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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持僵着脸把她从自己怀里?拉出来,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双委屈而?迷蒙的美丽眼眸,别过脸去?,艰难道:“不行,前三个月,不行……”

他不知是?在劝翁绿萼,还是?在劝自己。

翁绿萼一愣,瞪他一眼。

她只是?想被他抱着,静静靠在他怀里?发呆也是?很好的。

谁想那?档子事儿了?!

翁绿萼恨恨地推他一把,又觉得不解气,举起手捶了?他一下。

萧持挨打的动作分外娴熟。

还有心思?给她揉手:“怎么又红了?。”

单论长?相?来说,他无疑是?极英俊的。

这样?低垂着眼睫,皱着眉头关心人的样?子,更是?迷人极了?。

糟了?。

翁绿萼晕晕乎乎地想,好像被萧持那?只野蜂子说对了?。

她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儿馋他。

萧持恰好在此时抬起头来,翁绿萼连忙收了?收脸上的神情,可不能让他看见?。

但红扑扑的脸却出卖了?她。

萧持只当没?看见?,压了?压心底幽幽淌动着的欲.火,捏了?捏软绵绵的脸颊肉,收回了?手:“别耽误用早膳的时间,走了?。”

翁绿萼看着他的手,神情莫测。

萧持挑眉。

翁绿萼慢吞吞道:“你刚刚,替我穿了?鞋。还没?洗手……”

语气哀怨,带着点小小嫌弃。

萧持被她逗乐了?,自己嫌弃自己?

“这有什么?不都是?你自个儿的东西?”

这话一出,萧持看着那?张方桃譬李的美貌脸庞上酡红更浓,眉眼之间尽是?羞赧风情,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他那?话有歧义?。

他之前,也没?少做那?种……咳,让她尝尝自己味道的事儿。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

气氛隐隐变得浓稠而?旖旎。

有些?危险。

萧持背过身去?,把垂下的帷幔别在两边,又对着她伸出手,佯装无事发生:“女君还不起架?”

翁绿萼扑哧一笑,把手搭在他掌心。

……

就是?再不舍,大军即将出征,萧持身为主帅,必须得去?军营里?继续与?蔡显他们?不断商量、精细行军作战的计划。

“我争取早些?回来。不许在外面等我,天冷了?,躺在竹椅上容易着凉。”语气霸道,萧持的眼神和动作很温柔,但说到后?半句时,抬了?抬眼,看向丹榴她们?。

看向她们?的那?双眼睛冷冷的,看着很不好惹。

丹榴连忙点头应是?:“君侯放心吧,婢会照顾好女君的。”

翁绿萼也点头:“放心吧,我又不是?泥捏的人,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夫君去?吧。”

她总是?愿意体谅他。

萧持再也克制不住心中对她的喜爱之情,但在女使们?面前,他不想像之前那?样?,随意与?她亲近。

要做母亲的人了?,应有她的体面与?威严。

因此,他也只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又叮嘱了?一句,这才转身离去?。

豫州的秋意凉薄,杏香拿了?件披风过来,有轻暖的热意落在肩头,翁绿萼才收回视线。

她低下头,目光掠过尚且平坦的小腹,和里?面的那?颗小小豆芽默默道:

“你阿耶是?个大英雄,他不是?故意不陪你的。”

“不要怪他呀。”

杏香和丹榴见?女君默默出了?会儿神,才回应了?她们?让她进屋去?休息的话,都有些?心疼。

女君有喜,当然是?天大的喜事。

但君侯,恐怕不日又要出征。

若两人都是?去?岁刚刚成亲时那?样?,冷冷淡淡,很是?生疏,倒也罢了?。

但现在,可不就是?一对有情人只能被这乱糟糟的世道挟裹着生生分别么?

杏香叹了?口气,又默默拜起了?观音菩萨。

求观音大士保佑君侯战无不胜,平安归来。

……

翁绿萼有孕,萧持记着方大夫说的前三个月不能往外说此事,怕惊动了?胎神的话。

向来对怪力乱神之事嗤之以鼻的人这回倒是?十分忌惮,连遣人去?平州接黄姑过来,也只打着想让她过来陪女君解闷的旗号。

但心爱的人有了?身孕,萧持由内而?外地感到喜悦,浑身上下那?股春风得意的劲儿挡也挡不住。

他的好心情在听到近日隐隐流传在豫州士族内的一则流言时,戛然而?止。

“谁说我和李三娘有一段旧情,迫于家?有悍妇,才无奈断情?”

萧持面色铁青,手掌带风,狠狠拍向面前的黄花梨方桌,上面的酒水菜肴顿时被颠了?个踉跄。

这不是?明摆着要给他添堵吗?

是?谁,是?谁要害他?!

邀了?数回,好不容易让萧持点头答应出来赴宴的张运吓了?一跳。

“只是?提一嘴罢了?,君侯你那?么激动作甚。”

君侯将李三娘送回隋州陈家?,让他们?狗咬狗,后?头又一脚将那?一家?子牛鬼蛇神发配去?吃瘴气的事儿,张运一早就知道了?。

因此他听到这则流言时,只觉得好笑,和家?中妻子分享之后?,却被她提醒,这里?边儿应该有人动了?手脚。

早八百年前的事儿了?,如今却被翻出来。

且传播流言的人,不偏不倚,还是?与?萧侯夫妻隐隐不对付的豫州士族。

这里?边儿可不就明摆着有事吗?

论率兵打仗,张运是?世间难得的一员猛将,但说起那?些?隐私之事,他一窍不通,听了?都觉得头疼,只磕磕巴巴地把柳香云的分析转述给萧持听。

同样?坐在席上的隋光远皱眉。

萧持听完,倒是?没?有继续发怒,他懒得和碎嘴的妇人计较:“将她们?的丈夫叫出来,挨个让我打两拳,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他知道,姁姁一直担心他杀孽太重,还起过要去?庙宇里?斋戒进香,为他祈福的念头。

这回从轻发落,就当作替她与?他们?的孩子积德。

萧持自以为十分体贴,张运脸上的笑一僵。

那?些?被养得细皮嫩肉的世家?公子哪里?经得住你的两拳啊!

你直说想将人打个半死出出气,不就得了??

……

自此之后?,豫州各大士族突然老实了?许多。

翁绿萼鲜少再出门去?,还不知道豫州的天在萧持的铁拳之下变了?又变。

她现在满心都是?他明日就要离开豫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