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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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这话说的,哪个孩子会故意叫娘受罪不成!”顾晓笑道,“听说侄女生下来就七斤六两,我还没见过呢!”
雍王妃赶紧叫人抱出来给顾晓看,顾晓一看,便是笑道:“这模样,跟嫂子倒是有七分像,以后铁定是个美人!”
雍王妃听得也高兴,嘴上却是谦虚:“美人不美人的没什么,我只盼着她一辈子平安和顺就好!”
这边说了几句话,小家伙就醒了,扯开嗓门就哭,嗓门还挺大,但是大家不光不觉得烦,只会觉得这是个健康的孩子,奶娘连忙把孩子抱下去喂奶,雍王妃瞧着孩子被抱下去,才说道:“这孩子也不亏了生下来那么重,才这么点大,就得两个奶娘轮着来喂了,再大一点,只怕还得再添两个!”
顾晓笑道:“咱们这样的人家,多添几个奶娘算得了什么!横竖再大一些,也能吃辅食了,到时候自然可以裁撤掉两个,或是转成教引嬷嬷!”
雍王妃摇头道:“我哪里是担心这个,要是个男孩子,饭量大,长胖一点不要紧,她一个女孩子,要是吃得太胖,难免叫人笑话!”
“嫂子也想得太多了,这会儿吃得胖也不打紧,那就是奶膘,等断了奶也就瘦下去了!”顾晓忙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雍王妃点了点头,又有人送了一条帕子来,给雍王妃擦了擦头脸。
雍王妃将脸擦过之后,叹道:“这生了孩子,一会儿就是一身虚汗,亏得如今刚入春,要是再等两个月,这个月子就更受罪了!”
顾晓想了想,说道:“嫂子要是觉得头上有汗不舒服,其实不如叫人用玉米磨了细粉,加一些碱粉,搅拌均匀之后,洒在头发上,然后用梳子梳,梳好了再用巾帕擦一遍,头发就不那么油了!”
雍王妃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竟然还能这样,回头就叫下头配了试一试!”
顾晓笑道:“其实不光是月子里能用,天冷的时候洗头不方便,也是可以用的!”顾晓上辈子就是典型的油性发质,但是老是洗头也伤头发,后来便先是用干洗喷雾,这个却也不便宜,因此,又在网上找了干洗粉的做法,自己配了使用,效果还很不错。她刚穿过来那会儿身体虚,不敢经常洗头,偏生还总是出虚汗,便叫人配了一些干洗头发,现在府里头许多大丫头冬天里头也会这么干洗。
雍王妃又是谢了一回,这年头,便是王府家大业大,每天不缺热水,但大家洗澡洗头的频率也不会太高,尤其是洗头,大家都一头长发,又没有吹风机,纯粹靠棉布擦,不知道得擦到什么时候才能干,所以,为了防止受风受凉,还是少洗为妙。头发痒了就用篦子梳掉头发上的灰尘和污渍,但这也是治标不治本,总归还是洗头更舒服一些。
说了一会子话,不多久,又有女客陆陆续续过来了,大家一起问候了雍王妃一番,又看过了已经睡着的小家伙,夸了一番。因着雍王妃还在坐月子,不能久坐,大家便让雍王妃先好生休息,从里间出来,在外头坐着闲话,就等着洗三礼正式开始。
收生姥姥是专门请来的,当初给徒嘉珩洗三就是请的她,这会儿她满脸堆笑,先给一干女眷见了礼,便开始主持仪式。
内院里这会儿已经摆好了香案,上头供奉的是碧霞元君、送子娘娘、催生娘娘、眼光娘娘和天花娘娘五个女神仙,又摆了瓜果点心作为贡品,收生姥姥带着人给敬了香,叩拜了一回,这才将早就准备好的黄杨木盆拿了出来,倒上刚煮好的艾叶水。
作为宗室里的长辈,庆王妃先上前往盆里倒了一勺清水,又放了几个金银锞子,接下来便是其他宗室女眷,跟着往盆里撒入金银锞子,只乐得收生姥姥一边说词,一边笑得嘴都合不拢。
等着添盆过后,木盆里头已经洒了满满一层金银锞子,收生姥姥用棒槌搅了搅,嘴里念道:“一搅两搅连三搅,姐姐领着弟弟跑。七十儿、八十儿、歪毛儿、淘气儿,唏哩呼噜都来啦!”
之后才解了小家伙的襁褓,拿了布巾给她洗澡,小孩子第一次碰到水,立马“哇哇大哭”起来,一群人顿时都笑了起来,这孩子哭得中气十足,可见是个康健的,定然能平安长大,嘴里说道:“哭声响,将来定有福气享!”收生姥姥一边给小家伙洗澡,一边继续念道:“洗洗头,争上游;洗洗肩,赛天仙;洗洗腰,一辈更比一辈高;不愁吃,不愁穿,观音菩萨保平安……”
顾晓在一边听得有趣,她上辈子早就没有类似的风俗了,徒嘉钰出生的时候倒是办了洗三礼,但那会儿原身躺在屋子里头也没看到,轮到末儿,不光是洗三,连满月都没办,自然也不知道这年头洗三的流程。
等着收生姥姥将小家伙擦洗干净,又开始了下面的流程。又是大葱,又是秤砣,还有长命锁、镜子、纸花之类的,最后再用金银锞子在两条胳膊腋下一掖:“左掖金,右掖金,花不完,赏下人!”整套流程才算是结束了!
收生姥姥拿着木盆退下,一干女眷这才又各自送上礼物,这些才是给这个小家伙的。
顾晓给的是专门打造的项圈手镯脚镯,项圈上面还有个小巧的长命锁,至于手镯和脚镯,也做得精巧,有双荷叶莲蓬的,有竹报平安的,有年年有鱼的,还有猫爪的,看起来都很是精致可爱。
其他人给的也差不多,多半是项圈镯子之类,然后早就忍不住的末儿又献宝一样将他准备的礼物拿出来,却是他以前的几样玩具,看得一干大人又是笑了一回。
而外院那边,一帮子男人也闹着见了孩子一回,结果小家伙刚刚洗三累着了,回去吃了奶又睡着了,抱到前头给大家看了一回,就又抱了回去。
他们这些男人也就是起个哄,实际上这又不是雍王府的嫡长子,要不是因为是嫡女,这洗三压根就不会请这么多人,大家也就是找个由头聚一聚而已。
说着说着,便有人说起了圣驾南巡的事情。
这里头一群人,也就是雍王跟着出巡过,其他人连京城都没怎么出过,不过道听途说的倒是不少。
然后就有人说道:“算是这次,甄家这是第四次接驾了吧!”
“可不是嘛,这样的福气,嘿嘿……”另一个人冷笑了起来。
“他们家哪来那许多钱来接驾呢?”一个才袭了镇国将军的爵位没多久的咕哝道,他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以前他父王在的时候,家里是王府,日子过得松快,轮到他分出来之后,就发现日子开始捉襟见肘起来,一听甄家一个臣子家,居然有钱到四次接驾,难免有些幸灾乐祸。
“还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克俭郡王撇了撇嘴说道,他对于许多事情其实是门清,甄家原本就是个破落户,哪有钱来接驾呢?无非就是拿了江南的赋税银子充场面罢了。
圣上宠爱甄家,给甄家的都是美差,不是织造,就是盐政,这里头捞的钱,多少用在了行宫上,多少用在了甄家人自己身上,那还说不好。
克俭郡王原本对甄家并无什么恶感,他儿子之前遭了难,后来回弘文馆之后,却被徒宏憬取笑了一回,还说他悭吝,叫儿子倒霉是自找的。克俭郡王听说之后,就对徒宏憬乃至甄家都没了好感。咱们家跟你又没半点利害关系,你就拿我们家的事情开涮,难不成等你做了皇帝,还要拿我们家的事情当做戏台子上的戏取乐不成!
克俭郡王一开口,顿时一些宗室里头因为爵位下去了,日子不是很好过的人就有些愤愤不平:“咱们这些自家人,一个个都快过不下去了!圣上倒是心疼一个奶娘家!又是封贵妃,又是给差事的!”他们不提徒宏憬,就拿着甄家人担任的那几个肥差说事。
有几个消息灵通的,直接说甄家为了这次接驾,截留了多少盐税,说得煞有其事,就像他亲眼见过账本一样。其他人却信了个七八分,毕竟,还是那句话,甄家凭什么有钱接驾,不都是拿的江南的赋税吗?甄家原本就是皇家家奴,结果日子过得这般豪奢,反倒是他们这些正经的宗室,没个奔头!
雍王听着这些人对甄家和徒宏憬的不满,也是不动声色,只是说道:“甄家,那也是为父皇效命嘛!”
“难道咱们就不能给圣上效命了?就是圣上不给机会啊!”要是给圣上效命,就能挣那么多银子,多少人哭着喊着都得抢着干呢,可惜的是,圣上就是偏宠甄家,反倒是对自家人的拮据不放在心上。
大家嘴上不说,心里都已经有了许多怨气,然后就有人低声说道:“我听说,圣上还想要立十四皇子做太子呢!”
这话一出,一群人愈发愤愤不平起来,甄家如今就这般富贵了,以后再做了国舅,岂不是都要压到他们这些宗室的头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