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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郁宁表现的太过肆无忌惮。那中年道人居然一时不敢吱声,强忍着剧痛捂着手跑进了余香斋之中,不过一会儿,那个黄衣老道便跟了出来,一同出来的还有余香斋的掌柜高明来。

高明来此人郁宁对他的印象十分深刻。早前见他之时他还是一个能说会道的能人,身上也干净体面,虽说借用了风水手段,但也可谓是凭一己之力将师兄张风来压得毫无还手之力。若不是张风来有顾国师的寒香令在手,张风来怕是一脖子吊死之前都得怀疑自己是技不如人。

而此时高明来身形消瘦,衣着虽不说狼狈却也是洗得发白,双目血红,满脸都是沧桑之色,想来这段时间里的他过得并不好受。郁宁一想也是,风水局被迫,风水反噬,幺子惨死,这些事情无论换在谁的身上都够让他应付得狼狈至极。

高明来在街上看到凭窗而立的郁宁,脸色巨变,他脸上的神情变换,最终定格在狰狞上,他吼道:“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郁宁淡淡一笑,端的是一派闲适悠哉,说:“怎么不是我?”

“与高掌柜一别不过两个月,高掌柜怎生憔悴了许多?”

高明来控制不住的怒吼道:“我这一切皆是拜你所赐,你怎敢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他的大吼声引来了路上行人的围观,行人纷纷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窃窃私语。

“这不是高掌柜的?”

“高掌柜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搬走了吗?余香斋都关门半个月了,我还以为是关门了,这是又要开门的样子?鞭炮都挂上去了。”

“听说高掌柜自称是高御厨的嫡脉,诬陷张掌柜窃取嫡传之位,结果张掌柜其实才是高御厨的正经传人……这事儿穿得沸沸扬扬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这还不简单?谁手艺好不就谁才是嫡脉嘛!但是余庆斋不愧是余庆斋,之前似乎是张掌柜手底下有个叛逆的弟子,偷工减料,这才让余庆斋的味道急转直下,这个月余庆斋重新修缮了一番,看着倒是没有那么死气沉沉的了。我去一尝,嘿!还是我小时候的那个味道!倒是那个余香斋,我看着他们家的门面我都不想迈进去!”

“余香斋他们家可邪门的很,一个月里面死了四个人,这事儿我可不敢忘!出了这么邪乎的事儿,就是再开张我也不敢去!”

在富水城这个小城中,莫说是死了人,就是哪家病死一头牛都能让百姓津津乐道大半个月,更何况是一下子死了四个人?

“一个月死了四人,难道是得罪了什么神仙?”

“这不是找了风水先生来了吗?想必风水上有什么妨碍!”

“刚刚那个黄衣老道我认得!那是周天府有名的风水先生,他怎么在这里?听说他难请的很,高掌柜的请了他,怕是花了不少钱吧?……也是,就余香斋这等地方,是要请个高明的风水先生来好好治一治!”

随着路人的窃窃私语,高明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或许是他突然意识到站在大街上与郁宁说这等话太过于引人注目。高明来冷哼了一声,愤恨的道:“你给我等着!丧子之仇我高某铭记在心,绝不敢忘!”

说罢便不再理会郁宁,转身进了余香斋。

高明来盛怒而归,那黄衣老道一边帮徒弟包扎伤口一边阴测测的问道:“那是谁?高掌柜的何时招惹上了这等人物!”

“这就是破了您的风水局的那个人!”高明来回答道:“那一日,便是他和另外两人一同前来,其中一人点破了您的杯弓蛇影局,而他,我亲眼所见他亲手取下了您的八卦镜!”

“哦?是谁点破了我的风水局?那青年是谁?姓什么?叫什么?”

“我也未尝可知,应该是那姓张的请来的帮手,我本来瞧着他们满身贵气,还以为是什么权贵,殷勤招待,没想到他们便害得我家破人亡!那一日,他叫那个点破您风水局的人叫‘师公’。听跑堂的人说,那人叫他‘阿郁’。其他的就真的不知道了!”

“郁?玉?倒是没有听过何时出了这样一个姓氏的风水先生!”黄衣道人想了想,冷淡的道。他的徒弟中年道士正在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手上的绷带打一个结,闻言道:“怕不是哪家小门小户出身的吧!这样不懂规矩!他居然出手伤了弟子!师傅,你可要为我做主!”

黄衣道人略略一沉思,说:“与其说他是个风水先生,倒不如说是像某个权贵子弟。这样出手伤人的架势,普通人断断不会下手如此狠厉!”

他转头问高明来:“你确定就是他破的我的风水阵?而不是你招惹的什么权贵?”

“大师明鉴!在此之前,我从不认识此人!”高明来道:“他那位师公一口道破您的杯弓蛇影局,这样的人,岂是我这等厨子能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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