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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威比她们想象中都要冷静。

等曲繁漪的白色裙摆消失在视野里,曲家父母惊愕到双双站了起来,看了看亲家,又看了看迟威,气急败坏:“我去把她追回来!”

“不用了。”迟威拿起话筒,语调温和,“小漪已经做出了她的选择。叔叔阿姨,你们先坐。”

说完,他俯下身,捡起那枚被曲繁漪丢弃的戒指,对着摄影示意,将戒指展示在了大屏幕上,接着他继续温声说道:“这是我这辈子送出的第二枚钻戒,也希望是最后一枚。但今天,很不幸的,它被它的女主人遗弃了,所以,我不得不为它寻找第二位主人。”

他看向观众席:“我先来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做迟威,身高体重摆在这里了,大家都能看到,我于全国排名前三的医学部毕业,现在是三甲医院心血管科的一位主治医师,父母均是医生,独生子,目前名下有北京房产三套,外地房产五套,不动产资产估值大概九位数,车子两辆,存款七位数,没有贷款,不抽烟不喝酒没有不良嗜好,家里有阿姨一位,我会接受并鼓励妻子成为全职太太。”

场上鸦雀无声。

迟威顿了顿继续说道:“作为一个在婚姻现场被抛弃的男人,我确实没有选择的权利,所以,如果哪一位适龄的女孩有意,烦请举手,我会让你成为这个戒指的主人。而我的要求只有一个——”他苦笑,“有生之年,不要离婚。”

所有人都震惊了,大家面面相觑,以为迟威疯了。

婚礼的背景音乐不绝,高大的男人安静又孤独地站在台上,眼神里带着决绝的平静,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下,掌心发汗,片刻后,角落一个女孩默默站了起来——

是黄娜娜。

台下传来了窃窃私语。

迟威松了一口气,拿起话筒正要说话,就见席上又有一个面生的女孩站了起来,再接着,好几个年轻的女孩缓慢,但却坚定地站了起来。

她们看向迟威的神色虔诚如同使女,仿佛已经做好了准备,要终身侍奉一座崭新的神龛。

……

“所以最后迟威选择了谁?”秋恣宁问。

“不重要了吧?”俞总笑了笑,“反正在他眼里,都只是工具罢了。”

当务之急是盛以晴的手术。

做完术前检查就要求禁食,晚上 10 点的时候,巡查医生来给盛以晴注射了纳米碳,让她早点休息。手术被安排在第二天上午,曲繁漪和秋恣宁一大早就来病房陪她,没说几句话,几个护士就来推着盛以晴去手术室。

在电梯门关闭的那个瞬间,她听到了等候厅里传来一声惊呼,盛以晴正要回头,就听护士叫她,她赶紧收敛心神,仔细听护士讲注意事项。

她脱了衣服消了毒,戴上手术帽,又被完整裹好放在了手术床上。 眼睛看着天花板,任由护士将自己推过一扇扇门。

“在这里等一等。还有两个人才能轮到你。”护士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盛以晴这才发现自己被放在了一个大堂里,周遭都是安安静静的病床,要么是刚刚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要么是和她一样等待手术的。大家都窝在自己的病床上,板正仰躺,一动不动,不是人,是一具具亟待拯救和修复的躯体。

似乎担心病人紧张,一旁还放了个巨大的投屏正在循环播放《甄嬛传》。但盛以晴没有心情看了。她内心的委屈大过了恐惧。

脑袋里想的那个人,依然是陈撰。

他早就到洛杉矶了吧?但依然没有联系自己。也许是,默认了。又或者,是因为新生活应接不暇,所以无暇顾及她了……转念一想,又怪自己做太绝,起码留一个联系方式呢,多多少少刺一刺他,让他心疼……

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情绪翻涌,又想起医生说乳腺出了问题绝大部分和思绪有关,想得太多、思虑过重,难免郁结。她连忙让自己打住。抽了抽鼻子,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顺着眼角流到了耳朵里,冰冰凉凉。

总算轮到了盛以晴。

无影灯亮在头顶,周遭好多人忙忙碌碌,她不知道是紧张还是害怕,浑身冰凉。麻醉师先过来,放上一个面罩让她数数,她才开了口就意识全无,等到再睁开眼已经是 1 个小时以后了,周遭一片陌生,亮着灯,一片空旷,一个护士模样的人低声叫她:醒了?”

盛以晴脑袋空空,茫茫然看着那个影子:“二姨?我在哪里?”

护士噗嗤一声笑出来:“怎么麻醉还没醒呢?家属都等着急了。”随后转头看向身后的人:“快速病理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出来,大病理要等两天。病人现在还没彻底清醒,你陪她一会儿,等快速病理出来了,我再过来。”

那个人应了一声:“好。”

盛以晴此刻依然是半醒半梦状态,只觉得自己浑身像被拔了气门芯一般,毫无力气,她无精打采地抬着眼皮顺着那个声音看了一眼,又一眼,随后,瞪大了眼睛——

我靠!帅哥!

哪里来的白发帅哥!

那个白毛自她被推进来时就一直盯着她,眸光沉沉,严肃又担忧。这会儿注意到她的眼神,想到什么,换了个似笑非笑神色,问:“怎么?不认得我了?”

还没清醒的盛以晴相当直白,巴巴看着他的脸,说话也慢:“你……好帅……哦。”

“……”陈撰本来憋着一肚子火,被这么一搅和,火也没了,倾了身子凑到她面前,目光描摹了半天她的脸,才缓缓道:“嗯,我知道。”

盛以晴害羞了,躲开他的目光,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陈撰不答,只是弯着嘴角逗她:“怎么了?”

距离太近,她不自在偏开了目光,可又忍不住看他,默了默,她伸手抚上他的脸,一脸真诚,轻声道:“结婚好不好?”

陈撰的笑容僵住了。

喉咙发涩,他一字一顿:“都不认识我,就想和我结婚?”

“嗯。第一次见到你,就想和你结婚。”

他不语,只盯着她看。

四目相对,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注意到她的眼角有泪水流出,陈撰鼻子发酸,咳了一声,直起身来,才道:“你还是糊涂的时候可爱一点。”

盛以晴似乎没听懂他在说什么,又问:“那帅哥,你到底和不和我结婚?”

陈撰伸手将她眼角的泪痕拭去,淡淡道:“我考虑一下。”

盛以晴索性抱着他的手,将他往下一扯,“那你过来……”猝不及防这么一拽,他重心不稳,怕压到她,胳膊险险在她枕头两侧支撑住,鼻尖贴着她的的鼻尖,下一秒,盛以晴努了努嘴,在他唇上一啄。

“?”他愣住,瞪大眼看着她,这女人之前做过全麻没有,对谁都这样的?!

“记号。”盛以晴满意了,将他一推,眼一闭缩进了被窝里,丢下一句:“我困了,你可以走了。”

可眼睛还没闭上,就被人亲了一口,盛以晴一跳,睁大了眼看对方,就见这个男人一本正经看着自己,“乖,术后两个小时不能睡觉,只能平躺……”

外边有人敲门,起身过去。身侧的脚步声渐远,盛以晴缩进被窝里心跳咚咚,方才这几分钟,考验的是她的演技——他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开始的时候以为自己是在梦里,可随着意识一点一点清醒,这才认出了眼前的白发帅哥就是陈撰,大概是疯了,糊涂的时候和人家说什么来着——第一次见到你,就想和你结婚……

果然生理性的喜欢,比脑子还要诚实。

眼泪在认出他的那一刻落下来。

好在陈撰没有发现她清醒了。她仗着自己先前在小红书上看的笔记,听人说过麻醉醒来后宛若喝醉,姿态千奇百怪,于是干脆继续装傻吃人家豆腐。

但问题来了,她要装到什么时候?以及,现在的她,真的很渴,而一个没有清醒的人,是不会清晰提供自己诉求的…

想到这里,干脆心一横,咬了牙,羞耻念叨起来:“帅哥…….结婚…水…帅哥…结婚……帅哥…结婚…水….”

竭力展示神志不清之状态。

她声音不大不小,门外的人显然听到了动静,脚步声渐近,她莫名觉得安心,直到陈撰走到床边,她抬了眸子,可怜巴巴又说了一句:

“…..帅….哥…结…..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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