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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多久, 杨秋月口中的客人就到了。

果然不出杨秋瑾所料,所谓的客人,就是长得虎背熊腰的范祟。

范祟大抵没料到杨秋月叫她过来吃饭, 屋里有这么多人, 他进屋后,有些拘谨地喊:“杨场长、陈副团长好。”

杨秋瑾嗯了一声, 瞥了杨秋月一眼说:“坐吧。”

“范祟, 坐这里。”杨秋月接收到她姐的目光, 笑了笑,让几个孩子稍微挤一挤,给范祟让出一个位置, 坐在她的身边。

范祟刚坐下, 杨秋月就拿起筷子, 把锅里煮熟的兔子肉、田鼠肉, 一股脑地往他碗里夹。

这下明眼人都看出不对劲了。

陈天佑怪叫:“小姨, 锅里就这么点肉,你咋一直给范叔叔夹, 都快夹没了。你以前不是最疼我, 啥好东西都夹给我吃, 怎么现在变啦。”

“你傻啊,你看不出这个叔叔是你小姨的对象啊?你从今以后,别想吃到你小姨夹得肉了。”李大蛋幸灾乐祸地说。

“什么?!”陈天佑惊呆了, 瞪圆了眼睛,来回看杨秋月跟范祟两人,“小姨, 你啥时候跟大熊叔叔,哦不, 范叔叔好上了?”

“好了一阵了。”杨秋月抿嘴羞涩地笑道:“今天就想趁你们大家都在,让他跟你们见见面。”

范祟压根没料到她会突然把自己介绍给她家人,心里很不得劲儿,他们两个就是男欢女爱的关系,什么时候成对象了。

他张嘴想否认,偏头看见杨秋月笑脸盈盈的漂亮眼眸中,含着一丝警告,心中一突,明白他要是敢在这个关头不承认,不给她面子,他们之间怕是要断在这里了。

他不想跟杨秋月断关系,甚至她突然介绍给她的家人,他心里也没那么排斥。

遂点头,客气地向杨秋瑾等人说:“杨场长,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处了这么久才告诉你们,是我的不是。”

杨秋瑾冷眼看着他们两人的神色,吃下一块白菜说:“范祟,我这个妹子,表面上看着温柔大方,实际心里很有主意,也很任性,我不知道你们两个是怎么好上的,但你要跟她处对象,就得对她负责,疼她,宠她,不能欺负她,更不能动手打她。你要是做不到这些事情,最好离她远点,别耽误她另寻他人。”

她的脸色很冷,杨秋月被她说得低下头,眼眶微微发红,“对不起,姐,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说的,我又怕你不同意我跟范祟......”

杨秋瑾没说话,屋里的气氛很僵。

杨秋瑾并不是不同意杨秋月跟范祟处对象,相反,她觉得范祟人虽然沉默寡言,但干活勤快踏实,又热心助人,要真跟杨秋月好上,她觉得也挺好。

只是她很了解杨秋月的性格,如果不是逼到了绝境,杨秋月绝不会在没有给她任何暗示的情况下,突然带人来见她。

这让她觉得,这个范祟肯定对杨秋月不是真心的,否则杨秋月也不会来个突然袭击。

范祟见不得杨秋月难过,立马表态说:“杨场长,这事儿是我考虑不周,没有带着秋月事先跟你打招呼,是我的过错,你要怪就怪我吧。”

杨秋瑾嗤鼻,“怪你?你多痴情啊,一个媳妇死了好几年,你一直不娶,也不跟任何女同志有瓜葛,怎么忽然就看上我妹了呢?”

“我......”范祟百口莫辩。

总不能说,他是先对杨秋月动了心,但却是她妹子主动勾引他的吧。

“秋瑾,别说了,火锅里的兔肉都要煮烂了。”陈胜青适时打圆场,往杨秋瑾的碗里,夹了两块煮得软烂的兔肉说:“秋月愿意重新找对象,其实是一件好事。”

李三妮儿插话说:“陈叔叔,我妈她们说孕妇吃兔肉,生得孩子以后会有兔唇,您最好别吃。”

“你说得不对。”王松月斯斯文文的说:“前两年陈叔叔躺医院里,我去医院看他,曾经听过一个女医生科普,她说绝大部分的食物只要完全煮熟,孕妇吃了就没问题,压根就没什么老一辈说得忌口。”

“反正我信我妈说的话。”李三妮儿不服气地拿筷子戳着一块兔肉说。

杨秋瑾思想挺开明,以前怀陈天佑就问过了老家的医生,得到跟王松月类似的答案,就没忌口,现在更不会忌口。

她瞪陈胜青,“好什么好。”

她这个妹子,什么都好,就是看男人的眼光不怎么好,杨秋月第一个嫁得男人,就被他那老实肯干的外表骗了去,结果婚后过得生不如死。

现在看中的范祟,表面上勤奋踏实,可内里谁知道呢。

当年范祟的妻子难产而死,有人说他妻子生产之前,有邻居听到他们夫妻在打架,听说是他动手打了他妻子,把她打到地上流了血,这才难产而亡。

这些说法不知是真是假,范祟也从来没有解释过,杨秋瑾是怕她妹子再次看走眼,再一次落入生不如死的下场。

还是王松月看气氛紧张,小声地劝说杨秋瑾,“杨姨,你别生气,生气对肚子里的小宝宝不好,我妈说她怀我的时候被我爸哄得心情可美了,所以才生出我这样漂亮的小姑娘。”

“羞羞羞,还漂亮的小姑娘,你长得还没许桃好看呢。”李大蛋啃着肉,还不忘挖苦她。

王松月顿时羞红一张小脸,握着一双筷子,不知所措地低下头,恨不得变成一只虫子,钻进洞里,掩饰自己的尴尬。

“谁说许桃漂亮了?”陈天佑毫不犹豫地维护王松月,还用筷子往王松月碗里夹好几块兔肉,“在我的眼里,王松月是世上最好看,最漂亮的女孩子,比许桃漂亮一百倍,李大蛋你是什么眼神,居然觉得许桃比王松月好看。”

“我就觉得许桃比王松月好看。”李大蛋啃着一大块田鼠肉,满嘴流油地说:“她的眼睛又大圆,嘴巴又小又会骂人,又泼辣又有劲儿,连骂人的时候都很好看。”

陈天佑笑话他:“你该不会看上了许桃,想娶她做媳妇吧?她可小了你五岁,你都是半大的小伙子了,她还没有长大。”

李大蛋被戳破了心思,黑黝黝的脸蛋红成虾子,强装镇定道:“我比她大五岁怎么了,我爸比我妈大七岁呢,他们不照样结婚生孩子过日子,我可以等她长大,再娶她。”

“说得你要娶人家,人家就愿意嫁给你似的。”陈天佑不客气地嘲讽他,“你又不是不知道许桃的后妈有多恶毒,当着大家的面儿都说过不少要把她卖出去的话儿,你要是没本事,没有钱,你能娶到她?”

“等着吧,我以后一定会出人头地,赚很多的钱,去娶许桃的。”李大蛋咬着筷子说。

“那你呢陈天佑,你以后想娶谁?”旁边同样吃得满嘴是油的李三妮儿,眼不离锅的问。

“我,我还没想好。”陈天佑看了一眼王松月,俊秀的小脸满是红晕。

王松月接触到他的目光,又把头低下去,白净的小脸红得更厉害了。

本来还一肚子气的杨秋瑾,看得几个小屁孩在讲以后谈婚论嫁的事情,半是无语,半是好笑,最终叹了口气说:“随便你们吧,反正自己做得事情自己承担,旁人说再多也没用。”

寒冷的冬季,吃着一口麻麻辣辣的火锅,哪怕是吃蔬菜,也辣的过瘾,麻的痛快。

更何况一群人争着抢着吃,美味加倍,火锅吃完了,大家都意犹未尽,连带着从食堂打得清汤寡水的饭菜都被吃了个干净,这才打着饱嗝散去。

回去的路上,杨秋瑾一行人依旧是坐马架子车。

因为车后座坐不下那么多人,杨秋瑾就跟陈胜青并排着坐在前面,孩子们坐在后面。

回去的路上,天边居然出现了一抹不甚明显的晚霞,朵朵带着淡玫红色的云朵下,几只苍鹰在远处的荒野上空中盘旋,不知道是在追逐猎物,还是在捡死物吃。

“你能不能不要打嗝了?”陈天佑一直给王松月夹菜,王松月吃不完就夹给王松阳吃。

王松阳一不小心吃多了,肚子圆的跟个鼓似的,一路都像个癞“□□一样,咯咯咯的叫,听得李大蛋快烦死了。

“我就乐意打嗝,嗝~”王松阳一直跟李大蛋不对付,主要是李大蛋一直觉得他姐没许桃好看,总是贬低他姐,他当然不能忍,总想着办法跟李大蛋作对,这次也一样。

他打嗝的时候,故意凑到李大蛋的面前打嗝,把李大蛋给臭的,伸手推开他说:“你给我滚蛋,恶心死我了。”

“我偏不。”王松阳也是个倔脾气的,虽然他小李大蛋好几岁,但不影响他跟李大蛋动手。

毕竟这几年他肯吃肯长,明明才八岁的年纪,蹿得都比九岁的男孩子都高,打起来架来也不在话下。

“你们别打啦,这是在马车上呢,你们想摔下去吗?”这两人动起手来,王松月跟李大妮儿、李三妮儿三个女孩子免不了要去拉架。

哪成想李大蛋、王松阳两个孩子一身牛劲儿,三个女孩子都拉不开他们,车子还被他们搞得摇摇晃晃,眼见就要搞翻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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