在手,《论语》和《尚书》,若是何秀能言而有信的话,《诗经》也可通过。

这样一来第一年便能通三经,在国子学中当属姣姣者。

学经的事可以先放在一边,接下来自己要认真规划一下前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