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樟夏的喻家园林是中式庭院的设计,从?主楼到正?门有段距离,喻京奈几乎是小跑着。

不?知是短暂的运动还是什么别的原因,喻京奈抵达门口处的时候心跳得?飞快。

庭院木门缓缓推开,喻京奈的步子停在门槛处,甚至不?用刻意寻找,就能?轻易和门外男人的视线对上。

今日的樟夏许是天气不?错,此刻万里无云,只有星月闪烁,皎白的月光倾落,在地面上覆下层淡淡的银霜。梁砚商就站在夜色里,身影清泠泠的,宽阔肩膀似乎将月色裁割。

他什么都?没带,风尘仆仆。这个季节,樟夏的夜尚有夏的余温,梁砚商却似乎一身寒气。

尽管他此刻就这样站在自己眼前,喻京奈仍旧觉得?不?可置信。

他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他又是怎么找到这儿的?难道刚才他不?回消息的那些时间里,是在飞机上?

夜色深沉,女孩子穿着单薄,许是跑着来的,头发微微凌乱,肩膀上下起?伏,因着喘息而耸动着。她?瞳孔清亮若月光,梁砚商看得?清她?眸底的惊诧。

视线交汇,牢牢地缠在一起?。

梁砚商神色平静,没有分毫波澜。

“奈奈,我?是不?是和你说过。”

“找到你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她?无论到哪里,梁砚商都?能?追过来。

在确认自己被爽约后,那心情并不?让人愉悦。喻京奈一声不?吭地跑到樟夏去,连个理由?都?没有,直接放了他鸽子。若是他不?打电话过去,她?准备让他在那里等多久,一晚上吗?

或者说,喻京奈压根儿是把他忘了,完全没把这场约会?放在心上。

带着这样的疑问,梁砚商在返程南山郡的路上调转了车头,搭乘最近的航班,一路赶到樟夏。

从?京市到樟夏两个小时的航程,梁砚商独自把情绪消化了大半。喻京奈纵然是有点脾气在,不?过她?性子坦诚,断然不?会?用故意放人鸽子来表示不?满。

若说忘了,倒是有几分可能?,不?过下班前他曾给?她?发位置确认地点,所以这一点也基本可以排除。

一一细数过后,梁砚商猜想,或许她?是真的有什么突发的急事。待下飞机看到喻京奈的消息后,梁砚商的猜想得?到了证实。

而不?回喻京奈消息这一点,梁砚商确实是有意为之,说起?来似乎有些卑劣,竟然也用起?了先?斩后奏的招数。再窥得?深些,是他想看到喻京奈见到自己的反应,想知道,她?到底愿不?愿意他来。

不?过愿不?愿意也不?重?要了,他已经在她?身边了。

梁砚商的话随着夜风一起?荡到耳畔,一同而来的还有她?的心跳声。

“你…”

刚想说些什么,突然,不?远处有灯光打过来,可能?是附近的住户或者巡逻的安保。喻京奈连忙上前拉住梁砚商的手,夜里寂静,不?由?自主地放低声音,“先?进去再说。”

庭院很?大,喻京奈拉着梁砚商往主楼卧房的方向走,梁砚商始终慢她?半步。

这段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梁砚商看着喻京奈的背影,刻意放缓速度,保持着刚好能?看到她?牵他向前走的位置。

园子里鸦雀无声,连虫鸣都?没有,两个人轻声地穿行,让梁砚商生出种偷偷摸摸的不?敞亮感。直到进了房间,才有所放松。

夜里的一丁点动静都?听得?清晰,喻京奈拉着门把,小心地把房门关上。

“咔哒——”

鬼使神差的,喻京奈上了锁。

待她?回头看向梁砚商,对方的视线也刚好移过来,有种难以言说的深沉。

此刻的喻京奈满脑子都?是疑问,再加上今夜那若有若无的小隔阂,正?是想着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然而冷不?丁的,梁砚商问她?:“你锁门做什么?”

“……”

被他这么一提醒,喻京奈惊觉自己几秒钟前的所作所为,好像要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一样。忽而生了股局促,不?过她?还沉得?住,镇静答:“我?睡觉有锁门的习惯。”

气氛再次沉默下来,梁砚商的目光没移,稳稳地落在她?面庞。

然后,温声提问。

只不?过用词太?直白,容易让人理解出另一层意思。

“所以你现在要和我?睡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