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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顺的通告是隔了两天,在上午十点发的。这时候舆论已经到了风口浪尖,几乎是一边倒,只有少数几个账号在站在福顺这头,但响应者寥寥。网络上都把福顺的沉默当作一种心虚。

原本事件热度已经弱下去些,可公告一出,就像交响乐的高潮,立刻又热闹起来。福顺的公告澄清了两点。一是没有侵犯版权,之前已经和曾仕东进行沟通,获得谅解,有当时的聊天记录为证。二是遗书中提到的公司并非福顺,曾仕东曾多次表示感谢,同时也提到了后续合作。最后又严词警告,再有不实诽谤 ,将采取法律手段。

到了下午,曾仕东的家属也公开发言,感谢福顺第一时间上门慰问,也默认了福顺原本将与曾仕东进行后续合作。这话是真假参半,原来趁着这两天,他们就是去抢先做了曾仕东家属的公关,花了一点钱,皆大欢喜。

到晚上八点,公司再增加一条公告,宣称杜秋小姐为此事深感痛心,惋惜社会失去了一位重要的设计人才,因此将以个人名义成立知识产权保护基金会,以期这样的悲剧不再重演。这自然是空头支票,兑现起来遥遥无期,可拿来装点门面已经够了。

于是风向立刻逆转,之前带头反对福顺的几个自媒体,成了拿钱办事泼脏水,支持者成了坚定立场。一波洗牌,杜秋则从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福顺大小姐,成了热心公益的明日之星。

事情处理得漂亮,杜秋当众犒赏了姜忆一番,又回家去向杜守拙汇报。他自然也早就知晓外面的风向,人也轻松不少,笑道:“你就是心软。不过花钱买了个好名声,也不错。怎么样,今天要留下来吃晚饭吗?”

“不麻烦了,我要回去陪春彦。”杜守拙面色不善,杜秋也冷哼一声,不客气道:“你之前到底和他说了什么?他一回来就和我吵架。”

“你这话说的太霸道了,好像我闲的没事挑拨你们一样。是你们本来就有矛盾,遇到一点事情就绷不住了。你以为你们是同舟共济,结果一个浪打过来,发现是纸糊的船,这怪谁啊?听说他婚礼当天差点跑了,有这回事没有?”

“那是夏文卿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啊?要是真的下定决心,别人说什么都没有用。他就是半推半就的。谁让你上赶着去的。他是死了太太,比离婚还麻烦。活人怎么和死人比?”

“你明知道他很难同意,还这样逼他。你这就是挑拨离间。”

“他不愿意改姓就更好,你生一个。我也好早点抱孙子。”

“孙子啊?说来说去,你还是要个男的啊。”杜秋冷笑一声,道:“那你让夏文卿生啊。他一个男的,包生儿子。”

“别顶嘴。这还真不是不行,他最近和那个女老师走挺近,真要是在你前面有孩子,我就真跳过你的。”

“挺好的,我支持。”

杜秋扭头就走,并不完全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自从结婚后,她回家的情绪已经大不同。先前总是有诸多不安与揣测,如今不过是见招拆招,生出多出几丝轻蔑怜悯。难为父亲这么正襟危坐教训她了,实在对前列腺不好。

爱,是她生活中新生的支点。

为了保护这个艰难筑起的小巢,她会不择手段。无端想起一些混话。有人说,为了钱坐牢的人,顶多是小偷小摸。可嘴上说着为了家人入狱的,一般都是悍匪,可枪毙几次。

她确实想着让叶春彦复通,倒不是为了父亲的一番话,而是设想到以后的事。她计划要做的事,够他翻脸了。她还是不太能怀孕,找顾医生看过,勉强怀上流产的可能也大。可只要她冒着风险为他怀孕,就够他心软了。

另外她会有更多的钱,明面上需要一个有血缘继承人让股东安心。但汤君也是她的孩子,无论日后她要走哪条路,钱都是预先为她备下的。

完全是作贼心虚,杜秋先买了几样礼物再回家。叶春彦随便挑了一件就皱眉道:“这什么啊?这么丑的茄子,你要送给汤君?”

是一个仿珐琅材质的茄子摆件,所有礼物里她最得意的一件,她兴冲冲道:“送给你的。我看你挺喜欢茄子的。”

叶春彦抬起眼又垂下去,吞吞吐吐道:“嗯,呃,谢谢你。丑丑的也挺可爱。下次别买了。你是不是有话要说?”

“你去把结扎复通一下吧。我爸同意不让汤君改姓了,只要我们再要一个孩子。”

“你的身体状况可以吗?”他皱眉,面带狐疑。

“不太行,不过没关系,先应付他一下,至少让他知道我们在努力了。到时候开张假证明,过几个月说流产就好了。前三个月是很容易流的。”

完全不是赞同的脸,他想凑近些说话,可腿上还搁着那丑茄子。瞥一眼四万块的标签纸,他又气又笑,生怕砸碎了,只能先放好才去握她的手。他道:“然后呢?应付了一时,能应付一世吗?你就是对你爸一直让步,所以底线越来越低。”

“那你说有什么办法呢?”

“我们走吧,离开这里去加拿大。你在这里根本不快乐,蜜月时候是我觉得你最幸福的时刻。你可以过自由的生活。”

杜秋脸色一变,立刻抽出手来,冷冷道:“我不走,凭什么要走。这么一走了之,和落荒而逃有什么差别?你不能遇到问题就逃避啊。”

“这不是逃避不逃避的问题,你们家的事情,不逃避也没有解决的办法。除了夏文卿那个傻瓜外,明眼人都能看出你继承公司的可能更大,就算你爸真的偏心他,凭你多年经营的人脉也可以料理他。你爸是故意给你制造对手,让夏文卿刺激你。他嫉妒你的青春,又讨厌你的叛逆,把你的温柔当成软弱。只有你变得完全像他,他才会愿意让位。可是这样,这样就……”

“这样就什么?”

“这样你得到了他的肯定,我却很难再爱你。”

“你这是在威胁我,用我们间的感情威胁我跟你走。”

“是嘛,那你也可以这么想。”叶春彦皱了皱眉,轻而冷的忧郁是吹皱了眼波的风。

杜秋避开他的眼睛,站起身来,矛盾着,既想说些软话缓和些气氛,又不情愿太让步。正僵持着,外面又有人来敲门,连门铃都不按,就咚咚咚很不客气。一听就知道是夏文卿。

保姆去开门,夏文卿就脸色不善站在门口。杜秋立刻知道有事,打发保姆去超市买一些菜,过上一个小时再回来。人一走,他就绷不住,瓮声瓮气道:“你是多大的人了,竟然玩打不过就叫家长这一套?”

“那你有多大呢?难道还怕找家长?你是不是瞒着你妈什么事。”杜秋一笑,便知道是他母亲去找他了,今天清晨的飞机。原本以为姨妈还要在酒店歇上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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