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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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定河村离开,走时满心憋屈愤懑,差点忘了给叶玉珍二婶娘好处,再回到家里后,两人常常吵架,一直到陆谷娘渐渐病灶缠身,才不再吵嚷。
这些事陆谷并不知情,陆大祥要脸,哪里敢把叶玉珍的事说给旁人听。
也是三天前碰见了徐延荣,叫陆大祥想起从前的事,加上在李家碰了壁,回到家中后十分不痛快。
他和杜荷花这些年夫妻,杜荷花前几年就把叶玉珍的事问了个清清楚楚,自然知道他为何不痛快,但她想的却更多,既然陆文那边一时半会儿指望不上,干脆把主意打到陆谷这里,她哄陆大祥,养了陆谷这么多年,如今沈家发达有钱了,也该叫他尽尽孝心,不然就是天打雷劈的白眼狼。
自打攀上李家后,陆文时不时会打发小厮来安家村给杜荷花送东西,有时连陆大祥也有份,渐渐的,他俩手里有了钱,各种用度就比从前要好,连吃喝都变得讲究。
如此一来,花钱不免有些大手大脚,往年地里打的粮食足够吃一冬,可他俩馋干米饭,顿顿都想吃干的,米汤稀饭都看不上眼,想着既然有陆文孝顺,就不怎么在乎,想吃什么就吃想喝什么就喝,不曾想这才下了一场雪,就把米粮霍霍的剩了不多。
为去李家讨钱粮,他俩还特地换上新衣裳,结果连门都没进去,就被家仆不耐烦打发走了。
家里钱粮就剩那么点,陆大祥被说得渐渐心动,今日两人一合计,就直奔清溪村而来。
因杜荷花曾打过陆谷,就躲在树后面,没有出来触霉头,万一陆谷心软给陆大祥东西呢,可不能搅黄了。
沈玄青和沈尧青都听得有点愣,其中竟有这般前事曲折。
也是至此,沈玄青才明白过来,为何每次杜荷花骂陆谷野种时,不见陆大祥反驳争辩。野种这两个字可不好听,不光陆谷没脸,连陆大祥都要在背后被笑话。
陆大祥这般不敢辩解的模样,一看就是被杜荷花吹风给吹的信了,信陆谷当真是野种。之前他只以为杜荷花是信口胡诌乱骂人,怎么难听怎么来,不曾想还有这层原由。
但他不信,陆谷秉性柔弱温顺,连一点坏心眼歪心思都没有,叶玉珍能把他教的这样乖巧,想来一定不会做出那种伤风败俗之事。
见陆大祥脸色铁青,似是还在愤懑陆谷娘的事,杜荷花满眼嘲讽阴毒,一想到刚才陆谷被他二人又是气哭又是挨骂,野种两个字有多难听人人都知道,又想起陆谷当初被杜荷花逼到跳河寻死,还被一棍子打在额角晕死过去,养了许久才好。
新仇旧恨加起来,没见到这两人还好,这会子他俩既送上门来,沈玄青不再犹豫,一记重拳又结结实实捣在陆大祥脸上,再次打掉他一颗牙。
“你眼盲心瞎,把真野种当成自己亲儿子疼,任亲儿子被苛责打骂,差点连命都丢了,谷子不与你们计较从前种种,只叫你们离去,那是他心善。”沈玄青握紧了手里的长门闩,冷笑一声道:“我可不是他,你俩若不来,遵着契约所言再无瓜葛,我还寻不到由头,今日既来了,当了贼妄图偷窃还想全身而退?”
之前让狗咬,是他不便和杜荷花一个女人动手,可这毒妇说话做事实在太下作,生生给陆谷安上野种的身份,还说得陆大祥都信了,可想而知,陆谷在她手里受过多少磨搓。
堂屋里,陆谷抱着怀里的狗头用手帕给乖仔擦脸擦眼睛。
沈玄青不让他在外面,进来后他心中惶惶,什么都做不了,见乖仔嘴边有血迹,和野物的血不同,这是人血,他心中其实是有些害怕的,便从怀里掏了手帕,给几只咬了人的大狗将牙齿和嘴边的血都擦干净了。
大黑性子最不好,他没敢摸犬牙,乖仔和大灰在他手里倒是十分温顺,无论掰嘴还是擦牙齿,都一动不动的,还十分聪明,知道把嘴巴张大。
左右手帕已经脏了,房里还有许多,能拿新的用,他把帕子在水中洗了洗,见乖仔脸上毛有点脏,干脆就抱着狗头给它擦脸。
之前沈玄青放狗咬人,他看见陆大祥和杜荷花腿上的伤,那两人许是日子过得不错了,都穿的棉衣,棉花被扯出来,血迹倒是不多,想来伤势不会像他曾经见过的猎物那样,只有下嘴狠的乖仔和大黑嘴边和牙齿染的血多一点。
他出去后把狗喊回,一来是实在害怕,二来是怕真出了事,沈玄青要背上人命官司。
陆谷有点走神,方才他听到沈玄青似乎是往墙后面走了,不知是会说什么还是要打人,有那么一瞬,他想站在墙里面听一听,可沈玄青让他好生待在家里,思绪回转间,便绝了这个心思。
给乖仔擦完后,见小黄在另一边咬他裤管玩,他伸手一捞,将狗崽抱到膝上,想给它也擦擦脸,谁知还不等乖仔嗷呜嗷呜吃醋叫唤,就听见外面接连两声嚎叫,吓得他脸色都白了,放下狗崽匆匆往外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