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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影,总觉得我来的不是时候。”南时怀疑人生的道:“人家高床软卧美人膝,我来干嘛来的?”

倾影抿唇一笑:“少爷是来取钥匙的。”

倾影这话刚落下,就有一物飞向了南时,力道十足的打在了南时肩头。南时下意识的一接,发现正是大门口的钥匙——杏华仙动了动嘴唇,用下巴指了指着大门,意思非常明显。

钥匙你拿到了,你可以滚了。

南时:“……行,我走我走……那啥,叔叔啊,我们家过儿命格哪哪都好,就是骨头有点轻,您悠着点哈!”

说罢,南时拔腿就跑,丝毫不给杏华仙留下一丝一缕打击报复的机会。

反正他又没说谎喽!

所谓的骨头轻,并不是骂人的话,从相学上来说,每个人的骨头都有轻重之分,越重则显得命越贵重,骨头轻则越轻贱。

有些人八字贵重而骨头轻,就会压不住八字,造成早夭、多病、体弱等等后果,如果熬过去了,那就是一帆风顺,要是熬不过去,那就是夭折之相。

有些人八字轻而骨头重,举个例子来说就是天煞孤星,命硬,周围的人倒霉,他自己没事儿。

如过杏仙,就是标准的八字贵重而骨头轻贱,导致小时候多灾多病,不过他家里帮他找了个靠谱干爹压着,自此就是太平无忧了。

为什么南时要说悠着点呢——骨头轻,从某一方面来说就是本身磁场不稳定或者过于弱势,容易被周遭影响。

杏华仙虽然带了个仙字,但过杏仙这弱得扭两下头就能见鬼的体质说不定就会被冲撞到。

杏华仙看着南时飞速离去的背影,低嗤了一声,伸手触碰了一下过杏仙的脸颊。

南时这个小孩在算命这一道上确实有点池幽的意思,年纪轻轻,算的都对,说的都准,就是有点不讨人喜欢。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此话不假。

***

翌日清晨,过杏仙才回来。

他心也是大,睡着了不说,一觉直接睡到了晚上,小心翼翼的拨通了南时的电话,南时一脸嫌弃地表示早来接他了,结果他睡着了怎么也叫不醒,让他自己回来。

过杏仙才给唬过,他看着黑漆懵懂的外头愣是没敢走——反正花瓣都给他捂热乎了,再接着睡个回笼觉也没什么不好。

啊,有干爹在,真好!

不怕鬼了!

……

高铁票定的是今天,南时在家无聊已经收拾好东西了,隔壁小姐姐昨天晚上应该领到报仇证了,南时拖着对方打打牌,硬生生拖了半夜,他现在走刚好能避开‘凶杀案’——他不在作案条件范围内嘛,免得还要被认为是凶杀案的嫌疑人。

毕竟这个村子里,来去匆匆的人可太少了。

过杏仙被按着吃了一顿早饭,就被南时拎着去还了车,上了高铁,到了高铁上他还没反应过来:“那什么,你不去谢谢我干爹?”

南时斜着眼睛看着他:“难道不是应该他谢谢我?我可是去通风报信的!”

过杏仙呸了两声:“南小时你怎么和我干爹说话的!放尊重点!”

“好的,我还去给叔叔通风报信呢!”南时立刻改口,他瞅着过杏仙的状态不正常,看着对杏华仙异常尊重:“你今天有点不太对嘛。”

过杏仙想到原来杏华仙真的有这么个人,还那么温柔,尴尬得脚趾能在高铁上抠出一个秦皇陵——他之前以为就是迷信,谁能想到这他妈不是迷信,是真的有啊!

他嘟哝着道:“我以前不是不知道嘛,你让我对着一个莫须有的东西搞得很郑重我就觉得很奇怪……以后四节八礼的我要给备上。”

他说着打开了手机的备忘录:“对了,你之前说祭祀要烧点什么来着的,你说下,我记,免得回头忘记了。”

南时把东西说了下,还忒坏的补充了一句:“其实送什么不重要,哪怕是快过期的盼盼小面包,只要你回去,你干爹就很开心了。”

“不提这个我们还能当好朋友!”

“那吃了一半的黄桃罐头?”

“滚!”

言语之间,高铁到站,两人分别叫了一辆滴滴,在路边等着,过杏仙道:“回头有空出来约个饭,都没有好好吃一顿……”

“行啊,我知道两家特别好吃的日料自助,回头约上。”南时应道:“别挑节假日就行,别影响我赚钱!”

“OKOK,没问题。”过杏仙看了看手机,对着马路上一辆黑色轿车挥了挥手:“我车到了,先走了。”

“拜拜。”南时也看了一眼手机,见自己叫的车也到了,停在马路对过,就打算穿马路过去。

人行道的绿灯亮了。

南时走到一半,手机响了,接起来电话一听,就听见对面说:“喂?是0647吗?我在对面……”

是滴滴师傅打来的电话。

南时连忙挥手示意自己在的地方,然后跑了过去:“我在呢!马上到!”

话刚说完,他就听见一系列急促的鸣笛声,紧接着右侧一辆大卡车撞了过来。

他的手机飞了出去,落在了地上,屏幕碎成了蜘蛛网。

南时那时还有点迷茫,他的视野变得很高,又急速下落,他看见倾影站在一旁,看她的姿势是想要拉他却没有拉住,她的神情也很迷茫。

这是怎么回事?

他飞起来了?

他怎么会飞起来?

哦对,他被大卡撞了。

啪。

南时摔在了地上。

他的世界黑了下去。

***

家中。

茶叶被滚烫的水一冲泡,顿时漾开了一抹青涩的绿意。

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明媚,风有微凉,虽然无花朵绽开,却也无冰雪漫天。

池幽端起茶水,低头轻嗅着幽幽的香气,茶水刚要入口,杯盏却在他手中从中断裂成了两半。

茶水落了他一身。

池幽的脸慢慢地抬了起来,神色漠然,平静得有些恐怖:“少爷人呢?”

倾影跪在下方:“禀山主,少爷在急救车上,经由郎中确认,已经死亡。”

“那就好。”池幽随手将杯盏扔在了地上:“带回来了吗?”

“是。”

“那就启程吧。”

“是。”

身后仆婢闻言,齐齐一礼,各自退下开始收拾东西。

池幽看着地上的碎片,有些烦躁的将打湿的外衣褪下,衣物委顿余地,盖住了那一盏碎片。

他早就说过,南时性格过于跳脱,若不狠狠地磨一下他的性子,早晚是要吃大亏的。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