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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此人绑了,随我前行!”李存孝从亲兵手里接过马槊,一马当先。

亲兵们急忙催马,团团围护在他周围。

安景景的人马也跟了上来。

他有点懵,计划是诱敌进伏击圈。如果其主力很谨慎,那么将前锋伏击了也行。如今看来,歼敌数百,看样子确实是前锋,但敌军主帅萧阿古只怎么被俘虏了?

这人这么没脑子的吗?喜欢一线冲锋陷阵?和晋王父子——呃,和很多容易冲动的猛将一样。

“走吧,随我破敌!”安景景收拾心情,脸上挂满笑容,下令道。

“安将军,要不要再召集一些人马?”有军校上前,问道。

“来不及了,先冲一冲,看看效果。”安景景挥舞马鞭,冲了出去。

顺风小能手们嗷嗷大叫,跟了上去。

萧阿古只被五花大绑,捆在马背之上,两名军士一左一右,拉着缰绳,不让他乱跑。后面还有两骑,手执利刃,如果情况不对,当场就能把他杀了。

阿古只到现在还没能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心情沮丧得无以复加。

他是阿保机的亲信,是述律部的贵人,是契丹八部的后起之秀,怎么就一战被人擒住了呢?还是被一个四十多岁的“老人”。

中原的武夫,难道五十岁还能冲阵斩将,夺旗而归么?

没人能回答他,颠簸的战马差点把他的腰子给震坏。

当然,他要是知道五十一岁的李嗣源,敢于直冲阿保机的“五十万骑”,大砍大杀,杀完后再生擒一队帅回来的话,估计要更加难以接受。

冲中原藩镇兵不敢这么嚣张,很可能会死,但冲你契丹什么的还不是轻轻松松?

没别的意思,就是你们在骑兵方面太弱了。整天瞎几把射箭,敢不敢男人一点,把小孩用的玩具(弓箭)扔掉,面对面互捅、互砍?敢不敢冲二十几个回合,至死方休?是不是没见过战马冲废了以后,换马再冲的?弱鸡!

数千骑奔驰在草原之上,引起大股烟尘。不一会儿,就冲到了距贼军出发之处数里的地方。

有千余契丹骑兵过来接应,甫一见到“迎接”他们的是夏兵,大骇。

李存孝将兜盔摘了,掼在地上。又把衣甲解开,袒胸露乳,黑黑的胸毛如同钢针一样,豪气冲天。

“杀!”他从亲兵手中接过马槊,奔马而出。

一直以来冷静无比的清夷军骑卒也激动了起来。

“杀!”吼声如炸雷一般,震得对面的契丹骑兵控驭不住马匹,有些慌乱。

李存孝手中的马槊挥舞如龙,只一下横扫,就让前后三人落马。

数百精骑势若奔虎,将千余契丹骑兵一冲而散,生生以轻装骑兵打出了具装甲骑的效果。

契丹骑兵摸不清楚状况,加上夏骑确实玩命,纷纷走避,向后退却。

李存孝冲在最前面。

马槊一刺,一人落马,尸体被他高高挑起,甩落在干燥的沙地之上。

马槊使得不得劲之后,扔给亲兵,又换铁挝,锋利的爪勾轻易撕裂人的躯体,视觉效果比马槊还要震撼。

将铁挝插回鞘套之后,又换骑弓,连发五矢,中四人。

他简直就是一台人形杀戮机器,什么兵器都会用,更知道什么时候用哪种办法杀人。

契丹人频频落马。不少人回头看了一下,见这尊杀神追了上来,纷纷催马,亡命狂奔。

对面又来了数千骑,烟尘漫天,声势浩大,看样子不放心,全军过来接应了。

李存孝左右看了两下,不用说话,立刻有两名军校离阵,各领百余骑,从两翼包抄。

他们的目标不是契丹主力骑兵,而是溃骑。

溃骑只管逃命,其他什么都顾不上,眼见着左右都有追兵,于是都挤在了中间,显得愈发混乱。

对面的契丹主力似乎发现了不妙。但他们失了主帅,没有统一指挥,只能由酋豪渠帅们带着本部兵马各自行动,一时间有些混乱。

“轰隆!”

“唏律律!”

数百溃骑迎头撞进了来援的契丹主力,人马交错,乱上加乱。

“你家爷爷来啦!”李存孝哈哈大笑,又从亲兵手中接过了粗大的马槊,单人独骑,第一个冲了进去。

契丹有人向西,有人向东,人喊马嘶,乱作一团。

李存孝舞槊奋击。

沉重的马槊舞到哪里,哪里就和饺子下锅一样哗啦啦倒下一片。

亲兵们如一阵风般冲了上来,将李存孝护在中心,数十骑穿行在契丹人马丛中,砍、砸、劈、刺,万众披靡,无人敢直面其锋。

安景景看得热血沸腾,带着后续骑兵,沿着李存孝冲开的缺口,一拥而入。

他们就如一阵狂风,将枯叶般的契丹人卷起,散落得满地都是。

又如那昭阳烈日,炎炎炙烤着冰雪,将契丹人化作了一滩融水。

平坦的河谷草地之上,到处是腥风血雨,残肢断臂。

成千上万的契丹骑兵打马狂逃,连回身抵抗的勇气都没有——纵有,也被溃兵冲得东倒西歪,倒地后遭万马践踏,何苦来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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