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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和隔壁村抢地?,一条人命打死了,官府来,就赔五十两银子,几千两……那该是多少条命能赚到啊!

儿子没了,她还得?给老刘家?再续香火,来不及伤心。

刘父眼睛则一直落在崔妩身上:“这?些人身上的银子都搜走,能拿钱的印信也别放过,找老宽和他老午来一起搬,到时?候分他们一点银子就是了。”

那是刘父的两个堂兄,肥水不落外人田,有好处当然?想着自家?人。

说完,刘父啧啧声不断:“就冲这?品貌,就算不是黄花大闺女,也能卖个好价钱,还有这?小相公,登州那边也有好这?一口的……丹花婆婆一定会收。”

刘母捧着那袋银子细细数了,白花花,把丧子之痛都冲淡了不少,看到刘父朝崔妩摸去?的手,立刻抓住,“你要做什么?”

刘父绷着面皮:“我搜搜她身上还有没银子。”

刘母打掉他的手:“银子不都在这?儿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趁早卖出去?,这?两夫妻分开卖!”

崔妩听着他们说话,恶心得?差点装不下去?,更不知谢宥是何想法。

这?村子里竟然?还做拐卖的营生?,他们连县官衙差都不怕吗?

刘父左看右看,推了推刘母:“咱们两个搬不动,你去?找人来。”

刘母狐疑:“你莫不是想作鬼?”还是色中饿鬼。

刘父气得?推了她一把:“儿子在那头办丧事,我又不是禽兽,有什么心思做鬼!”

“我很快就回?来,你小心被人看了屁股蛋,没脸!”

刘母半信半疑地?走了。

刘父自言自语:“反正都不是处子,还怀了三个月,让我爽快一把又怎么了,要是能留下就更好,我总得?再生?一个儿子,那老太婆都这?岁数了……”

崔妩听得?毛骨悚然?。

那雪白细腻的肌肤吸引着男人摸上去?,可手还没碰到,就被一只手猛地?攫住。

骨骼碎裂出声。

“呃——”他声音都没发出来,脖子已经被扭断了。

干燥长?满裂纹的微张,露出恶臭的烟牙,眼珠子瞪突着,渐渐涣散的瞳孔倒映出这?位年轻郎君清雅绝尘的脸,难以相信这?人一出手就要人命。

怎么会,他还没有留后,他的几千两银子……

可是再不甘也没用,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随着谢宥松手,刘父的身体失去?支撑直直摔下,向后倒折。

崔妩赶紧睁眼,站起来看到倒地?的刘父,有些惊疑不定,就算她也恶心此人举止,但谢宥就这?么把人杀了?

他不是最冷静的吗,这?样会不会太草率……

“阿宥,还没审过……”就杀了吗?

“他们不是第一次做这?营生?,死得?并不冤枉。”谢宥声音冷硬,看向脚下尸体的眼睛犹覆寒霜。

他的杀心自进村,那些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时?就在酝酿,到此刻有人真要碰她,才终于?动手。

一臂将?人提起,谢宥从窗户将?刘父扔到了屋后的杂草丛里。

崔妩咽了咽干涩的喉咙,都有点怵他:“那我们还要装吗?”

“听这?夫妇所言,整个村子一定久做这?种营生?,得?把一整条线摸过,才好把上下都彻查了,不过你不必装了,躲到屋后去?,待会儿去?找元瀚,暂且等我消息。”

面对强势的官人,崔妩点头如?捣蒜。

脚步声快到门外,她翻过窗,踩着刘父的尸首无声落地?,谢宥照旧趴在桌上。

刘母一进家?门见少了两个人,急道:“老头呢,那女人呢,都跑哪儿去?了?”

刘父的堂兄笑道:“当然?被扛到哪处草堆去?了,打量再

生?一个吧。”

崔妩在窗外听着,疑心这?满屋子的人都要死在阿宥手里。

“他敢!”刘母大喝,“儿子没了,就在祠堂里,他怎么敢去?做新?郎!”

嘴上这?么说,刘母很不放心,就要去?找。

崔妩用草把刘父掩住,自己也退远了去?。

前后都听不出什么动静,刘母当他跑到远处的作鬼去?了,便使唤两个村民把谢宥搬到板车上去?。

“你们先把这?个送去?,等我去?找到那个狐狸精。”刘母还是不敢信刘父在这?种日?子里会不管不顾。

回?想起那个女人,白日?里满村的男子眼睛都沾在她身上,刘母呸了一声,狐狸精!

要不是还想卖个好价,她一定一锄头灭了这?祸害。

另一个看到她黑了脸,咂嘴道:“那娘子跟云端落下凡尘似的,男人们要有机会沾手,哪里会管什么已经死掉儿子!”

可惜把俏娘子背走的人不是他,堂弟一把年纪得?此艳福,羡煞旁人啊。

刘母气得?要撕他:“你还说!”

看着二?人把谢宥搬上了板车出村去?,崔妩悄悄摸出村去?和元瀚等人汇合。

“晋丑和周岷呢?”

元瀚道:“他们在村民家?中待着。”

他们什么都不打算做吗?

崔妩也懒得?多过问,指着方向:“官人被他们带走了,咱们悄悄跟上去?,不要被发现,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元瀚点点头,带了几个精锐和崔妩跟了上去?。

小小的板车要放下谢宥实在困难,两个男子哪料到这?身形瞧着有些单薄的男子会这?么高这?么沉,拉起板车都有些七扭八歪。

“这?……干脆扛起来算了。”

“快走吧,别耽误事了。”刘母找不到人,在后面催。

谢宥闭着眼睛,但还是能察觉到周遭的变化,一路杂草扫过,走了大概有一刻钟,路变得?开阔,木轮下的泥土路变得?更颠簸,似是泥砂混杂。

“往哪儿走?”

二?人说话声有了回?音,看来是进山洞了。

“这?边,这?边。”

听起来这?个山洞还有几个岔口,看来很难包围住。

等板车停了,谢宥被二?人抬起,放在一个四方的石床上,那石座上不知摆过多少个昏迷的人,光滑得?能倒映火光。

谢宥隐约能嗅到血腥和腐臭的气味。

“怎么连粗鲁的男人都往这?儿送,要杀人,搬到上头旧祭台去?,这?儿刚打扫干净。”

是一个老态龙钟的声音,还有拐杖拄地?的声音,大概就是刘父口中的丹花婆婆,上头旧祭台……就是的宕村那个木搭的台子吧。

刘母说道:“婆婆,您来看看,这?可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啊。”

拐杖声靠近。

“确实是难得?的好相貌……不过身形不够柔美,也不妨事,有这?张脸,旁的都是小事。”

“要是让村里几个如?狼似虎的寡妇过来,指不定得?发春成什么样呢。”刘母的嘴巴也是不饶人,“还有一个妖精似的娘子,待会儿送过来。”

“嗯,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