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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不会花什么心思。

按照那个男人一贯的做派,姜凝觉得他肯定是直接把差事交给周秘书,周秘书再随便找个贵重的东西包装好,替他把人情给送了。

这般想着,她刻意忽略掉那个盒子,去拆旁边的礼物。

连着拆了几个以后,姜凝的眼睛总是不听使唤的反反复复往那边看。

终于,她假装随手拿起来,打开。

她倒是要看看究竟会是什么敷衍人的玩意儿。

里面是一个和田玉吊坠,吊坠上的图案是一只扑蝶的小老虎,俏皮生动,活灵活现。

虎刚好是妥妥的生肖。

姜凝喜欢宝石,平时研究了不少,对玉石方面也有些涉猎。

这块和田玉质地温润细腻,体如凝脂,是上等的白籽玉。

爱玉之人都把“籽玉”奉为玉中珍宝,白色籽玉更是珍宝中的佳品。

对玉来说,最重要的便是玉质。

这种材质的白籽玉,即便不加任何雕琢,在市面上都会引来各种藏家争抢,何况这块还琢得如此精美别致,栩栩如生,就更抬高了它的身价。

说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姜凝打量那块玉时,沈宴也发现了它的独特之处,接过来看了看,很是稀奇。

陆二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不会送错了吧?

沈宴这么想着,摸起手机给陆时祁发微信:【你送这么贵重的和田玉?确定不是秘书拿错了?】

陆二:【也不知道送什么好,刚好家里有一块现成的,就找大师琢了一下。上次你说你妹妹喜欢“Pink Royal”,让我转卖给你我没同意,你我相识多年,我知道你把妹妹放在心上,难得向我张一次口。但是“Pink Royal”对我的意义不一样,上次拒绝你很是过意不去,这和田玉就当是补偿吧。】

原来是为了几个月前问他要粉钻的事。

沈宴早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陆二还记得。

听他这么说,沈宴心里不免也有些感动。

陆时祁一向嘴硬心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个一旦认准了做兄弟,就绝对重情重义,对你掏心掏肺的那种人。

他对沈宴如此,对慕俞沉也是。

当初慕家因为开发鹤莲岛的项目资金链断裂,陷入危机,慕氏集团风雨飘摇,仅靠慕俞沉一己之力在撑着。

那个时候,多少人对慕家避之唯恐不及,甚至还有小人想冲上去踩一脚。

就在慕氏大厦将倾之际,偏偏陆时祁雪中送炭,以年少之躯一力说服陆氏集团高层为慕俞沉投资。

那个时候,陆时祁还不是陆氏集团的总裁,他能让陆氏集团那群唯利是图的老顽固们听取他的建议,心甘情愿拿钱出来,必然是顶着压力向大家许了什么重要的利益。

后来慕氏危机解除,陆氏集团高层唯陆时祁一人是从,将陆董事长的位子完全架空,也足见陆时祁此人在生意场上过人的眼界和魄力。

不过陆二就是因为太重情,才会这么久了还没从上一段感情里走出来。

今天周秘书来送礼物时,沈宴问他陆二怎么样了。

周秘书说,陆时祁现在玩命的工作,根本不肯让自己闲下来。

陆家老爷子老太太经常劝他别那么拼,根本就没用。

心底感慨着,沈宴给陆时祁回消息:【谢了,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我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去童城给你送终。】

陆二:【我好着呢,将来谁给谁送终还不一定。】

沈宴摇头轻笑。

收了手机,他把玉坠递给姜凝:“这玉冬暖夏凉,是个好东西,你要是喜欢就收着吧。”

“确实还行。”

想着好歹陆时祁也是给这孩子的降生提供了标本的人,又难得大方一回,送这么好的东西过来。

姜凝直接把吊坠挂在了妥妥的脖子上,“那就给我们妥妥戴着玩吧。”

——

——

为了妥妥将来上学方便,姜凝在澜城买了套学区房,在涧溪庭。

妥妥三岁后被姜凝送去幼儿园时,涧溪庭的别墅刚好可以入住。

弹指间,已经是姜凝回到澜城的第四个冬天。

这一年,澜城难得下了场大雪,整个城市银装素裹着,显得格外静谧。

薄商集团旗下的梵尼斯菲珠宝公司大楼里,姜凝一身干练的服装坐在办公室里,手上随意翻看着设计部送来的珠宝样稿。

办公桌上,手机铃响,她扫一眼后接听:“哥,怎么了?”

沈寂问:“大哥说你今天下午去幼儿园接妥妥?”

“嗯,我今天刚从瑞士回来,好几天没见他了,我去接。你最近不是在筹备演唱会吗,你先忙你的。”

“也不算很忙,大哥说晚点一起去你那吃饭。”

“嗯,好。”

挂断电话,姜凝看一眼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半。

幼儿园四点放学,她急忙起来收拾东西,驱车去幼儿园。

幼儿园门口有点堵车,姜凝把车停得稍远一些,踩着高跟鞋徒步走到幼儿园门口。

已经到了放学时间,妥妥背着小书包和几个小朋友被幼儿园老师领着。

妥妥看到姜凝雀跃地招手:“妈妈,妈妈,我在这儿!”

姜凝笑着捏了捏儿子的脸,跟老师打声招呼后,牵着儿子的手回家。

坐上后面的儿童座椅,姜凝倾身帮他系上安全带,柔声问:“这几天妈妈不在澜城,你自己上幼儿园乖不乖?”

“可乖了,舅舅送我去幼儿园,我都没有哭闹。”

“是吗,那是挺乖的。”她说着,在儿子的额头亲一口,“奖励你。”

驱车回家的路上,妥妥坐在后座跟姜凝说话:“妈妈,幼儿园那么多接小朋友的家长,你最漂亮了,我们班同学都夸你好看。”

“是吗?”姜凝把着方向盘挑了下眉,“那说明你们同学都挺有眼光的。”

妥妥又臭美地捧起自己的脸:“老师私底下说,我长得也是我们班最好看的。”

他看向姜凝,“妈妈,咱们俩都好看,那我爸爸好不好看?我听舅舅说,你很爱我爸爸,所以当初才非要把我生下来的,那他去世了你都没有留着他的照片做念想吗?我想看爸爸的照片,他的颜值没有拖咱们家的后腿吧?”

姜凝嘴角微微抽了下,平静道:“你爸爸都去世这么多年了,已经故去的人不能经常提起,乖,咱们不提他。”

妥妥纳闷:“为什么不能提故去的人?”

“因为……”姜凝顿了下,信口胡诌,“他和我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如果还被这个世界的人提起,对他念念不忘,他知道以后肯定会想要复活。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他想复活又复活不了,必然是会很难过的。”

妥妥还不懂生与死的意义,只知道死了的人在天上住着,晚上会变成星星。

听着姜凝的话,他仰起小脑袋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妈妈,你说的好有道理哦,那咱们都不提他,这样爸爸就会在天上乖乖死着,不想复活了。”

姜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