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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开口就能叫人忍俊不禁。

崔檀令看着他低头解玉带时的样子,不由得往罗汉床里缩了缩:“还没用晚膳呢……”外边儿天还没有完全黑沉下去,她们俩就开始胡闹了,传出去多羞人。

“证明完再说。”

崔檀令被他一把扛起,她讨厌这样像是扛麻袋一样的抱法,手脚并用地挣扎起来。

落入柔软床铺间,她衣衫有些凌乱,原本梳得好好的发髻也垂下几缕,瞧着却一点儿都不狼狈,衬着她那张眼尾泛红的芙蓉靥,反而有一种破碎而柔弱的美。

陆峮喉间轻轻一滑。

“证明什么?”崔檀令瞪他,自个儿动手整了整衣衫,她才不想陪着陆峮胡闹。

陆峮沉稳开口:“让你瞧瞧,我除了聪明,最大的优势。”

被他嗷呜一口拆吃入腹的崔檀令犹有精力在想,最大的优势?哪里大?

陆峮发现她在走神,这种时候她还有心思走神!

他没有说话,正值壮年的猛虎却容不得妻子在这种时刻脑海里还在想着旁的东西。

崔檀令脑海中的想法很快就被他如蛮牛饿虎一般的力道给冲撞碾碎了。

这粗人!

崔檀令恨恨地咬他,唇齿间溢出几道急不可闻的骂声,却被那正忙活着的人给听了个正着。

“粗人?”

陆峮颇有技巧地停顿了下来,看着她潮红的脸,坏心眼地问:“哪里……粗?”

崔檀令被他闹得不上不下的,可是对上他戏谑又兴奋的眼神,又不想叫他太过得意。

“你头发粗!”崔檀令咬着唇骂他,“每回蹭得我脖子都红了!”

是这样的吗?

陆峮看似敷衍地亲了亲她泛着桃花一般红晕的脖颈:“没办法,耶娘给的,怨你公公婆婆去。”

崔檀令扭过头不去看他。

又被陆峮温柔地吻住了。

梨花坠雪,海棠散景,满院春风。

在这一方小小床帐间,里边儿蕴着的妩媚春意,恐怕比花团锦簇的芙蓉园还要来得浓郁。

崔檀令早已睡熟了过去,陆峮勤勤恳恳地给她擦洗了一通,见她在睡梦中原本微微颦着的眉头慢慢松开了,自个儿又不由得笑了。

看着她的睡颜,陆峮想起从前说的那些话,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她的脸。

之所以那样说,是为了叫当时疑似被软蛋小白脸奚无声迷昏了头的娇小姐沉稳下来。

这是陆峮的经验之谈。

他从前在铜钱村也算是个大龄老光棍儿了,可无论旁人怎么说,他就是没想过成亲生子的事儿。

每日进山打猎还要走十几里山路去镇上换钱,回来的时候还得做农活儿,放在一般人身上早累垮了,陆峮却还能自个儿搓几个大馒头吃饱了再倒头大睡。

给娇小姐找些活儿干,累一些回去就只想吃饭睡觉,不就没心思去惦记小白脸了?

现在想来,那很可能是小白脸奚无声放出的假风声,想故意离间他与娇小姐之间的感情!

还好他慧眼独具,没叫那小白脸得逞。

捏了捏崔檀令软腻得如同羊脂玉一般的胳膊,陆峮深思,这样漂亮的胖胳膊,还是别用来拿锄头了吧。

“那用来做什么?打你的嘴巴子成不成?”

醒来想要喝口水再睡的崔檀令恰好就听见了‘胖胳膊’这个关键词,不由得气上心头,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头狠狠撞了撞陆峮露在外边儿的肩膀。

‘咚’的一声。

崔檀令安详地躺了回去。

陆峮又想笑又担心,摸了摸她红红的脑门儿:“没撞出什么毛病来吧?”

崔檀令气若游丝:“郎君……你把肩膀练那么硬,其实就是为了换个新妻子吧?”

“胡说八道。”陆峮爱怜地亲了亲她的脸,“娶婆娘可贵了,这辈子我只娶这么一回。”

·

出身清河崔氏的那位皇后,她在众人心中的形象一会儿可怜,一会儿又十分得意。

可怜什么?没瞧见天子施行新政一口气儿都不带喘的,一条一条剐的全都是世家的血肉,这哪里顾及出身世家皇后的体面?

得意什么?天子亲自驳斥了上请选秀的折子,对着那意图拍龙屁的臣子好一顿吼:“养小老婆不要钱?养一群崽不要钱?朕瞧宋大人你这么主动,难不成你想替朕出了这笔钱?”

宋大人当即昏死过去。

老婆孩子都不是他的,凭什么要他来养!

将心术不正的宋大人拉出了太元殿,陆峮冷哼一声:“想必众卿家也清楚了,国库空空,朕连做件新衣裳都舍不得,若是再有人意图塞什么小老婆过来……呵,她的衣食住行胭脂水粉乃至今后孩儿出嫁娶亲的彩礼聘礼,可都要那人来负责。”

天子哭穷?他们可是听说前不久他斥巨资给皇后搭了一座花园暖房!

可听这意思,天子只对皇后大方,却到时候连那些个小老婆所生的皇子公主自小长大的尿布钱都要他们来给?

众人被天子这浑然天成的厚脸皮惊住了。

陆峮看着他们沉默地低下头去,心中十分得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话又扯远了。

这位自嫁人之后就鲜少露面的崔皇后终于要‘出世’了。

众人一时间对着明日的亲蚕礼都觉着有些心情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