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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次好似就没什么机缘。”郁宁回道。

不提还好,提到那个七星局,顾国师觉得有必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小兔崽子。“若不是有机缘在身,你现在还能好好地在这里?你正当你乃是天降紫微星,气运加身,诸邪不侵,万事不惧?一会儿回去之后你自去向芙蓉领十板子。”

他越说越觉得惊险,不由狠狠地瞪了郁宁一眼,道:“资历尚浅,就敢伸手去操控一国运势,你是不知者不惧,还是仗着自己天资横行?”

“我不是就弄了个枯木逢春的局吗?怎么就扯上一国运势了。”郁宁委委屈屈的说:“我只不过借由北斗七星来激发护国神树的气场罢了,怎么就和一国运势扯上干系了?”

“借就借了,那有必要连紫微星一并借了?”顾国师冷声道:“要让那棵破木桩子枯木逢春,你便是什么都不做,意思意思祭个香案难道不成?以太极补阴阳二气,滋养润和难道不行?以地拱金殿,引导土气修复生机难道不行?就算你非要用什么七星局,七星之中玉横主要土,开阳主木,哪个借那木桩子不行?你为何偏偏要选紫微星?”

“我只恨老天不开眼,让你成了局,否则也好叫你在床上躺上几个月,好好反思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郁宁万万没想到自己猜测中最不可能的那个原因还真的就是布置风水局时遭遇困难的主因,只能干巴巴的解释说:“那个……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刚好抬头看到星星就想起这么一茬,护国神树既然都叫护国神树了,明面上都加持一国气运,类比紫微星也没什么吧?我选紫微星,就是为了听着好听一点嘛。”

“所以你就是为了听着不错,便这么做了?”顾国师被气得直笑,连‘阿郁’都不叫了,连名带姓的直称道:“郁宁,你若是个普通账房先生说这话无可厚非,可你是吗?”

说到此处,顾国师心头突然闪过一念,恍然大悟道:“是了……怨不得你在富水城出手便是以太极引动两仪四象八卦做一个什么劳什子的镇妖局,原来如此。”

“……”

顾国师见郁宁不语,皱眉沉思,嗤笑道:“我还道你还知道点轻重,将那等大格局给了一个厨子还知道用泰山石自毁风水,如今看来……你竟是不知情的?”

郁宁不知不觉中已经挺直了背脊,端坐于泉水之中,闻言低眉道:“请师公教我。”

“《四势论》为何?”顾国师道:“你给我背!”

“经曰:地有四势,气从八方。寅、申、巳、亥,四势也……是故四势之山,生八方之龙,四势行走,八方施生,一得其宅,吉庆荣贵。”郁宁略一思索,便流畅的背了出来。这《四势论》在顾国师给他的经卷中有详细的描述,这一篇则为总纲,若问其他的郁宁或许背不出,但是这一篇总纲却是滚瓜烂熟。

顾国师听他背得流畅,知道他也用过功,心下略略消气:“我虽未亲眼见过,也知你那一局八方镇妖是以两仪引动四象八卦,为他那余庆斋硬生生给造了一个稳若泰山的四象,再引八卦订正乾坤,保他家中诸邪不侵,吉庆荣贵。我猜得可对?”

“师公所言正是。”郁宁迷惑的问道:“可是这……有什么错处吗?他张风来求的不正是如此吗?”

“自然没什么错处,但未免格局太大了些。”顾国师轻描淡写的说:“有些人是市井小民,他只求一个太太平平日子,有些人身处庙堂,要求百代昌荣,富贵延绵。可是个人机缘就是如此,有些人弃之如履,有些人求之不得。你长居于我国师府,怕是不知道,如今满庆国的权贵都在寻‘郁先生’,已经有人放出话来,愿以万金求郁先生一晤。”

郁宁满头雾水,不就是一个保平安顺畅的风水局,怎么就惹得权贵万金来求了。

顾国师又像是嫌弃又像是夸奖的看了他一眼,“你若不是以泰山石自毁风水,我早已叫人把那余庆斋给推了。张风来得你一局,你倒是想保他太平……你可想过三岁小儿抱金入市,可有安稳的一日?朝不保夕,若不毁之,他怎能有太平日子可过?”

“泰山石……是我用来镇压邪祟的,并不是要自毁风水呀。”郁宁呐呐的道:“我将那泰山石放入阵眼之事,气场并未反噬。若是自毁风水,四象八卦局势已成,怎会毫无反应?”

“你是其主,它怎敢有所反噬?”

郁宁听得一脸茫然,他捞了一把温泉水拍了拍已经有点冻僵的脸,道:“这布置都布置完了,和我还有什么干系?”

顾国师大为头痛,他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背地里偷偷传书教了,结果没想到大的东西叫他吃透了,常识他却半点不通。这说起来也是他自己的错,他为了不叫梅先生吃醋,平日里半点不敢正面上去教这些,都是传了些往日的笔记叫他自行领悟,如今只能解释道:“你可知我因何能得国师之位?”

“……因为师公你特别厉害?”郁宁小心翼翼的猜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