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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没有说做父亲的就得用自己的命换儿子的命,在那种情况下,进去说不定两个人都得死在里面,他没有错!

纠结再三,每日里面对于兴业阴沉的脸,于同光担心这孩子魔怔了,说不准真能干出什么荒唐事来。

既然父子感情已经无法挽回,给他娘就给他娘罢了,自己如今的身价不缺女人,有女人就有儿子,说不定比现在的更好。

于同光不想被两个女人一个孩子烦,三个人每天用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眼光看他,他亦是活受罪。

最终,于同光写了和离书,同时兴业归骆秀青。

既然恩断义绝,于同光一文钱也不想给娘仨,他想着等几个人活不下去了,就知道他这个男人的重要,说不得要哭着回来求他。

骆秀青这些日子积攒了些银子,丁雪柔为自己赎身时几乎花光了所有银两,现在只头上的首饰值些银钱,三人只得先在城中租住了个小单间。

秀娘同郭大有家的听说了这事儿,同为女人,心疼两个女人遇人不淑,孩子也可怜。

郭大有家的会做人,同秀娘道:“秀青妹子是个要强的,若直接给她银钱定然不要,不若说是借给她,意思性的收些利息,亦不会让她太过为难。

秀娘觉得郭大有家的说的十分有理,遂同意。

于同光对不起宋、郭两家,骆秀青不想麻烦人家,可她自己一个人无所谓,但眼下还有雪柔妹妹的伤还没养好,还有孩子,红着眼睛收下银子,朝着二人福了三福,道:

“秀青何其有幸,能遇见两位姐妹,大恩大德,秀青铭记在心。”

两个被命运作弄的苦命女人,带着孩子开始了崭新的生活,骆秀青不必再伺候男人,伺候瘫痪的老太太,经历如此多的变故,兴业也懂事成长了,知道心疼两个娘亲。

虽然成熟的有些早,但对他来说亦未尝是件坏事。

有了宋、郭两家的帮助,骆秀青利用租房子剩下的银钱买了辆小推车,又买了做冷饮子的各种工具原料等,上午在家做冷饮子,午后就推着车出去摆摊卖。

骆秀青干活利索,丁雪柔则嘴甜会招呼客人,每每有人买她们的甜汤,雪柔都会多给人家放上几粒水果块,若是人家买的多,亦会适当便宜。

没多久,两个人的冷饮摊子就在附近有了名气,骆兴业从书院回来会帮着一起卖,卖完,三个人便推着车披着落日的余晖回家去。

生意好的时候,便会买些好吃的犒赏自己,骆兴业每次都让娘亲和雪柔娘亲先吃,自己再吃。

离开了于同光,也远离了他那些没完没了的挑剔,骆秀青变得愈发自信起来,尤其雪柔是个不吝啬自己夸奖的,夸姐姐能干,还会帮着骆秀青上妆打扮自己,骆兴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娘亲打扮起来竟然也这么好看。

丁雪柔自幼丧母,内心缺乏安全感,骆秀青的温柔,善意,和安定亦让她感受到母亲般的温暖。

丁雪柔知道自己对不起骆秀青,因为她曾想过烧死兴业;骆秀青亦知道自己对不起丁雪柔,因为丁雪柔不能生育,有她推波助澜。

两个女人在绝望的时侯都有过至暗时刻,可亦在绝望中展现出人性最光辉的一面,因为她们的底色是善良。

于同光这边,由于马球场的收入十分可观,一成的分红给于同光着实让长公主肉疼。

驸马田兴俊比赵安宁要有远见得多,看得出于同光是个有才干之人,之前他对于同光还有点惜才之心,只不过现在得到消息,得知于同光竟然胆大包天敢偷摸查自己的帐,自然是不能再留他。

因此,田兴俊非但没有劝阻公主,反说了于同光的诸多不是,长公主叫驸马随便寻个由头把人打发了。

很快,于同光就被按了个“莫须有”的罪名,强行赶出马球场,之前干得好好的,突然被赶走,于同光也不是个傻的,立即想到自己偷偷查驸马帐的事情,认为是驸马担心东窗事发搞得鬼。

于同光不肯走,叫着嚷着要见长公主,说即便真的有错,驸马也无权处置自己,自有长公主殿下判定是非。

当着众多人的面,于同光的话刺痛了驸马最为敏感的神经,冲着于同光冷冷一笑,对身边一众人道:“此人藐视长公主,对长公主出言不逊,你等可听到了?”

在大夏朝对公主,尤其是有封号的公主出言不逊乃是“死罪”,尤其是平民敢对公主不敬。

于同光惊惧交叫,大呼驸马血口喷人。

驸马手里的马鞭点着他,对周围人道:“你们说本驸马冤枉他了吗?”

周围人大部分都是驸马的亲信,自然驸马说什么就是什么,齐声说驸马并未冤枉于同光。

于同光情急之下,抓住身边一个自己最为亲信之人的衣襟道:“你说,你快说!你替我作证,驸马他血口喷人。”

那人冷冷地看着他,如此情形之下,把自己拎出来,是要自己一起受他牵连吗?

果然是无情无义之辈,之前背弃宋大人,现在自己完蛋就完蛋了,还要拉上自己跟着他一起倒霉。

那人用力掰开他的手,后退了一大步,冲驸马一拱手道:

“回禀驸马大人,小人可以作证:此人不但对公主出言不逊,平日里对驸马大人亦多有微词,且居功自傲,有功劳全都是他自己一个人的,有问题却要我等背锅,实乃小人。”

被人冤枉至此,于同光瞋目裂眦,整个人抖成一团,大叫一声,气晕了过去。

驸马命人将他泼醒,道:“本驸马与公主慈悲之心,念在你对马球场有几分苦劳,就不追究你出言不逊之罪,不过你贪墨的银两却要如数归还,三日之内若不能把贪墨的银两凑齐,那本驸马爷也只得送你上公堂了。”

于同光一口老血喷出,又晕了过去,他一生之中从未受过如此冤屈,冤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