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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宏轩将一匣子书都买走了, 这一本就得二十两银子,一匣子下来,就是一百多两, 不过对他来说压根算不得什么。金锐看他的眼神却是有些意味深长,全因这一匣子书里头,不仅有正常版本, 还有分桃断袖版本。

虽说这年头这等事情不少,但是宫里却少有此等事情, 毕竟,寻常人家会养着几个清俊的小厮书童, 但是宫里头除了姓徒的,便没别的男性生物了, 都是太监!而太监嘛,毕竟身体畸形, 除非有什么特殊的喜好, 否则的话,几乎不会拿太监泻火。

既是如此, 徒宏轩竟是对这个感兴趣,难不成,他竟是跟身边的太监有一腿?只是徒宏轩身边的太监金锐也见过,生得其实一般,不像是干得了这个的。

金锐心里头胡思乱想, 但是却没说出去的意思。这种事情如今多的是,明面上不许官员狎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大家自然也就玩起了戏子娈童。甚至,各家女眷对此也是乐见其成, 毕竟男人又生不了孩子,不会影响当家夫人和下面孩子的利益。

徒宏轩回去之后是否找人尝试也没人知道,第二天的婚礼却是照常举行,而且如同大家预料中的一样盛大,第二天进宫拜见圣上和瑜妃的时候看起来也挺和谐。

看过了乐安县主的嫁妆,大家自然想要看看镇国公府的。镇国公府也很憋屈,他们家人丁繁茂,几代下来,再多的家底也分薄了不少,总不能一家子大小日子不过了,就给女儿准备嫁妆。

虽说镇国公府也算是亲朋好友众多,但终归不像是宗室一样,光是亲王郡王就一大堆,因此,得到的添妆自然也比不得乐安县主丰厚。

最终,牛继宗的夫人为了不叫女儿在妯娌面前抬不起头来,只得将自己的私房拿出来了近半,填进了女儿嫁妆里头。但是牛继宗夫人又不只是一个女儿,她一共二子二女,长女已经出嫁了,两个儿子也都成了婚,有道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哪怕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切身利益相关的时候,也很难做到心平气和。已经出嫁的长女觉得她不公平,都是女儿,结果她嫁得不如妹妹好也就罢了,嫁妆连妹妹的一半都没有。两个儿子同样也很不舒服,府里头如今也就是保持着表面的光鲜亮丽,人家娶妹妹为的是镇国公府在勋贵圈子里头的权力和影响力,结果还非要打肿脸充胖子,赔上一大笔钱进去。好在牛家答应这门婚事,无非就是觉得徒宏憬有很大可能继位,以后自家妹妹做了皇后,自家就是国丈国舅,之前搭进去的迟早也能捞回来。

因着这般想法,大家才能保持表面上的心平气和,算是顺顺当当地将婚事给进行了下去。

从这门亲事定下来开始,不少勋贵的态度就变得暧昧起来,当初跟着西宁郡王府在羊毛生意上插了一脚的,如今也跟纯王府眉来眼去,西宁郡王府那边表面上不爽,却也没什么实际行动,就这么睁只眼闭只眼。

瑜妃母子两个似乎也不在乎这些事情了,瑜妃在深宫里头开始吃斋念佛,只盼着自家儿子万事顺遂。

徒宏轩与乐安县主小夫妻两个的生活也似乎进入了正规,颇为和谐。据说乐安县主觉得府里头无聊,徒宏轩还专门请了戏班子进府,专门给王妃唱戏,甚至还开始叫人在外头采买了一些小戏子进府,准备自家养一个戏班子。

这般做法,在许多人眼里,那就是对妻子颇为爱重了。

瞧着连徒宏轩也不争了,徒宏憬这边只觉胜券在握,一时间志得意满起来。

圣上似乎也有提携他的意思,等着他大婚一个月多后,便宣布要去铁网山猎场冬狩。

圣上年轻的时候还是比较喜欢这种热血沸腾的活动的,但是后来年纪大了,也开始好逸恶劳起来,这样的狩猎活动就变得很少了。如今他这把年纪,却要搞这个,一些有心人便觉得,是圣上想要借此机会决定继承人了。

如今圣上显然没法立嫡立长了,嫡子没了,现存年纪最大的简王怎么看都没有半点人君之像,那么只能是立贤。

那什么是贤呢,这玩意根本就没个标准。徒宏憬如今在户部行走,甄家那边在江南拼命捞钱,就为了将这个外孙拱卫到太子之位上,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一种能力,但是光这个还不够!朝廷需要的不仅是钱财,还得有武力。所以,一个合格的太子,最好还得具备一定的武略!

可惜如今也没有什么战事,想要嘴炮纸上谈兵一把都是不能,那就只能换个赛道,比如说,在冬狩里头拿个头名!

大家都觉得看出了圣上的心思,一时间,簇拥在徒宏憬身边的人愈发多了起来,个个摩拳擦掌,就准备趁着这个机会,叫徒宏憬好好露个脸,叫人知道,他文武双全,足以承担社稷。

这场冬狩也算是大场面了,文官要带过去歌功颂德,武将也要带过去上场显示自家武德不衰,年轻一辈的更是想要在圣上面前露个脸,毕竟许多人没有爵位可以继承,家里捐个官职多半也只是替补的,想要真正做出点事业来,最好的捷径就是叫圣上或者是下一任皇帝看见自己的能耐。

这种事情,宗室子弟也是少不得要参与其中,毕竟,宗室如今已经够背景板的了,总得有个出场的机会吧!

徒嘉钰其实一点也不想去,他也就是之前兴头上来,略练习了一番,射术非常一般,回头成绩太差,丢脸了怎么办!

顾晓一边拿了新做的箭袖给他试穿,一边说道:“放心吧,又不是让你一个人上去,到时候你身边还有侍卫呢,他们知道怎么做!”

顾晓可是早就打听好了,这种大型狩猎,都是侍卫们先将猎物驱赶到一起,然后才轮得到徒嘉钰这些人射猎,只要猎物足够密集,那么,便是闭着眼睛往天上射,也能瞎猫碰上死耗子。何况,实在不行,叫那些侍卫换上主子的箭不就行了!

顾晓总觉得铁网山这个名字非常耳熟,但是又想不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因此又叮嘱道:“横竖你年纪小,辈分也小,到时候跟着你雍王伯和堂兄就是了,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就随大流,不用冒头!”

“这天气冷,你到时候将毛衣毛裤还有毡帽都戴上,脖子上也戴上围脖,免得冷风灌进去了难受!靴子选大一号的,里头多穿一双羊毛袜!骑马觉得热了,也别急着脱,我叫下头给你用细纱缝几个泡脚的药包,你晚上歇下来就好好泡个脚!”顾晓越说越不放心,又叫厨房那边多熬两罐姜汁红糖。

“冬狩估计都是吃些烤肉,又多半都是什么黄羊麋鹿,吃多了容易上火!我叫人把暖房里头的番茄和黄瓜都摘了给你带上,黄芽菜也带一些,到时候菜叶子在开水里面略烫一下就行!还有水果罐头和果酱,多带一些过去,遇上熟识的,就一块吃!”

顾晓的絮叨反倒是让徒嘉钰觉得安心了一些,他忙说道:“就出去个几天,不用带这么多!”

顾晓琢磨了一下:“咱们家温泉庄子离铁网山叶不是很远,到时候你要是有什么缺的,就叫人去温泉庄子上那边去要,总之,出门在外,别委屈了自己!”

徒嘉钰赶紧答应了下来,一边徒嘉泽有些羡慕,他其实也想要出去玩,这会儿不由嘟囔起来:“哥,你去年还说了今年秋天带我去秋狝的,结果也没去成,你倒是要跟着冬狩了!”

徒嘉钰不得不赔礼:“是我忘了,明年肯定不忘,实在不行,咱们春天就过去,行不行?”

徒嘉泽其实也就是想要出去玩,至于打猎什么的,他那小身板,三力的小弓都有些拉不开,一箭射出去,只怕连兔子皮都穿不过去,还是不用丢这个脸了!

倒是末儿听说徒嘉钰会带着自己养的那两条猎犬一块去,不免就安慰起白白和花花来,毕竟,白白和花花不是猎犬,只是普通的宠物狗,这种大场面是见识不了了。

徒嘉钰又跟几个弟弟妹妹许诺了一堆皮子,还说会给末儿带几根羊角回来,到时候也给他做一张弓。可惜末儿对弓不感兴趣,而是想要拿了羊角回来看匠人做羊角灯。府里头有不少羊角灯,他一直不肯相信这真的是羊角做的,非得亲眼见到才行。

徒嘉钰都一一答应下来,琢磨着要是自个没打到黄羊,是不是拿东西找别人换几根回来。

及到那一日,徒嘉钰一早就带着护卫出了门,去宫门口与一众宗室汇合,等着圣驾出宫,再跟随圣驾一起前行。

徒嘉珩一看徒嘉钰全副武装,连口罩都戴起来的模样,不免吓了一跳:“你这样子……”

徒嘉钰有些无奈地说道:“都是我妈,说外头冷,硬是叫我穿上的!堂兄你是不知道,她还在羊毛裤上头缝了一块银鼠皮,说是可以当护膝,免得膝盖被冻着了!”

徒嘉珩安慰道:“那也是婶母担心你的缘故!”其实他穿得也不少,但是跟徒嘉钰比起来,就没那么夸张了,这会儿也心安理得了许多。

一边雍王倒是没说什么,他琢磨着弟妹家里孤儿寡母的,难免对孩子更宠溺一些,却也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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