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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对面出现了一队汴军骑卒,远远朝这边兜了过来。

“大帅快走!”郑勇一拉邵树德缰绳,就要拥着他往后退。

“你欲行王珂故事么?”邵树德看了他一眼。

郑勇额头冒汗。

汾水之战,王珂亲临一线鼓舞士气,结果畏惧敌军箭矢,仓皇而退,大沮军心。

“让他们来。”邵树德说道:“我有一千鹰爪,还有天德军一千勇士,整整两千骑,贼骑还不过千,何惧之有?”

难不成对面来的是吕布不成?那曹——我邵某人才会避一避锋芒。

再者,我又没打大纛,贼骑多半不知道我是谁,怕个毛!

贼骑离得很近了。

西北角营垒大门洞开,匆匆穿戴完甲胄的杨亮一马当先,带着三千余骑直冲而来。看他们的速度,竟然是不惜马力,完全是一副天要塌下来的样子。

反倒是老高比较镇定,站在城头毫无动静。

天德军骑卒毅然决然地迎了上去。

他们手持马槊,大声呼喝。前后戍守河渭、青唐四年,真以为什么事都没有么?不是的,蕃人暴躁易怒,有时候心里气不顺,一下子就反了,这时候就得出兵征讨,故他们经历的战斗委实不少。此时见汴军骑卒冲来,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舞槊厮杀。

“弓来。”邵树德一伸手,说道。

我要装逼了,快闪开!

郑勇也不再废话,直接取来邵树德常用的骑弓,已经上了弦。

邵树德试了试,很快找回了感觉。

这些年三天两头打猎,箭术这份立身之基可从没落下。

“嗖!”一箭飞出,正中一名汴军骑卒脖颈。

“嗖!”又是一箭,一名汴军军校栽落马下。

“杀!”邵树德一夹马腹,绕到汴军骑卒侧后,连连开弓,须臾间又射落三人。

亲兵们将他围在中间,层层叠叠,有人甚至弃了武器,只拿着一顶大盾。

“大帅神射!”将士们见自家主帅如此神勇,士气爆棚,纷纷高呼。

郑勇脸一黑,都是一帮傻货!

不过汴军此时已经阵脚大乱,吃不住劲向后撤退了,其实无甚大碍。

邵树德也有些上头了,策马呼啸前冲。手中骑弓不停,前后连射了十二箭,击杀八人,直到臂膀稍稍有些酸痛乏力,这才停了下来。

而此时,他们已经冲到了离汴军营地不远的地方。

郑勇示意亲兵将两匹最神骏、速度最快的战马牵了过来,缰绳牢牢握在手中。一旦事有不谐,立刻让大帅换上快马,绝尘而去。

不过邵树德玩起了性子,策马在离汴军大营一箭之地的地方大笑,道:“朱三何在?可敢出来见我?”

亲兵们见状,齐声高呼:“朱三何在?”

朱三不应,朱三在汴州听不到。

营墙上一道吊桥放下,一队步军鼓噪着要出营。

邵树德下马取出步弓,一箭射杀冲出来的第一人。

第二人继续前出,一箭飞来,栽落壕沟中。

第三人来不及停下,又是一箭毙命。

剩下的人不敢动了,退回壕桥后方,喧哗声四起。

邵树德上马,复又大笑:“朱三敢不敢来河阳见我?”

“朱三敢不敢来河阳?”

“朱三敢不敢来河阳?”

亲兵又齐声大呼。

壕桥后的汴军听了尽皆失色。这他妈是邵树德?这是李克用吧!

那个沙陀儿倒是经常阵前挑衅敌人,动辄弯弓搭箭,射杀冲过来的敌军将校。

“朱三胆怯矣。如此暗弱,不怕庞师古造反?”邵树德策马奔来驰去,嚣张已极,直到汴军放下了好几道壕桥,大群步骑欲出营厮杀时,方才大笑着离去。

平地上升起阵阵烟尘,两千骑如一阵风般离去,仿佛他们从没来过一样——装完逼就跑,真的好刺激!

出营追击的王檀勒住了马匹,看着眼前散落一地的尸体,与部下们面面相觑。

他感觉,庞都将可能会有点小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