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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燕适时狗腿上前,

“夫人这是哪里的话。

奴婢倒觉得那姜盼儿未必就是有心如此,除了?些异性相吸的缘故外,她许是觉得夫人你?出手阔绰衣食不缺,而却见陆客卿……陆客卿他?……咳,反正也多少存了?些扶贫救弱之心吧。”

徐温云回头与她对视一眼,深以为然点了?点头。

不是?

这主仆两个搁这儿唱双簧呢?

这是不是也有些太过?肆意妄为了?,他?人还?站在?此处呢,就这么大剌剌那他?开涮?

尤其是看了?眼被硬塞到手里的男簪,陆煜心中就更不爽了?。人姜盼儿都能看出他?少个发簪,而徐温云这个与他?同床数日的枕边人,难道就没有察觉到么?

由此可见,她对他?还?不够上心。

陆煜那两道剑眉愈发蹙得更深了?些,干脆将?手中的男簪,复塞回徐温云手中,面若冰霜,冷声道,

“簪子这种随身之物?,我不要旁人送的。我要你?,再?去给我另买根新的来?。”

说罢,就抛下这两个爱道人长短的嚼舌妇,径直旅舍中走去,徐温云将?那烫手的男簪握在?手里,收也不是,扔也不是,只?能无奈对阿燕道了?句。

“呐,你?说咱惹他?干嘛?

现?在?好了?,还?得另搭进去根男簪。”

阿燕耸了?耸肩,脸上完全没看出来?半分抱歉,

“夫人就给他?买吧。

毕竟奴婢在?外听着,他?晚上属实也是挺卖力气的。”

徐温云瞪眼,抬手做势要打。

阿燕精准猜出主子落点,如鹌鹑般侧身躲过?。

但有一说一。

这话也着实没错。

当天晚上,陆煜就又卖了?两次力气,他?倒是想要再?多卖几次,可眼见徐温云实在?疲累不堪,难得生了?些怜香惜玉之心,生生憋忍住了?。

而徐温云心存借种求子大计,也委实想要他?将?种子撒得越多越好,可经过?这几夜的折腾,也实在?是有心无力。

事?了?之后?,只?能任由男人拦腰横抱着去隔间冲洗,其实除了?在?榻上贪多些,他?尚算得上个难得仔细之人,耐心为她沐浴擦身,毛巾拭发,直到最后?内外上药……动作都很轻柔。

徐温云只?能无力由他?摆弄着,回到床榻后?,歇了?小半个时辰,才觉得身上的酸乏劲儿稍解。

其实在?今日的房事?上,她确实有些心不在?焉,无法投入其中,脑中一直浮现?在?绣坊中的那幕。

许是这些天过?得太快活太自在?,她着实有些快忘记之前在?容国公府中,过?得的是何等谨小慎微,忍气吞声的生活。

可白日里郑明存的出现?,将?那些记忆一下就全都拽了?回来?。

如果当真可以,她多想就做当下这个肆意妄为,没心没肺的周芸,可造化弄人,她终究要回归到原本的生活轨迹,去当回那个行?将?就木般的容国公府嫡长媳徐温云。

所以按照十五天以后?的结局倒推来?看,陆煜现?在?对这份感情的浓烈程度,以及对她的在?意,无疑有些超出了?她所掌控的范围以外。

她睁开眼,将?眸光落在?那块置放在?塌边架凳上的玉玦上……就算陆煜不打算娶她为妻,她也有些承受不了?这样的情意。

所以不管是为了?她今后?好脱身,还?是为了?陆煜在?分别时不那么伤怀,都是该到了?将?这段感情压一压的时候。

她想到了?个可以借题发挥之处。

“箭场上那报名费是怎么回事?,那五百两的银票是怎么来?的?镖队给你?酬银,你?都花销在?了?住上,吃穿用?度都很节省,哪里一下来?的这么多钱银?”

陆煜阖着的眼帘并未掀开,只?双臂将?她搂紧了?些,打算将?穷困莽汉的人设立到底,甚至略带了?以此讨好卖乖的嫌疑,唏嘘回答。

“那五百两……

是我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所有家当。”

徐温云身形一僵,那些银钱其实足够个男人娶妻生子了?,可他?却将?其豪掷,投入在?了?场输赢未知的箭赛上。

“你?当真就不怕万一输了?,你?这所有家当都会付诸东流?”

装穷有装穷的好处。

陆煜没有回答说他?绝对不可能输,而是略略低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下浅浅的缱绻一吻。

“千金难买佳人笑。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几率能赢,为了?能让你?心愿得偿,我亦愿搏一搏,现?下我的身家性命就是那块玉玦,权都交给你?了?。”

但凡是个女人,听了?这番真情流露,许是都会被感动到涕零。

而这份感动,徐温云心中或许有,但的确不多。

她不仅没有陷入这种温柔陷阱中,反而轻踹了?男人小腿一觉,万分嫌弃道。

“你?怎得这般穷酸?

区区五百两还?就全副身家了?,那不得不说你?这身家确实是少得可怜啊,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你?这让我今后?怎么安心跟着你??”

陆煜自是不会同她计较,只?用?腿将?她做乱的脚牢牢夹住,略带了?写困意囫囵说道,

“潜龙在?渊,腾必九天。

现?一时困顿罢了?,待今后?飞天之际,以后?必让你?富贵荣华享之不尽,鲜衣美食取之不竭,如何?”

徐温云在?他?怀中挣扎着,带着怨气恨恨道,

“以后?会有孩子的,以后?会让我荣华富贵的……

我倒是奇了?怪了?,在?你?们男人眼中,怎得就有那么多以后??你?这不就是在?给我画饼充饥么,我才不要信你?这些鬼话!”

这寡妇以前必是受男人坑害得多了?,所以遇事?才会这么满腹狐疑,她越是如此,待着一切实现?在?眼前的时候,才越有意思。

陆煜现?下并未解释太多,只?觉得在?她的挣扎拧动下,忽得又有几分身热,他?握钳住她的手脚,语调嘶哑道,

“……我瞧你?已恢复了?些气力,不若咱们在?来?一次?”

只?这一句,就让徐温云骤然噤声,僵着身子动弹不得,这男人不只?是说说而已,她实实在?在?感受到了?他?迅速复起的蓬勃欲望。

吓得立即闭上眼睛,由鼻腔中发出了?略微不雅,极其做作的假酣声。

*

翌日,清晨。

镖队集合完毕后?,便又开始日复一日的赶路。这才将?将?出了?襄阳城,行?得是宽阔平坦的官道,与镖队一同出城的,还?有许多商旅的车架,一见扬威镖局的镖旗,心中就踏实无比,信任非常。

能当镖师者,大多都有几分古道热肠的侠义之心,遇上了?什么不平之事?,大多都会出手相助。

所以许多顺路者,都选择默默跟在?镖队后?头,以求能够得到些许庇佑。

行?在?官道上只?需应对驻守官兵,不必防范贼匪,所以马镖头只?前后?巡视了?番,就打马驰到队前,照例与陆煜扯起了?闲天。

“元白可听说了??昨日襄阳城中来?了?个神箭手,为博红颜一笑,在?箭场上对战何冲将?箭射到了?两百步开外的靶心上,赢下了?那枚悬挂了?整整三年的上古玉玦……

此事?,是你?所为吧?”

陆煜骑在?马上,只?抬眸看他?一眼,却并未搭腔。

瞧他?这态度,那无疑就是默认了?。

马镖头抚掌大笑,

“我果然没猜错,当真是你?!其实不瞒你?说,我也曾陪几个大雇主去箭场与那何冲对决过?,没有一个不败下阵来?的,你?这可是悄默声办大事?啊,真真是头角峥嵘,后?生可畏啊!”

当然了?,作为一个热衷八卦之人,夸奖与赞叹从来?都不是最主要的。

马镖头复又凑近,嘿嘿一笑道,

“……所以那玉玦,你?是为周娘子赢的吧?你?们二人,竟已经发展到如此当众示爱的火热 阶段了??”

又来?了?又来?了?。

这马镖头平日里瞧着端方稳重,可这探人隐私的恶趣味怎得就改不了?呢。

若是放在?平日,陆煜多少得冷面斥一声“逾矩”,可初初陷入风花雪月中的男人,心情无论?如何都是好的。

只?淡声道了?句,

“马镖头未免也过?问?太多。”

这言语听着是略带了?些不耐,可马镖头瞅见他?嘴角噙着的那抹淡笑,便心知他?并不反感。

作为个热衷八卦之人,马镖头是绝不会被轻易劝退的,可眼见陆煜不肯多说,他?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只?能望天唏嘘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