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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谈神色一顿,似乎想起什么事情,竟默了片刻,揉眉微叹了声,只得转了话风:“我待会儿命人给你送药。”到底还是选了萧霁月。

他不容她拒绝,伸手握了握她的手,难得放柔声音:“好生歇着,回头我去看你。”沈夷光仍是被他排在后面的那个。

沈夷光轻提裙摆,看了眼自己已经隐隐发肿的脚踝,表情带了点嘲讽——这就是方才还说要好好陪她的人,幸好,江谈的话,她半个字都不会再信了。

......

沈皇后有个习惯,每年千秋宴过后,她都会带上几个小辈和八字清正的闺女去国寺小住几日,昭德帝也从不拦着,沈夷光若是有空,定会陪她的,今年自然也不例外,千秋宴一国,沈皇后带着人,低调地去了国寺。

不过往年陪着她去大殿祝祷祈福的都是万年,今儿万年肠胃不适,陪同沈皇后进殿祝祷的重任便落到了沈夷光头上,她不好扫姑母兴致,忍痛不露出异样,陪着沈皇后上了香火。

甭看她平时爱在长辈面前撒娇,但真遇到事情了,她反倒不喜欢四处嚷嚷,免得让长辈操心。

待祝祷祈福的流程走完,沈皇后却没有急着出去,反是唤来主持说了几句话,又叮嘱沈夷光:“潺潺不必跟着,在这里等我便是。”

主持会意颔首,引着她去了佛像之后,那里有一方用铜锁紧闭的暗室。

待暗室打开,沈夷光无意识地瞧了眼,里面竟供奉着密密麻麻的牌位,两侧燃着幽幽长明的灯火。

说句不中听的,这得一大家子死绝了才能有这么多的灵牌吧?

她不觉心生讶然,就听‘砰’地一声,暗室的门重新合拢了。

......

江谈忙完之后,立刻拿着膏药去了长乐殿,扑了个空之后,他才想起来母后年年生辰去国寺这事,潺潺定是也跟着去了。

他不觉心生懊恼,却不方便出宫,只能把药膏交给了底下人,令他速速送去国寺。

国寺因沈皇后到来,戒备森严,这瓶子药膏七传八传的,居然传到了谢弥手里。

谢弥把药瓶上下抛了抛,挑眉一笑,眉眼都透着邪气,显然在憋着什么坏主意。

中午跳舞的时候,沈夷光还没觉着有多疼呢,谁料到了下午,从脚掌倒脚踝都肿胀起来,连绣鞋都穿不上了,疼的也越发厉害,一股一股钻心似的,连蒋媪上了药都不管用。

偏生姑母身子不舒坦,几个医工正帮她开药诊脉,她这时候去叫人,不是平白让姑母担忧?

她正忍的想掉眼泪,便听到门外一阵敲门声:“主人。”

沈夷光匆匆忙忙套上鞋子,又觉着不够,用裙摆把脚遮住,这才问:“你有什么事?”

谢弥声音里带着古怪的笑意:“听说主人伤到脚了,我特地来送药。”

沈夷光一愣。

谢弥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这么瞧来,他虽然可恶,倒是比她那个貌合神离的未婚夫强了不少。

不过送药总归是好意,她道:“你进来吧。”

谢弥压根没提江谈,但也没说是自己送的,随手把药瓶放到她手边,轻描淡写地道:“主人还是尽早上药,不然明日只会疼的更厉害。”

谢弥这般说,沈夷光理所当然地以为是他找的药,不由抿了下唇,哦了声:“多谢你了。”

谢弥唇角一弯,丝毫不觉得羞愧,反而很不要脸地沾沾自喜:“主人跟我这般见外?”

她鞋袜还没穿好,谢弥在屋里,她颇不自在,不由更把脚往裙摆里藏了藏,疼的想吸气,却又不想在他跟前露怯,便抬了抬下巴,欲盖弥彰地道:“也不怎么疼,药我收到了,你出去吧。”

她不动还好,这么一动,谢弥就瞥见她白皙柔腻的脚踝此时已经肿的如发面馒头一般,泛着狰狞的青紫色,看着便疼的厉害,她娇艳红润的唇瓣都在轻轻发抖,还非得在他面前强撑着。

他来不过是为了给江谈使个坏,但见她疼成这样,他难得生了点恻隐之心。

谢弥指尖摩挲了下药瓶:“我帮主人上药?”

沈夷光全身上下就属嘴巴最硬,再说女子的脚怎么好让外男瞧见,想到梦里谢弥对她的脚做的那些事...她想也没想就道:“不必,我都说了我不疼。”

谢弥的善心拢共就这么点,见她不应,他也懒得多问,颇是潇洒地挥了挥手:“那弥奴就告退了,主人自便。”

他早说过,他就是这么个坏心肠的人,过了这村,沈夷光就是在他面前疼的打滚,他也不会多管闲事的。

憋到他刚走出门,沈夷光疼的吸了吸鼻子,终于再憋不住了,眼泪珠子断了线似的流出来。

谢弥歪了歪头。

作者有话说:

今天的弥奴茶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