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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水阁, 浴室。

崖边的石洞天然的温泉池中,石壁因地质原因变为了乳白微黄的颜色,氤氲的雾气腾然升起, 受天地灵气的滋养, 浴池旁长了不少颜色艳丽的植株…

一身劲装的男人踏进浴室, 欲要泡澡解疲,宽衣解带间, 眸光瞥见了池旁掉落的破碎白色纱幔……

望见它的瞬间, 他脑中顷刻浮出了昨晚发生的一切。

昨夜, 此轻纱薄幔原是穿在她身上的。

后来……被他撕落,扯碎,甚至被扯成了布条,轻绑住了她耐不住时拍打他背部的手掌……

真真是,荒唐了一整夜。

也确确是……令人食髓知味。

原来这男欢女爱、鱼水之欢,竟是这般美妙绝伦。

李渚霖的唇边不禁微微上扬,身周刚硬霸道的气场,仿佛都柔和了不少。

祁朝的公爵豪户间, 子弟们常有三妻四妾,后院中常有妻妾之争, 可舒国公李家却不同些。

自李渚霖□□辈起,李家高门后宅,族长房中都只有一位嫡妻, 再无任何通房、妾室、贵妾。

李渚霖原也是欲想效仿先祖,只娶一位嫡妻的。

也从未想过在娶亲之前, 会碰其他女人。

偏偏阮珑玲蒙着头、不管不顾就往他身旁撞。

无论他如何严防死守, 她都想尽办法死缠烂打、契而不舍, 甚至舍命护他, 为他负伤……硬是一点点将他心门凿出条缝来!

也罢。

阮珑玲那般精明市侩之人,能为他做到这般地步,可见对他情意有多深多厚!

也是痴情!

那他便破例,成全了她。

二人现在既有了肌肤之亲,那阮珑玲今后就是他的女人。

李渚霖自然不是那等将生米煮成熟饭之后,就弃她于不顾的小人,十五日后,他会让她一同随伺回京,然后抬手,让她得以入首辅府内伺候。

到了京城后,阮珑玲今后便不是玲珑娘子了。

她不必再呆在扬州,为了些俗不可耐的铜板碎银,而奔波劳碌、日夜操劳。

她不是喜欢钱么?

今后等着她的,便是白玉为堂金做马,珍珠如土金如铁,数不尽的荣华富贵。

她不是被刘成济欺辱退婚么?

今后他便让刘成济在她面前双膝跪地,痛哭求饶。

她不是要给胞弟延请名师么?

今后会有无穷无尽的大儒巨公、名人志士…上赶子追着给她胞弟刘成峰做西席先生。

……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身为首辅女人应得的。

这是她痴心一片,舍命挡刀应得的回报!

李渚霖附身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细碎白色纱幔,眸底中的笑意越来越浓……

他简直迫不及待想要知道,

阮珑玲知晓他真实身份时的反应了。

自从阮珑玲十二岁时,兄长去世之后,她便一直在奔波劳碌,想着如何赚钱,养活阮家一家老小,甚少能有闲暇时间。

每年的这个时候,周阁老下塌天下楼之际,她愈发忙得头脚倒悬,连用膳都没有时间。

可今年为了舍父求子的大计,她将一切生意上的事情都抛诸脑后,甚至离开了扬州城,一直追李渚霖到了熏水舍……

反而得了几日难得的闲暇时光。

阮家商行不是初初成立之时了,天下楼的讲坛算起来也开设四年有余了,那几个精明干练的女掌柜早就被磨练得能独当一面……想必她就算离开几日,天也不会塌下来。

阮珑玲干脆放宽心,安安心心看山观鸟,品茶赏花,温泉沐浴,漫步山林……

至于李渚霖,他虽是个不欲入仕的商贾书生,可却好像有许多杂事要忙,每日除了用膳时,鲜少能见到他。

至于到底他在忙些什么,他不主动仔细说,她自然不会主动去问。

毕竟她只要他的种子。

只要他对自己的身子还有欲|念,有心撒种就行。

谁会去关心一个工具人的私事?

瀑布崖边,高亭之中。

一整套紫砂茶具,根据大小在亭中的石桌上排列开来,石凳上坐了个容貌倾城的女子,纤纤玉手摆弄着茶具,瞧着不甚熟练。

女子梳了个简单精致的发髻,簪着支钏金丝雕花步摇,钗环尖垂坠着珠链,微一晃动便闪出细碎光芒。

身上的橘粉色的衣裙材质上佳,在少女的娇俏间,又显露出几分动人的妩媚。

崖间的微风吹来,轻纱曼动,翩然若仙。

李渚霖踏回院中时,瞧见的便是这幅景象,他伫立在原地静静观赏了半柱香的时间,然后才踱步上前,朗声问了句,

“点茶呢?”

“霖郎怎么才回来?玲珑都想你了。”

阮珑玲抬眼望他,眸光一亮,搅动着茶筅的动作停了下来,立即起身上前迎他。

呵,这个女人果然离不开他,不过才三个时辰未见罢了,她便如此娇缠上了。

今后他若要因政事外出个十天半月,她岂不是要在首辅府中望眼欲穿?

李渚霖唇角微微上扬,将她那双嫩白纤长的柔荑握在温热的掌中,回到了石桌旁,语调中透着愉悦,

“怎得想起点茶来了?”

“焚香点茶,挂画插花,乃世家贵女们的必备技艺。

原早就该学的,可以前忙得实在顾不上,如今闲下来,才有时间好好钻研钻研……

我这也是未雨绸缪,免得今后生意越做越大,应对命妇贵爵时露了怯。”

阮珑玲抿了抿嘴,满脸挫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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