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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圣明。”萧符、杨涉一齐应道。

“其实,这些都是小事了。”邵树德站起身,说道:“朕真正关注的,还是各个工程。你等当自勉之。方城隘口的陂池,两处同时修建,先打好底子。待晋襄道完工得差不多了之后,便可以全力修建。”

邵树德,终究还是对这条道路耿耿于怀,还想继续尝试下水运的可能性,将来自长江中游地区的物资,通过带有升船机的运河,输往洛阳。

如果能够成功,那么将极大改变洛阳极其依赖河南的局面,开辟一处新的财源、粮源。

……

其实洛阳近郊早就张贴了告示,招募志愿前往辽东屯垦者,但效果不是很好。

这并不奇怪。因为前来洛阳定居的多为武夫、官员家人,这里生活条件也好,不愿意离开是正常的。

不过也不是没有例外。

这一日,随着大批契丹俘虏被押解至京城,很多人的心思便活络了。

南市旁边的一座酒楼食肆内,一群武夫模样的老头眼都不眨地看着楼下游街示众的契丹俘虏。

好吧,说他们是老头可能苛刻了。因为他们普遍四十出头的样子,不算小,但也真谈不上多大。

街道上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喝彩声。

打胜仗,对洛阳百姓来说已经不是新鲜事了。但每次俘虏游街,依然让他们很是兴奋,毕竟都是闲得蛋疼的人啊。

押送俘虏的军士们也挺胸叠肚,意气昂扬,仿佛这场胜仗是他们打的一样。

“我等退下来后,各部似乎并未招募新人补齐缺额。”有人羡慕地看了一眼窗外,说道。

“是没有。”有人点了点头:“坊间有传闻,陛下可能会逐步减少各支禁军的军额,补起来没那么快的。”

每年都有老兵退伍,每年都有新兵补入。但今年有些不太一样,原本指望着自家子侄可以从军混口饭吃,结果禁军各部不再新招人了,这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武夫们长期一起厮杀,关系自然是极好的。时间长了,互相联姻再正常不过了。这样的情况发展几十年下去,洛阳禁军就会变成一支亲党胶固的部队。

朝廷显然是不愿意看到这种情况的,因此他们陆续设置了灵州、渭州、陕州、郓州四个新兵训练基地,每年都有人练成,然后补入各部,以此减少或推迟禁军亲党胶固的可能性。

甚至还有更劲爆的传闻,南衙枢密院要压缩各支禁军的人数,一军各减少两个步骑指挥,加起来有五千人。也就是说,单支禁军的人数将被压缩到两万五千上下——老兵、将校子弟投军的可能性进一步降低,对有限名额的竞争会日趋激烈。

当然,想要改变朝廷的这个决策,其实是有办法的。比如集体鼓噪作乱,但他们不太敢。

“不知去安东府碰碰运气如何?”有人提议道:“如果我儿子入不了禁军,在洛阳生活可不太容易。听闻安东府今年打了一个大胜仗,虏获众多牛羊、丁口。如果去当府兵,一丁授田百五十亩,可以父死子继,其实挺不错的。”

这话一出,很多人皱眉沉吟。

洛阳是好地方,想离开这里去边远之地讨生活,这个决定可不好做。

但现实困难也是存在的。很多军士并没有购买田地,没有恒产。更何况洛阳周边也没有多少土地可供出售,一旦失去从军的丰厚收入,日子其实是比较难过的。

禁军的数量,确实也比较庞大了,每年的开支是一笔极其沉重的负担,慢慢减少军队人数是必然之事。

裁军这种事,有人敢,比如历史上的朱全忠,把二十大几万的军队裁撤到了二十万以内,最后甚至压缩到十五万以内。有人不敢,甚至出了事,比如后唐、后晋。

邵圣显然是敢的,那么就要早作打算了。

“可以先等等,看看先去的人过得怎么样。”有人打破了沉默,并引起了众人的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