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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晃晃的阳谋。

有那么一瞬间,姜遗光都怀疑会不会自己也成了鬼?

他面上本该是一张人脸,变成了鬼面具,又覆了一张人皮面具,会不会……他其实已经死了?只是自己不知道?

“一点都查不出来?”唐阅问。

姜遗光站起身,接过兰姑递来的手帕擦干净手摇头:“骨头全碎了,我学识浅薄,辨认不出。”

“不管怎样,能出来了就是件好事。”徐蕙轩不想让魏松亭发现异样,换了副笑脸笑着说,“我们快走吧,这个就别管了,放这儿吧,否则回头又要被困住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

那颗人头留在原地,六人鱼贯而出。

魏松亭走在破败院子里,被冬日暖和阳光照晒着,昨夜冰冷黑暗一扫而空,“没想到竟是这个时辰了。”太阳早就升得老高,几人的影子在脚下缩成小小一团,魏松亭眯着眼睛仰头看太阳,被日光刺得流下眼泪都舍不得移开眼。

说起来,昨晚也算有惊无险。他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呢,结果稀里糊涂又出来了?

不过这样一来,门口那个人头是谁的?魏松亭想不通又是哪里死了人,该不会是村里的哪个被害了,头又被扔到了门里?

魏松亭实在想不通,要不是还有五个人陪着,他能把自己吓死。那五个外乡人倒胆大,一直也没见他们害怕,才让他也安心下来,引着几个人飞快往回走。

折腾一晚上,没梳洗没吃东西脸上还都带了伤,这不是待客的道理,但现在也没法子了,逃命要紧。

出了延喜路,就能听见外头的人声了,当中夹杂着唢呐喇叭热闹腔调,几个入镜人还以为又是唱戏,就见魏松亭先是一喜,侧耳听清后当即色变:“糟了!又是在办丧!”

姜遗光看他一眼。

又?

因为先前就出过事?

不对,实在奇怪。明明他们才是入镜人,是他们几人的死劫,为什么他们昨晚没出事,村里却又死了人?

看这架势,牵扯进来的还不少。

再往前跑了很远,总算见到了除他们以外的活人。街上人渐渐多起来,那种热闹的像欢庆一样的乐声也更加清晰。

远处街道尾巴隐约瞧见一条穿着白衣麻鞋的队伍,吹吹打打往前走,两边还在噼里啪啦放鞭炮,浓烟之中,唢呐声犹如一把尖锐的刀直直刺向他们的耳朵。

陵庄风俗如此,哪家有人去了,第二天就得撑起丧棚办起丧事,吹吹打打热热闹闹,闹上个三天三夜。而一旦哪家有人去世,又恰巧碰上傩舞期间,那就需要将丧事延长,一直等傩舞过去后再下葬,否则傩很有可能会被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