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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引起些骚乱,易容后的巧静就能跟耿舒宁换身份,叫耿舒宁提前离开。

过后晴芳和巧静会留下护着梁家祖孙俩,巧荷带人跟上耿舒宁,护送她去木兰围场。

耿舒宁想了想,仔细叮嘱晴芳:“如果真是梁辰回来了的话,叫他装病闭门不出,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如果是冒牌货,直接拿下,交给粘杆处,如果有意外,护着干娘和墩儿先躲起来。”

晴芳刚要应声,外头就传来小太监压低的声音,“县主,晴淑去了山高水长,取了什么东西送到婷芳阁去了。”

是耿佳德金给耿舒宁的那个小太监,平日里在洒扫上,打扫的就是四库居和婷芳阁那边。

山高水长跟婷芳阁,只隔着一座桥。

晴芳眸中闪过精光,“这吃里扒外的东西,我这就叫人通知陈总管,封了婷芳阁搜。”

悬着的一只靴子总算落下来了。

耿舒宁面无表情吩咐:“让巧荷带人静悄悄进去,把晴淑制住,直接送畅春园去。”

谁的人谁处置,不管康熙是知情试探她,还是不知情玩儿脱了,耿舒宁都不想理。

有这个玩心眼子的功夫,她多想想怎么跟狗东西算账多好。

这一个多月,她过得比一年多还煎熬。

晴芳发现主子身上的不耐烦劲儿,便没敢再说什么,立刻出去办差。

*

出发前一日的傍晚,发现熹嫔和苏常在那边有动静,晴淑也再没从藻园出来,皇后就知道晴淑暴露了。

她也不慌,左右跟晴淑联系的,是她过去在懋嫔那里埋下的暗棋。

从懋嫔那里转一手,跟耿雪联系上,又叫耿雪安排的人跟晴淑打交道,如何也查不到她乌拉那拉氏头上。

一次不成,等回宫还有机会。

只要‘梁辰’忽悠着耿舒宁出了京,私通外男和勾结外敌的罪名洗脱不了,多一个谋害皇嗣也容易。

乌拉那拉氏之所以在太后跟前劝说,叫耿舒宁跟在凤驾后头,是为了叫这贱人心神不宁,忐忑不安,满心思去御前找人撑腰。

呵……这些狐媚子在皇上跟前什么样子,乌拉那拉氏再清楚不过。

她心情颇为愉悦地多用了几筷子晚膳,再等一夜,过了明日,她想要的就都会实现——

“主子!不好了!”翠微急匆匆自外头跑进来,脸色苍白。

“承德行宫送来消息,说万岁爷染了时疫,齐妃被传染,病重卧床。”

“万岁爷昏迷不醒,太后娘娘叫人都去长春仙馆,商议送人过去侍疾!”

皇后手里的玉著‘啪嗒’一声碎了满地。

她猛地站起身,心像被人拿刀子割了一块去,疼得她眼前一阵阵发黑,差点晕过去。

皇上怎么会……怎么能死在她前头!

她还没能看到他悔不当初的样子!

翠微赶忙上前扶:“主子!”

皇后顾不上多说话,立马带着人匆匆往长春仙馆去。

她进门的时候,太后正红着眼垂泪。

出乎乌拉那拉氏预料的是,耿舒宁就安静在一旁伺候着。

乌拉那拉氏看到耿舒宁,瞳孔猛地缩了下,太后不会打算叫这贱人去侍疾吧?

若是万岁爷薨逝,这贱人倒能见万岁爷最后一面?

她做梦!

可别人不这么想,尤其是有子嗣的熹嫔和苏常在。

熹嫔话说得好听:“嫔妾倒是愿意去侍疾,只是三阿哥还离不开人……再者说,万岁爷只怕也不想看到嫔妾。”

苏常在也跟着附和:“太后娘娘,万岁爷这会子最想看到的,怕就是岁宁妹妹了。”

乌雅氏眼神复杂看向耿舒宁:“你怎么想?”

奉恩将军回来了。

耿舒宁去侍疾,那就是红杏出墙,水性杨花。

不去侍疾,那就是虚情假意,贪生怕死。

不管耿舒宁怎么选,都不合适。

但耿舒宁顾不上这些,她只知道历史上四大爷什么事儿都没有,但遭了不少罪。

她去陪蓝盆友心疼心疼他不是应该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是个光明正大摆脱皇后算计,还能争功劳,算黑账的好机会!

她立刻就要答应,却被皇后抢在了前头。

“皇额娘,岁宁妹妹好不容易能跟夫君团聚,她也并非妃嫔,去侍疾怕是不妥!”

乌拉那拉氏难得面色严肃,“最该去的就是儿臣!儿臣立马叫人收拾药材,立刻出发,前去侍疾!”

乌雅氏蹙眉,“你这身子骨,能不能到得了承德且不说,真去了还不知道谁伺候谁呢。”

皇后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淡淡看向宁楚格。

宁楚格心下一紧,硬着头皮站出来:“太后娘娘,婢妾愿意替皇后娘娘去御前侍疾!”

熹嫔和苏常在眼神闪了闪,不说话了。

时疫可没那么容易治好,甚至很容易死人,只要不是她们去,谁去不是去啊。

万岁爷都昏迷不醒了,万一……说不准得给万岁爷陪葬。

剩下还能说得上话的,懋嫔已经晕了过去,宁贵人嚼着手指不抬头,瓜尔佳常在脸色苍白摇摇欲坠……

其他人就更不用说,都害怕。

耿舒宁咬着牙压下到了嘴边的祖安话,就知道皇后不会轻易放过她。

她一个臣妇,没人开口还好说,这会子有人站出来,就算她再想争取,也不能开口,否则就是不守妇道。

算了,只要她骑马跑得比宁楚格快就行了,耿舒宁吞下嗓子眼的骂,只低下头去表示顺从。

乌雅氏见耿舒宁不说话,心下松了口气。

她也不想叫耿舒宁这时候去皇帝身边,更叫她那好大儿看重。

胤禛本来就是个喜欢什么就格外纯粹的,真患难与共了,那往后满后宫都得成摆设。

她当机立断拍板:“本宫已经叫太医院去准备药材,索氏明日不必回宫,直接出发北上。”

宁楚格苍白着脸应下。

其实她也怕死,只是索绰罗氏一族投靠太子,她的把柄在皇后手上,二公主也在皇后宫里,她逃不了。

*

皇上病重的消息一传回来,回宫的阵仗都多了几分沉默。

一大早,凤驾安静出了大宫门。

皇后也没了心思猫戏老鼠一样折腾耿舒宁,有皇上病重一事勾着,不怕耿舒宁不跑。

再加上昨夜受惊,皇后昏迷了半晚上,没敢叫人发现,跟在太后的凤辇后面,一路都安安静静的。

都无精打采的,北城门的骚动就格外叫人心慌。

耿舒宁顺顺利利跟巧静换了身份,骑马日夜兼程往承德赶。

很快,和巧荷同骑一匹马的耿舒宁,就路过了拉着十几车药材的索常在车队。

怕走官道叫人发现,耿舒宁和巧荷决定绕点路,躲开护卫,带着十几个暗卫走的小道。

真真儿巧合的是,就只差半个时辰的功夫,林福带着的人就跟耿舒宁完全错开了,再没找着人。

如此,耿舒宁也就不知,在她风餐露宿,苦哈哈赶路的时候,京城发生了好几件震惊朝野的大事。

*

十日后。

行宫一公里外,耿舒宁灰头土脸靠在小帐篷里,恹恹地等巧荷联系粘杆处,想办法叫她去见胤禛。

耿舒宁想过,可能会见到脸色蜡黄的骷髅四大爷,可能会跟蓝盆友相执泪眼……

连欺负病人的十八种姿势她都考虑到了,就是完全没想到,会等来浑身冰霜气息的黑脸狗东西。

盛怒中的男人,以雷霆万钧之势冲进帐篷,二话不说把她摁趴下,啪啪给她好几巴掌。

耿舒宁惊得连疼都忘了喊。

这狗东西没生病?

还是生病好了?

他就没考虑过偷偷告诉她一声?

耿舒宁被屁股上的疼痛唤回神智,用上吃奶的劲儿挣开胤禛的束缚,回头怒喊——

“我要跟你分……唔!”

胤禛阴沉着脸堵住她的叫嚣,用啃噬的力道亲下来,亲得耿舒宁从舌头到嘴唇都疼得发麻。

她彻底惊呆了。

这么多天,她记挂着他的病,生怕自己这蝴蝶翅膀给他扇没了,吃饭睡觉的时间都压缩到不能再压缩,拼命往这儿赶。

结果换来一顿好打和家暴式的亲嘴儿?!

耿舒宁使劲儿推他,伸脚踹他,肺都要气炸了——

“你个狼心狗肺……”

还没骂完,胤禛就将她死死抱进怀里,用力到叫她几乎喘不过气,话也说不出来了。

接着,温热的湿润滴落在她颈畔。

胤禛一开口,声音嘶哑粗粝:“你个混账东西,你还活着,为什么不联系我?”

耿舒宁:“……”因为你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