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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竟然来了两位奥姑。”萧阿古只的目光先扫过余庐睹姑,然后又停留在她身后。

一位亭亭玉立的少女骑在马上,见了阿古只,立刻下马行礼:“叔叔。”

少女生于前唐大顺四年(893),今年十二岁,名叫萧重袞,正是萧室鲁与余庐睹姑唯一的孩子。

《辽史·太祖纪》中记载太祖之妹余庐睹姑公主为萧室鲁之妻,诸弟之乱时受牵连,“病死”。后世吐尔基山出土的辽国公主墓,经鉴定是余庐睹姑墓,墓中还刻了“求子图”,可见这俩夫妻不知道咋回事,就这么一个女儿。

奥姑(萨满)的女儿,自然也早早培养成了奥姑,女承母业嘛,正常。

况且这也是一个部落贵女中极其常见的职业,阿保机的女儿耶律质古就也是奥姑。

“侄女出落得越来越漂亮了。”萧阿古只的目光在重袞身上流连了好久。

萧室鲁有些不悦,余庐睹姑却笑吟吟的。

阿保机的姑姑曾经嫁了两个人,与第一任丈夫生了萧敌鲁、萧室鲁。第一任丈夫死后,改嫁他人,又生述律平、萧阿古只等人。

也就是说,萧室鲁、萧阿古只是异父兄弟,萧重袞是阿古只的侄女。

从另一个角度来讲,萧重袞的母亲是阿保机的妹妹,而阿古只的母亲则是阿保机的姑姑,萧重袞又是阿古只的外甥女。

关系实在太复杂。

契丹风俗,舅舅娶外甥女向来被视为最亲密的婚姻。此外表哥、表妹这些不说了,叔叔和侄女都有,简直全员骨科。

所以,别怪阿古只一直盯着侄女或外甥女看,人皆有爱美之心嘛,正常。

“好了,阿古只!”室鲁看不下去了,重重咳嗽一声,道:“进城吧。”

“你是节度使,你说了算。”阿古只笑道,旋又问道:“你们这是把家也搬过来了?”

“搬过来了。”余庐睹姑的心情很不错,一边张望着已经粗粗修缮的柳城,一边说道:“大辽水那地方,要什么没什么,哪有营州住着舒服。”

“那当然。”阿古只大笑道:“你还别说,那些渤海人打仗不行,伺候人的本事却不赖。今日便挑几个模样周正的侍女,送到你们府上。对了,府邸也收拾出来了,是我命人重修的,原本打算自己住,这便让给你们夫妻了。”

“还是阿古只办事牢靠。”余庐睹姑抿嘴一笑。

阿古只亦笑,只不过目光还是时不时瞟到侄女/外甥女身上。

萧室鲁额头青筋直露,好悬才压下了心中火气。

一行人很快到了府邸,余庐睹姑抬头望了望,门第甚高,还算气派,而且据说有前后三进,顿时笑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要说享受,其实还是汉人、渤海人最在行。看这府邸,再看契丹人所住的帐篷或低矮的小土房,不可同日而语。

“阿古只!”分宾客坐下后,室鲁盯着阿古只,问道:“阿保机交给你的五千骑,可曾好好操练?”

“可不用兄长提醒,弟经常带着儿郎们苦练骑射、搏杀。”阿古只回道:“为何会问这个?”

“有大麻烦了。”萧室鲁也顾不上旁的了,直截了当地说道:“夏人似要大举征伐契丹,于越和夷离堇商量来商量去,觉得还是要迎战。”

萧阿古只闻言,也正经了起来,问道:“怎么个大举征伐?营州这边还算安定,李存孝那厮进占白狼戍后,便没什么动静了。很多部落跑了回来,说他只有几千兵马,最多万余。这么点人,还造不成什么大威胁。前日我与高思继商量后,正打算主动出击,给李存孝一个好看呢。”

萧室鲁听了有些吃惊,不意阿古只竟然有如此雄心,倒省了他不少劝说磨嘴皮子的工夫。

契丹军制,各个酋豪都有自己的部属,阿古只身边除了阿保机交给他的五千骑外,还有一些从述律部带出来的回鹘骑兵。这些人,老实说萧室鲁没法指挥,即便他贵为节度使,他只能指望萧阿古只。

要想西出,很明显必须得到阿古只的赞同。

“既然如此,我便不多说了。”萧室鲁说道:“先想办法查清夏人在临渝关外的部署,然后再挑小路袭扰。莫要正面冲杀,以抄掠为主。”

“如此怕是不妥吧?”阿古只皱着眉头,说道:“夏人的骑军也不是泥捏的。出其不意,抄掠一两个部落是可以做到的,但如何脱身呢?如果夏贼追来,不还是要打?”

“如果只是烧杀,不掳掠呢?”室鲁问道。

“室鲁,你这样说,儿郎们怕是会不乐意呢。”阿古只直接摇起了头,说道:“我们与夏人不同,儿郎们没有军饷,全靠劫掠过活。若出征厮杀,结果一无所获,一次两次还行,次数多了,你压得住吗?”

室鲁一听,觉得也有道理。自己太心急了,考虑不够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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