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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扶摇和栾平两人相差了大约半个时辰一前一后入城。

大雨未停歇。

背着剑匣的李扶摇入城之后,径直找了一家不太起眼的偏僻客栈住下,关上门之后,这个在大雨里破境的少年躺在床上,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虽然他很不愿意以这个状态睡上一觉的,可不管怎么看,他在大雨里破境并不容易,加上之后强提精神面对着那位境界高深莫测的老人,现如今真的是已经精疲力尽了,因此他来不及去看这座雨中的淮阳城是什么样子,也来不及去想该怎么去帮大周,便要好好睡一觉。

哪怕这雨中的淮阳城总有些特别的味道。

……

……

撑伞来到相国府门口的栾平没有急着进门,只是在门口的台阶上蹭掉了鞋底的淤泥,然后站在门口屋檐下,油纸伞放在门旁。

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门房很快便把相国大人就在门口的事情告诉了栾言,那位相国府邸的少主人。

很快,来到门口的栾言便恭敬对着栾平行礼,“父亲回到自家府邸,为何不入,反倒是立于大门外。”

这句话栾言说的情真意切,就连喊出父亲两个字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不必要的波动,这并非是栾言喊过太多次,从而便显得那样平常真切。反倒是因为在这个读书人眼里,眼前的先生,便一直是他眼里的父亲,因此喊出父亲的时候,才那么情真意切。

栾平往一旁走过几步,示意栾言站过来,等到栾言站过来之后,栾平才说道:“你对栾家离,怎么看?”

这无疑是现如今栾家,乃至整个陈国最大的事情,按照栾平以往的行事风格,应该是寻一密室,两人才能放开畅所欲言的,可现如今就站在相国府邸门口,不知道多少眼线下,栾平便平淡至极的问了出来。

栾言一怔,随即便有些担忧。

不过既然是先生发问,栾言还是很快便应道:“父亲志向一向远大,陈国却已到瓶颈,此后数十年,或是百年可能都不会再有变数,因此父亲要走,实在是太过于理所应当。”

“可你知道,我再活几百年没有什么问题。”

栾平一脸平静的看着这眼前的学生,脸上『露』出鼓励的神情。

栾言一针见血的说道:“可父亲不愿意浪费时间,之前在陈国,虽然是从无到有,但总归能让人看得见成效,现如今却是极有可能百年之内陈国不会大变,因此父亲不愿等。”

“陈国皇室之中不乏有几个天资聪慧,野心勃勃的子弟,为何不能扶持一把,陈国未改姓,我又得偿所愿,不是更好?”

栾平在考校栾言。

栾言平静道:“父亲不会如此,陈国如何也好,那位皇帝陛下是不是昏庸也好,还是说另外的什么人给父亲画了一张大饼也好,但父亲绝不会如此。”

栾平挑眉问道:“为何?”

栾言笑了,“因为父亲是个读书人。”

这是个很认真的回答,因此栾平也仔细思索了很久,才点了头。

抬头望去,这场雨快停了。

栾言主动问了一个问题,“父亲,既然已经决定离去,为何现如今都还不定下日子?”

栾平若有所思,“留下来看看。”

栾言疑『惑』不解,“为什么?看什么?”

栾平没有急着说话,在这位陈国的相国大人待在这陈国淮阳城的这么些年来,实际上他看到的东西很多,很多风景都是他自己造就,因此来因和去果他都知道的很清楚。

可栾言没有站在某个地方看过某些事情,或许是他已经尝试过,可被栾平给挡住了视线,因此他还很年轻。

不仅仅是年纪。

栾平想着借离国这件事,让栾言好好看看以往他未曾看到过的东西,他实在是对栾言报了很大的期望。

远胜那个教书先生。

但实际上除去想让栾言留下来多看看之外,栾平还想让看看那个青衫少年入淮阳城做什么。

他也不清楚这少年的意图。

当然,要是他现如今还

是那位相国大人,还愿意为陈国谋划的话,他应该会很快就知道。

可现如今他不是。

他是个要改换门庭的老人而已。

所以这种感觉很奇特,但奇特的让他也觉得很有趣。

他看着雨渐小的周遭,“淮阳城是一座都城,实际上天底下所有国的国都都和淮阳城一样,那些家伙都坐在同样的地方,做着同样的事情,所以我要离开之前,要让你好好看看,看着这些人都是怎么做的,这样才会让你有更为直观的认识,在很多年后,你站在我这个位置的时候,才会一点都不觉得畏惧。”

栾言低头无言。

栾平拍了拍他的肩膀,“进城之前有个少年对我说了一句话,叫做在下一次发生之前,他要越走越远,我觉得这句话也很适合你,要是可能,或许你们可以见一见,不过我估计他不太愿意。”

栾言苦笑不已。

最后栾平进府之前,意味深长的说道:“好好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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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栾言只能低头表示听清,以及已经记住。

大雨停歇,相国府的大门重新关上。

在离这座不远处的巷弄里,那些眼线开始撤走。

相国府对外界的探查一点都不会生出怒意,但关上门这个行为便是相国府拿出的姿态。

开门之时,一切好说,关门之后,万事皆休。

这些在淮阳城待了数代达官贵人,王公贵族自然都知道栾平的脾气,因此就关上门的那一刻,相国府周围便再看不见任何一家的探子。

在离着相国府很远处的巷弄,有架马车停在巷口,车厢里有个身着蟒袍的中年男人,驾车的马夫看似垂垂老矣,但眼睛睁闭之间,犹有精光。

陈国皇室,有资格穿蟒袍的人不多,因为那位皇帝陛下的兄弟本就不多,在登基前夜又死了一大半,才导致现如今淮阳城里,只有两人有资格穿上一袭蟒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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