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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少爷身边的狗腿子自然是带了食盒的,等到郁宁和三少爷人手一个饼,食盒也装满了,三少爷咬了一口饼,摇头晃脑的吟了一句:“此饼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狗腿子连忙拍手称赞:“妙!您这一句太妙了!您说的小的口水都流下来了!”

三少爷斜眼看他:“既然馋了,那就去买!”说罢,将一颗碎银子抛进了他怀中,狗腿子连忙接了,忙就旋身去买,只听后头又喧哗了一阵,不久那狗腿子就回来了,手上不光提着他这一份,连带着一并出来的侍卫婢女通通有份。

还挺有眼色的。

狗腿子煎饼分发给了众人,还细心的用油纸包好了,哪怕现在不吃,塞进怀里等到回了落脚的宅子都应该还是热腾的。三少爷脚步未停,在早市中又尝了据说是刘御厨传人的水晶虾饺,陆御厨第四代孙的白灼春笋,顺道掀翻了顶着某御厨名头且东西还不好吃的摊子若干,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人回了落脚地。

众人都已经休整好了,三少爷却不愿意走了——无他,没吃够,还想再吃一天。

郁宁接了线报,说是朝上还在为具体拨多少款项,由谁来押送在扯头花,听说差点还打起来了。工部除了跑不掉的被钦点的刘侍郎和专攻河道治理的大佬周侍郎外其他还在为到底谁来接这个肥差撕逼,至少还得再过个七天才能出发。

郁宁有心早日赶往天玉府,却又被芙蓉劝住了:“少爷,大人有令,少爷只当是出门来散心,河道一事还得等工部。”

“我知道了。”郁宁一手托腮,闻言应了一声,低声问道;“芙蓉,你说我们晚去一天,会死多少人呢?”

“奴婢不知道。”芙蓉的眼睛似有星芒闪烁:“但奴婢知道,若是这天下不太平,这人就会一直死下去。”

“那就等吧……”郁宁顿了顿,又问道:“那位国公府的表少爷今日现身了吗?”

“没有。”芙蓉抿了抿唇:“说是坐了一天车,头晕,早早就歇了……可要奴婢去探一探?”

“罢了。”郁宁轻笑了一声,“走着瞧。”

他倒是比他想象中还要能忍。

“少爷,您白天吩咐奴婢的那个小乞丐已经带来了,少爷可要见他?”芙蓉又问道。

郁宁想了想:“不了,先把他放在奴婢里头养着,队伍里突然冒出来个小孩总不是个事儿,找个由头把事情圆过去……养几日再问。”

“那小孩身上有一些武艺。”

“要不然怎么能钻进来一把抱住三少爷的大腿?”郁宁反问道。

“少爷慧眼如炬。”

翌日里头,三少爷又在早市上饱餐了一顿,他本就是个喜新厌旧的人物,这一餐下来就差不多了,或许是吃多了撑着了,只说这个月里都不想看见任何煎饼之类的玩意儿了,撺掇着郁宁赶紧走。

他又提出反正时间还早,不如去久县泡温泉,久县就在离明县不远,约莫也就是一天的路程,国公府的表少爷还是没露面,只交代了他们去哪他跟着去就行了,郁宁欣然同意,说走就走,一行人又前往了久县。

但是很不巧,这一次他们的旅途就没有那么顺利了。

有人夜袭车队,有备而来,长约两米的弩箭将国公府的车子扎成了刺猬。

郁宁的马车是为首位的,他不受点殃及池鱼之灾那简直是说不过去。他那时还在喝茶,一点寒芒无声无息的穿破了车厢壁,正对他而来。郁宁头也未抬,芙蓉一时反应不及,方伸手抓住他的衣袖,却见郁宁端坐如初,那根手臂粗的弩箭锋锐的顶尖就这样停在了郁宁的茶盏前。

“少爷——!”

郁宁微微侧首,抬手掀开了车帘,从从容容的将茶盏连水带盏一同泼了出去。

茶盏在地上碎成了几瓣。

外面并未响起什么厮杀声,王管事下了马车走到了郁宁的车边,关切的问道:“少爷无恙?”

“没事。”郁宁问道:“外头怎么样?”

“国公府的马车叫人扎成了刺猬,但未见血迹,马车中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