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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一走,君泽终于得以回府。

长公主带着的人将君泽搀扶回去。

顾玉一接到消息,便匆匆赶往长公主府。

鹤立院里忙乱得很,府医都赶了过去,侍从带着血衣血水出来。

人太多,顾玉不方便进去,将从冷大夫那里拿的伤药交给相熟的侍从后,便躲在角落里留意着里面的动静。

一直到凌晨时分,鹤立院才安静下来。

府医侍从们逐渐退去,唯有长公主还在里面。

顾玉犹豫再三,还是悄悄走了进去。

长公主果然没有休息,守在君泽旁边帮君泽擦拭额头上渗出的冷汗。

听到身后有动静,转过身来看到顾玉站在那里。

长公主对顾玉的情感十分矛盾。

一来这是被儿子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君泽遗传了君晋的痴情,总也改变不了。

二来这是个男人,按照君泽所说,还是个被他强迫的男人。

三来总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儿,顾玉已经娶妻纳妾,这是背德之恋。

但是看到顾玉带着一身秋夜寒凉的露水进来,也不知在外守了多久,却站在那里不敢靠近。

还有今天那一群老御史。

长公主在心里唉声叹气。

怪只怪月老牵错了线。

长公主小声道:“站在那里做什么,敞着门,溜进来风可怎么是好。”

顾玉连忙把门关上,往里面走了几步。

长公主道:“那瓶青瓷瓶装的伤药是你送来的?”

顾玉道:“是。”

长公主道:“府医说了,是上好的药,便给泽儿用了。”

顾玉道:“那就好。”

长公主不悦地看了顾玉一眼,道:“不是要见泽儿吗?你站在那里怎么见?”

顾玉心头一松,总算是走到了君泽的床边。

君泽趴在床上,脸色苍白,嘴唇也没了血色,一双剑眉紧紧皱着。

深秋时节,因为伤在后背,不能盖被子,屋里便烧了热热的炭火,劈啪作响。

大概是身体透支了,刚刚她跟长公主一言一语说话,都没吵醒他。

顾玉低声问道:“君泽的伤势如何?府医怎么说?”

长公主道:“筋骨受损,幸好不是太严重,不过要好生养着。”

顾玉松了口气。

长公主将手里的帕子递给顾玉,道:“我实在乏了,你守一会儿吧。”

顾玉连忙双手接过,道:“谢长公主。”

长公主扶着头,去一旁的软榻上躺着休息。

君泽有些低烧,嘴唇干裂,薄汗一层一层往外冒。

顾玉不停帮他擦拭着额头和脖颈的汗,还用干净的帕子蘸水给他湿润嘴唇。

房间里除了炭火噼啪的声音,就只有顾玉为了照顾君泽,不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昏黄的烛火下,长公主看到顾玉的动作格外细致而用心。

明明是凄凄惨惨的境地,长公主却莫名感到了一股温暖。

她想到了君晋还在的时候,在外受了伤,她也如顾玉这般,小心照顾着。

想着想着,长公主的眼泪就从眼角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