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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瑶因?着病了一场, 即使眼下看上去已恢复了大半,但今日仍是暂停了学业。

日子又回?到了最初的那般悠闲。

午饭时?分,饭桌上承钊提及南下一事已准备得差不多了, 近几日便可准备着出发。

盛瑶欣喜,但也担忧:“那我们明日再?进城吗,我想准备的行头还什么都没办呢, 况且这一去不知要?多久, 时?间也差不多了, 我还想去驿站问问我爹的回?信可是寄到了没有。”

“不急。”厉峥道, “你的身子再?多养几日, 而后择一日进城,七日后我们再?出发。”

这般安排本是合理, 但盛瑶还是忍不住泄气地轻声?抱怨:“还要?等七日啊……”

话音刚落,厉峥就闻声?顺势转过头来。

盛瑶一怔,不知想到了什么,蓦地抬手捂住嘴, 紧张地防备厉峥。

那双瞪得圆溜溜的黑眸好似在?惊慌警告:“这可是饭桌上, 还有承钊在?呢!”

厉峥也愣了一下,而后轻笑出声?。

在?她眼里?, 他莫不是成了什么洪水猛兽。

仅有承钊疑惑茫然,直言问:“盛瑶, 你哪里?又不舒服了吗?”

盛瑶见厉峥压根没有任何举动, 还被?嘲笑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条件反射地多虑了。

她羞耻地红了脸,连忙摇摇头:“没有, 我很舒服,我很好。”

不必练字的午后时?光宁静闲散。

但盛瑶闲不住, 便又逮着厉峥帮她削了好几根竹条,重操旧业。

深秋天?凉,即使有浅淡的日光,厉峥也把盛瑶唤到了屋中来。

他本是打算小憩一会,这时?也只能拿着一本书册坐在?不远处。

时?不时?抬眸,就能瞧见桌前垂着头捣鼓手里?竹条的身影,连背影都显得十分认真?。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盛瑶消耗竹条的速度实在?太快。

不得成品,反倒叫他闲不了多会,就又得起身上前替她削新的竹条。

但饶是如此,也是厉峥以往从未设想过的时?光。

即使是帮盛瑶削着竹条削到满手竹屑,还被?她大胆嫌弃他的手脏不让他碰她。

厉峥也仍觉得如此时?光妙不可言。

不曾拥有,便无法?想象。

一旦拥有,却又患得患失。

以往他也不知自己竟是如此贪婪之人。

她就在?眼前,触手可及,他却仍然觉得不满足。

眼下的时?机和处境都不是最好的时?候,厉峥还没有办法?在?此时?对她做出承诺,郑重将她占为己有。

但其实这本也不是眼下该着急的事。

不过才两个月时?间,也并?不存在?叫她等待太久。

实则,真?正急不可耐的人,是他自己。

恨不得眼下就是一切尘埃落定之时?。

他能放心向她全盘托出,郑重向她表达自己的全部心意?。

随她回?家,见她的父母,带她去京城,让她和他一起生活。

让她,永远和他在?一起。

“厉峥?厉峥?”突然的轻唤不知是第几次了。

厉峥蓦然回?神,神情有一瞬恍惚:“怎么?”

“你想什么那么出神呢?”盛瑶毫无负担地吩咐他,“我没有竹条了。”

厉峥:“……”

“想你怎么这么笨,我手快削断了。”

如此说着,厉峥却是没有半点迟疑地就拿起了一旁的竹片,动手削了起来。

盛瑶撅起嘴不满地轻哼了一声?:“哪有快断了,你看你削得多好多快呀。”

厉峥:“……这是夸赞?”

盛瑶真?诚点头:“当然,你看我就不会削。”

厉峥好气又好笑。

趁着盛瑶不注意?直接上手掐了一把她的脸,以示回?击。

盛瑶眸子霎时?瞪大:“哎呀,你手上好多竹屑的!”

但竹屑已是沾上她的脸颊。

盛瑶这头手忙脚乱地扫脸,厉峥已若无其事地起身又去了不远处拿起了自己的书册。

盛瑶气呼呼地鼓起腮帮子,却是没瞧见厉峥侧过身坐下时?,唇角扬起的那一抹怎么也压不下去的弧度。

*

当夜。

盛瑶的病疾反复了。

白日里?看上去像是完全恢复了,但入夜便又有昏沉来袭。

不过好在?不算严重。

只是身子有些微热,但头脑还是清晰的。

一碗汤药入喉,蜜饯是厉峥喂到嘴边来的。

盛瑶嘴里?苦甜交加,难耐地皱起眉头来。

还未适应,便感觉身旁坐着的身影似要?起身。

盛瑶下意?识伸手攥住了厉峥的衣袖:“你去哪?”

厉峥挑眉,抬了抬手上的碗:“放碗。”

“……哦。”

身子不舒服时?,她的嗓音也变得焉焉的。

但目光却直勾勾地看着厉峥离去的背影,直至他在?桌前放下碗又走回?了床榻边,她才明显地舒了口气,乖乖收回眼神。

厉峥重新走到床榻边坐下,衣衫整着,但姿态还算随意?。

他稍微掀起些许被?褥,温声?道:“躺下吧。”

盛瑶没动,又抬眸看他:“那你呢,你今晚也会陪我一起睡吗?”

厉峥手上动作一顿,眸光闪烁了一下:“会陪你睡着的。”

盛瑶难得敏锐一回?。

饶是厉峥说得含糊,她也霎时?听出此话的深意?。

“我睡着之后你就离开了吗?”

厉峥一愣,讶异她脑子清醒还聪明了一回?,好笑道:“那不然呢,真?要?让我在?这守一夜?”

盛瑶的情况不严重,不到需要?守夜的地步,她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应是又能好转一些了。

可是话音刚落,这回?不止是衣袖,连带着手指都被?盛瑶一把攥住了。

她委屈的低声?满是控诉:“可是,你昨夜都陪我的,今夜怎就不陪了。”

厉峥心尖颤了一下,手指和她缠绕相触的肌肤泛起绵密痒意?,酥酥麻麻的,带着温热的温度,好似撩拨人心的羽毛。

厉峥缓了一瞬呼吸,手指挣脱,但张开了手掌将盛瑶的手完全包进了掌心。

她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她哪知昨夜他因?一己私欲放任自己躺进那个热烫的被?窝后,身处怎样?的水深火热。

他连克制自己靠近她的自制力都没有,又谈何当真?躺在?她身旁后如何自持。

而且她还病着,他的心猿意?马显得更加卑劣罪恶。

但那不是他能掌控的范围,只能杜绝。

厉峥低声?解释,没什么底气,但也说得认真?:“昨夜是意?外。”

盛瑶晕乎乎的脑子已是思索不了太多,只能眼巴巴地多看他几眼,不得回?应,便闷闷地缩进了被?窝里?。

厉峥看向她故意?偏过去背对他的后脑勺,但手上还抓得紧紧的不愿松手,不由哼笑一声?:“不陪你睡觉便要?同我置气了?”

盛瑶不理他。

厉峥手指捏了捏她的手背,除了那只柔嫩的小手仍旧乖乖待在?他掌心里?,仍是不得别的回?应。

厉峥以往从不觉自己是个如此意?志不坚定的人。

他不算较真?,但决定之事很少会动摇。

但自己这般特质碰上盛瑶似乎从未管用过。

从她最开始没规没矩上桌同他一起吃饭,他便没坚定过。

待到这时?,他更是在?短短片刻间,在?脑海里?为改变决定,而生出数个莫名其妙不着边际的借口为自己开解。

一瞬之后。

厉峥沉默地抽回?手来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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