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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宁这次倒是没看见什么灵光,但也有可能有,只不过他看不见而已。固法大师面色如常,叫进了第三位。等到所有领头者都进完香后,才是听风真人上前,算作是第二轮。

这正殿内外加起来有数百人,一轮一轮的进香就用了快要两个小时,等到佛会正式结束的时候,时间已经超过了三点,别说是柳先生这样的老者,就是郁宁这种身强体壮的年轻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佛会一结束,几人也无心再聊什么,各自打着呵欠往自己屋里去抓紧睡觉了。

***

清晨五点半,郁宁躺在略有些生硬的床上唰得一下睁开了眼睛,随之而来的就是头疼——睡得太晚,但是生物钟又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他叫了起来。他试图在床上再睡一个回笼觉,翻来覆去了十来分钟,人却越来越精神。郁宁无奈的爬了起来,洗了一把脸到外头去把小风炉给点上了,给自己炖起药来。

他也没有带他惯用的晨练的剑,只好捡了木化剑出去晨练。如同一枝老梅枯枝的木化剑在舞动之剑,就算是郁宁极力抑制,也会引得周围的气场震动,他方热完身,听风真人就出来了,手中也提着一把一米多长的长柄剑,另一手则是提着一个冒热气的茶杯。

“郁先生也起来了?”听风真人将茶杯放在了廊下,走到了院子的另一侧不去打扰郁宁晨练,那把几乎有人高的长剑在他手上轻若无物的挽了个剑花。

郁宁收了势,笑着打招呼道:“真人也起来了?”

“我还以为郁先生昨日睡得晚,今天上午怕都要见不到你了。”听风真人打趣道。他说罢,也慢慢地舞动了起来,郁宁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拿那么长的剑器舞动,有些好奇的在一旁围观,边答道:“今天已经算是晚了,平时这个点我都该晨练结束了,昨天睡得太晚了,多睡了半个小时。”

“真人也睡不着了?”

“我和郁先生一样。”听风真人边舞剑边道。一般来说普通的长剑都是以轻巧灵敏著称,而听风真人这一把则是宽而厚重,至少郁宁觉得他是做不到听风真人这样举重若轻的。长剑划空而过之时发出了猎猎的破空之声,堪称是虎虎生风。郁宁看得技痒,便扬声问道:“真人我们来对两招?”

听风真人呼吸平稳,神色平和,若是只看他神态,还以为他是在读书品茗一般。他看了一眼郁宁的手中的木化剑,道:“郁先生手中这剑有些稀奇,换一把来吧……若是有损伤那就得不偿失了。”

郁宁扬声回答道:“没事,断不了。”

说罢,他脚下发力,加入了听风真人那半边场地中,听风真人提示了一声道:“郁先生,小心了。”

郁宁抬手以木化剑招架住了听风真人的长剑,果然如同他所料的一般,这把长剑非常的重,压得他不得不举起一手架住木化剑的另一端,才能施出力道反回去。听风真人的手臂一动,卸了力道反手横削,郁宁转身格挡,下一刻,木化剑又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刺向了听风真人。

听风真人屹然不动,长剑挥舞如织,水泼不进,郁宁一气与他对拆了几十招,两剑相击,居然发出了金石交戈之声。百招后,听风真人呼吸微微有些急促,便收剑道:“不行了,人老了。”

郁宁也收住了剑势,他学的是强身健体的太极剑,顶多就是再跟芙蓉学了几招制敌的招式,且到底练得时间还短,哪能和听风真人几十年的勤修苦练相比?若不是听风真人让着他,郁宁过了两百招就该输了。

郁宁笑道:“多谢您让我。”

听风真人摆了摆手,取了放在廊下的茶杯喝了一口,水温微烫,恰好入口。“本来就是喂喂招,哪有什么输赢之分?”

“真人,我们去斋堂吃早饭?”郁宁边问边看了一眼吴用的房间,他的房间大门紧闭,毫无动静,显然人还在熟睡。听风真人起身道:“真好,贫道也饿了。”

应该是昨天佛会的缘故,今日斋堂里除了僧人外几乎都没有看见什么外人。郁宁和听风真人找了个座儿坐了下来,一人捧着一碗粥喝得热乎,郁宁吃完早饭,突然一拍脑袋:“完了,我的药!”

听风真人恍然大悟道:“郁先生快回去吧!我方才也在想总觉得是有什么事情忘记了。”

“真人您慢用,我先走一步。”郁宁与他打了个招呼,就赶忙回去了。斋堂到禅房的距离着实不大近,郁宁紧赶慢赶也花了十来分钟才回了住处,才到了门外,他鼻尖一动嗅了嗅,没闻到什么焦味儿,这才放缓了脚步进去。

一进门,郁宁就看见在廊下的小风炉旁边坐着一个老人,老人听见动静转头一看,招呼道:“方才我闻着好像这药要糊了,就进来给你熄了火,郁先生您不在意吧?”

“没关系,还得多谢您。”郁宁下意识的看了一下自己住的房间,发现门还关着便松了一口气——大清早的,他的家当可都留在房间里了。对方似是若有所觉,道:“方才我来这门就关着。”

“那就好。”郁宁走到了廊下掀开盖子看了看,里头的药汁十分浓郁,真的就离烧糊就差那么一步了。他摇了摇头说:“亏得您来了,不然我这贴药怕是废了。”

老人摆了摆手说:“我也就是没忍住,不舍得这么好的药就糟蹋了。”

郁宁放下盖子:“还未请教您是?”

“我姓时,叫时牧尘,郁先生不认识我也是正常的,我就是个开药房的老家伙。”老人笑眯眯的说:“不过郁先生这贴药是真的好啊!光是这贴药材,郁先生就花了不少心力配置的吧?”

“长辈给准备的,这我倒是不知道。”郁宁和对方了个招呼:“抱歉,我先把药喝了。”

“应该的,应该的。”

郁宁吹了吹药汁子,试探了一下温度能入口,便眉头也不皱的把药给一口气给灌了下去。老人坐在一旁等他喝完了药,这才道:“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失陪了……还没吃饭呢,郁先生是否可以给我留个联系方式?”

“自然是可以的。”郁宁掏出手机和对方互换了一个名片,老人得了郁宁的联系方式就非常干净利落的告了辞。

郁宁在院子中歇了一会儿,就撞上了与听风真人同来的固法大师,固法大师身后还跟着一个沙弥,手上捧着一个托盘,用红布盖着。固法大师躬身行礼道:“阿弥陀佛,郁先生晨安。”

“大师晨安。”郁宁也回了个礼,沙弥将托盘放在了庭院中的石桌上就退了出去,固法大师这才一屁股坐了下来,连声道:“听风啊,赶紧给我倒杯水来——快渴死老和尚我了,这这么点时间老和尚跑了十来处了!”

听风大师也在石桌旁坐了下来,拿着自己的保温壶给固法大师倒了一杯热茶:“就没人请你坐坐?”

固法大师咕咚咕咚把水喝了个干净,这才道:“有是有,我哪敢啊!一坐下来那就走不了了,这个要办个什么冥诞,那个要供奉个长明灯——就不能去找固和吗?!他是专门办这个的,老和尚我懂个屁!”

郁宁失笑,从屋子里拿了一点小面包什么的递给了固法大师:“大师您吃了吗?没吃先垫两口。”

固法大师拿起来就拆了吃,边吃边把桌上那盘子上的红布给掀开来了,指着上面道:“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黄签子的都是听风的,这一片红签子的是郁先生你的,剩下的就是小吴的。”

“今天老和尚我事忙没空去逮小吴起床,就劳烦你们等他醒了就帮我转交一下吧。”

“自然可以。”听风真人点了点头,固法大师吃完一个小面包,还顺手捞了一个塞在了袖子里,一脸苦相的出门去下一家了。郁宁这才有空去打量托盘上的东西,他给固法大师用来开光的东西只有七八件,而此刻上面系着红签的数量直接把这个数字翻了个倍。

郁宁诧异的道:“大师这是给错了吗?怎么有这么多?”

听风真人也看了一眼托盘,将自己交予固法大师开光的几件东西也拨了出来,然而他也多了接近一倍的数量。多出来的法器多是一些佛牌、佛珠手串一类的佛门物件,听风真人略微一思索,道:“应该是固法给的谢礼吧?昨日不是劳郁先生破了回财?这不,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