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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杏仙搓了一把胳膊:“噫,差点忘记你是个基佬了!”

南时翻了个白眼,看状况应该是糊弄过去了。

希望贼老天不要记他的仇!

哦不对,这会儿应该叫天道爸爸。

爸爸再爱我一次!

两人又天南海北的胡侃了会儿,就已经到了步行街上,晴岚把车开去停车场了。

这会儿太阳已经很大了,南时撑着那把因为反正已经坏了而又被过杏仙戳了好几个洞的纸伞,被太阳烫得龇牙咧嘴——其实还能忍,没啥伤害,就是有点不自在。

晴岚想要拿自己的伞跟南时换,南时死活不肯,怎么能让女孩子被太阳晒呢!她们虽然修为高,但是被太阳晒到一样会难受的,总而言之也不致命,忍忍也没啥。

过杏仙见他额尖上都冒出了汗,他伸手去试了试伞洞里落下的阳光,感觉暖洋洋的,并没有什么不对劲,但是看南时他那几个被晒到的地方的皮肤都红了,不免有些愧疚:“有这么难受啊?”

“……有机会我一定让你试试。”

过杏仙当即翻了个白眼,他们刚好路过了一家卖纸伞的铺子,撂下一句‘你等会儿’就进去了。

这铺子南时之前也来逛过,一把纸伞随随便便就上千,好看是好看,但是太贵了而且只能当阳伞使,还不如淘宝二十包邮来得香。

没一会儿过杏仙就拎着一把纸伞出来递给了南时:“你那个古董我赔不起,先凑合一下用吧。”

南时正想结果,没想到一旁的倾影就上前一步,抢先自过杏仙手中接过了伞,神色还有些古怪:“少爷,这伞……”

“嗯?”南时和过杏仙都看向了倾影:“这伞有问题?”

倾影组织了一下语言,又看向了过杏仙,似乎在打量着什么:“……暂且还是不要打开为妙,待回了铺子奴婢再与您细说。”

南时闻言点了点头,过杏仙则是有点奇怪,警惕的看着南时:“你别想再敲我一把啊!没钱!”

他反手立刻从摊贩摆在门口卖的劣质雨伞里抽了一把,麻溜的付钱给南时撑上了:“就这了!”

南时也不嫌弃,接过了伞,也不急着回铺子,过杏仙还没吃早饭呢,两人就这么沿着步行街一路走一路吃,等到吃到了铺子的时候两人都是撑得直打嗝。

南时这才道:“倾影,伞有什么问题吗?”

倾影将伞交给了南时:“少爷一试便知。”

南时疑惑的打开了伞,瞬间一道阴气自伞中落下,这阴气不比鬼的阴气那般令人毛骨悚然,反而更像是月光给人的感觉,静谧而清冷,瞬间让南时为之一怔。

“啥啊?”过杏仙看南时脸上傻乎乎的,就要蹭过来一起看,却被倾影拦了一下:“过少爷还是不要靠近为妙。”

南时倒是很舒服:“这是什么?”

“此伞大有来头,伞骨看似为竹,其实乃是玉制的。”倾影解释道:“玉分阴阳,奇就奇在这一柄伞的伞骨皆为同一块阴玉所出……此玉所出之处定然不凡,常年受月华精炼,可谓是一件上等的法器了。不过此物属阴,不利于活人,过少爷还请小心,切勿处于伞下。”

“……?”南时:“法器?你的意思是这柄伞和算天是一个类型的?”

“是。”倾影答道:“奴婢恭贺少爷,得此宝物。”

南时看向了过杏仙,过杏仙双手投降:“我就是找了一把最贵的,店家说是玉做的伞骨,花了我整整两万多好吗!”

“那你要不要拿回去?好像还挺贵重的。”南时收起了伞,问道。

过杏仙鄙视的看了一眼南时:“我要了干嘛?早点跟你一起享受阳光烧烤吗?”

“……也是。”南时闻言也不客气了,美滋滋的把玩着伞柄,越摸越觉得这伞骨温润,贴在手里舒服得很:“那我就收下来了,就当我借的,回头等你挂了就还给你使。”

“滚!”过杏仙突然又道:“不对,这店家是不是在坑我?不利活人,万一我自己用岂不是我要暴毙?……走,南小时,跟我去找场子去!”

倾影连忙在一旁打圆场:“少爷,过少爷,此物珍贵,可谓是百年难得一见,店家若是知晓此物能耐,断然不是不会轻易售出的。”

南时也点头:“对啊,怪不得我今天算出来卦说找你好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这伞就是和我有缘分,到你手上就是走个过场,不用在意不用在意。”

南时爱惜的摸着伞面,岔开了话题:“对了,倾影,这伞面是什么做的?不太像是丝绸。”

这伞面看起来像是微黄的那种油纸,却不是纸张的触感,透光性也比油纸似乎要好得多,非常薄,摸上去如凝脂一般,触手生温。

伞面上的画是一副寒梅图,着色的地方非常细腻,南时凑近了看,也没有看见颜料的凸起,甚至用手指抠了抠,也不见有掉色或者破损的迹象,就像是长在伞上的,而非涂画上去的。

“难道是那种传说中的把象牙抽成丝再织出来的?”过杏仙也伸手摸了摸,感受了一下神奇的质感。

倾影微微一笑:“禀少爷,是人皮。”

“操!”南时瞬间将这把伞扔到八百米开外,并且和过杏仙一起骂骂咧咧的去后面洗手——两人都恨不得剁了自己这双手贱的爪子!摸什么摸!!!

***

过杏仙在南时这儿玩了一个白天,到了晚上吃完了晚饭这才依依不舍的走了,南时为了不惹人怀疑,白天还是把店铺给开了,却没有让人进来,叫晴岚暗暗搞了点小动作叫人下意识的忽略他的店,免得一些八字比较轻的游客进门就撞煞。

还是那句老话,他是来赚钱的又不是来害命的。

南时晚上也不打算开店了,他逃了一天课,回家还得补上,亏得是家庭教师,不会出现那种低头捡个橡皮从此就再也没听懂课的情况。

那玉骨伞叫倾影捧着,南时打算把这伞送给他师兄使——他是没有这个福气用什么人皮伞的,白送他他都不要!

有了这一把伞,希望他师兄能让小凶的卦象变为平卦吧!

南时一回家,非常自觉地就直接往他师兄的院子里去了:“师兄,南时求见。”

池幽拥着薄被在塌上看书,闻言抬眉,“叫他进来吧。”

“是,山主。”

南时一进门,看见池幽的表情,费了好大劲才没有拔腿就跑,他假装没事人一样上前对着池幽行了个礼:“见过师兄,今日我得了一件法器,想要献给师兄。”

池幽淡淡的说:“哦?我还以为南先生是要给我再拜个早年来的。”

“……”南时尴尬的笑了笑:“早上一时玩笑,还请师兄见谅。”

好吧,他承认他早上就是蓄意报复来着。

谁让池幽莫名对他冷脸来的。

趁着池幽还没发话,南时连忙对着倾影使眼色,倾影见状捧着伞上前,献于头顶:“山主。”

池幽倒是一眼就看出来这伞的妙处了,纤长的手指在伞面上划过,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确实是个好东西。”

不过也仅止于‘好东西’了,比南时那些垃圾强一点,不过也有限。

南时陪着笑说:“这就当是给师兄的赔礼了,还望师兄饶了我一回,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池幽挥了挥手,倾影便将伞交给了一旁侍立的清河:“也罢。”

“你倒是提醒我了,你入我门下,虽吃穿不愁,我却也没有给你发过月钱,是我的疏忽。”

南时连忙道:“这不怪师兄,我之前也用不上纸钱……”

池幽抬手,南时顿时噤声,身后的大门被打了开来,一连串的仆婢抬着樟木箱子鱼贯入内。

箱子似乎很轻,放在地上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打开。”池幽薄唇微启,露出了一丝戏谑的光。

随着他的话语,木箱被打了开来,露出了里面被叠成一长串的金元宝。跟着进来的还有赵账房,他禀报道:“山主,都在这儿了。”

“报给少爷听听。”

“是。”赵账房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少爷,这里有金元宝十二万八千枚,您的月钱按照惯例乃是八百锭金元宝,之前也是老奴疏忽,没有告知少爷,您之前的月钱都寄存在账房了……山主又下令老奴等补了一些,都在这儿了。”

南时:“……师兄?”

池幽散漫的道:“你之前是用不上,现在能用上了,便补给你。”

不是,他要纸钱干嘛?!又不是在地府过活!池幽要是真想给点钱,还不如给他一套库房里积灰的茶具让他去转卖来得实在!

南时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又进来了两个婢女,她们端着一个巨大的火盆。

一丝不妙涌上了南时的心头:“那什么,师兄,我还要上课,我先……”

“站着,只给你烧一百枚。”池幽轻笑着道。

一个婢女从木箱中拿出了一叠元宝,一一展开,扔进了火盆里。

随即,一枚斗大的金元宝从头而降,砸在了南时头上。南时还没来得及惨叫,就听池幽道:“放心,砸不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