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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将司野的脸抬起来。

司野的劲还挺大,脸被他抬起来一下就又抵回去了,死活不抬脸了。

许是觉得,丢脸?

他哭了。

这……

程斩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尤其是司野这性子,哭?

平时什么事都不走心,吊儿郎当嘻嘻哈哈的,情商高,会办事,重要的是真要惹火他了,他打架还狠。拳头这么硬的人,哭吗?

“你怎么了?”程斩问。

司野都带着哭腔了,“我太悲催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始终在纠结这个问题。

程斩轻叹一声,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只能抬手一下一下轻拍司野的头。

其实吧,他并不认为记不起自己是谁是件很苦恼的事,记不记得都是一样活。程斩曾经也想过,如果不记得自己是谁会怎样。思来想去的觉得,那可能会轻松很多吧。

可他的使命就是封印巫灵,活着的目的也是追捕巫灵,想忘记自己是谁,很难。

“总有一天能想起来吧。”良久,程斩宽慰说。

司野不说话了。

程斩低再去看,莞尔。

睡着了。

眼泪糊了他一胸口。

……

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总之窗外还是暗的,程斩就冷不丁地睁眼了。

有一种异样感。

很奇怪,又很诡异。

具体的,程斩还形容不出来。

扭头一看,床的另一头是空的,司野不见了。

A大研究生公寓结构规整,从卧室到洗手间有一条过道。洗手间里有光,不亮,暗晕晕的,应该是点了夜灯。

程斩在洗手间门口站了一会儿,却始终没听见里面有动静。他有点担心,司野喝得多,该不会是睡在里面了吧?

程斩拧了一下门把手,门没锁。

顺势进去的瞬间,程斩只觉得忽悠一下,说不上什么感觉,硬要描述的话就是那种魂魄似乎都要从天灵盖出来似的。

身上的血液莫名急速流淌,那股子凉又是他熟悉的,像是上古时代他待过的寒潭,能凉进骨子里。

程斩看见一个人。

站在镜子前,像是在照镜子呢。清瘦、颀长,身穿一袭长袍,那袍衫拖地,竟似流水般柔软、头发挺长,周身像是罩着金色的光,令程斩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只觉得镜子里的那双眼狡黠又含笑,透着一股子邪气。

“谁!”程斩喝了一嗓子。

这个字只有程斩知道自己是使出了多大的劲,像是被什么力量封住了似的。但也伴着这个字的甩出,程斩只觉得那股子力量倏然消失了。

他只觉得头又是忽悠一下,定睛再看,哪还有什么金光?眼前也什么身穿长袍、披着长发的人。

程斩隐隐觉得,自己看到的应该是个男人。

眼前一切如常。

洗手池前的壁灯开着的,这是程斩临睡前给打开的,就是方便司野大半夜起来上洗手间方便。

再定睛一看,司野栽歪在马桶旁边,低垂着脸,果然睡着了。许是睡到大半夜的不舒服来洗手间吐了。

也还行,竟然没走错地方吐。

司野醉了,但程斩此时此刻是清醒的。而且他能肯定的是,刚刚自己也很清醒。

刚刚那个人,到底是谁?

而且程斩记得清楚,他推门进来的时候,压根就没看见司野。

这不可能的事。

司野就在马桶旁边瘫歪着,那么人高马大的人,怎么可能看不见?程斩再去仔细琢磨刚刚那种感觉,琢磨着,那双眼就蓦地在他脑子里闪过一遍,还有长袍身影。

明明就是刚刚才看见的人,可不知为什么,就像是在脑子里存放很久了似的。

程斩只觉得头疼欲裂!

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