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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妻子在家里六个月早产,胎儿滑出母体时血肉模糊,接近死婴。

徐长丰当时正愁没地方找惨死的婴儿,不管那团肉还会不会动,就浇上汽油烧干净了。

这是他的小鬼,烧得干干净净,甚至来不及产生一点臭味,也让徐长丰从小鬼身上受益最多,身上味道却最轻。

徐长丰虔诚地拿出供奉的小鬼,喃喃自语了几句,“乳臭未干的小孩知道什么,他说魂魄没用就没用吗,一定还有办法的,我要给天师打电话。”

天师给了他三个净瓶,就是为了收魂魄的,不可能骗他。

他刚拿起办公室的固话,突然感觉到一阵血腥味和汽油味弥漫开来。

报应已到,来不及了。

“怎么会,天师说我还有十天!”徐长丰目光一转,突然看到长丰大厦的门前景观林中,赫然包含一棵长生树。

他送到谢家的长生树,泥土里埋着极阴之物和净瓶,居然又回到了长丰。

就是这棵树,让长丰提前受到反噬!

徐长丰一口老血卡在喉咙,终于接通天师的电话。

“小鬼反噬,你该死了。”那头有人叹息。

“你、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但是你是废物。”

……

翌日头条,长丰影视老总被发现死在办公室,身上有汽油味,大众怀疑是因为公司经营不善想引火自尽,但是还没成功,就先情绪激动突发脑溢血而死。

数日后,长丰影视宣告破产,庞然大物轰然倒下,令人震惊。其名下艺人几乎都背上巨额债务,且因为身体无缘无故发臭的原因,没有一个经纪公司敢接手。

徐长丰死得太快,谢玉帛本来还想上门问问他瓶子哪来的,只能作罢。

……

一切变得风平浪静。

薛菁最近身体越发好,很快可以进行手术,二儿子谢忱行给她在国外联系好了顶尖外科医生。

不是所有问题都能靠中医解决,谢玉帛遗憾自己不会外科手术。

三天后,谢建明就要陪薛菁去国外,先在那边适应几天,没有水土不服的情况才能开刀。

这是一次大手术,谢忱泊正好要去那个国家出差一个月,到时候抽时间陪同。

谢玉帛道:“我也去。”

薛菁笑道:“可是小帛在读高三啊。”

谢玉帛哪里用得着读书,薛菁这么说就是不想让他去。

在薛菁的想法里,让一个盲人离开熟悉的地方,来到异国他乡,吃穿住行都会遇到全新的障碍,小帛只怕是比她还痛苦。

人手术后的状态都不会太好,谢玉帛又看不见,只会徒增担心。

“我会乖乖学习的。”谢玉帛道。

薛菁这次手术会很成功,有大哥二哥陪着,不去也行,免得薛菁还要分神担忧他。

“妈妈,你今天不要出门,给我做面包好不好?”谢玉帛期待道。

“行,等你中午回来吃。”

“谢谢妈妈。”谢玉帛放心地去上学了。

王叔的车刚开走,郑玢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邀请薛菁一起逛街。

“你动手术后好长时间不能下地,抓紧机会出门啊,我去接你……你要给小帛做面包?我知道有一家很好吃的面包店,甜点师可以教人做面包,只要付的钱够,新口味配方都能学。”

谢玉帛吃肉,喜欢传统菜式,而甜点方面勇于尝试各种西式新口味,薛菁有些心动:“那你过来吧,我在家等你。”

两小时后,薛菁和郑玢满意地从面包店出来,一人提了一袋甜点。

“谢谢你,这些面包小帛一定很喜欢。”薛菁说着,却发现好友的目光越过人群,看向一家奢侈品店。

在那里,导购围着一对男女推销珠宝,女的很年轻,男的正是郑玢的丈夫。女子时不时踮脚亲吻男人的脸颊,看起来跟老夫少妻似的。

“我说呢,最近怎么经常出差。”郑玢冷笑一声,大步走近奢侈品店,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时,一手抓起包装袋里的蛋糕,狠狠砸向潘弘量。

潘弘量劈头盖脸地被糊了满脸奶油,抹了一把脸,正要发怒,看见是郑玢,脸色骤变,甩开女人的手。

潘弘量还试图当无事发生:“咱妈下个月生日,我跟秘书过来挑礼物,老婆,你怎么来了,你胃不好,少吃奶油。”

郑玢把手里剩下的一块蛋糕砸过去:“给你买的,吃。”

围观群众瞬间明白了这是一出抓奸戏码,迅速把场地空出来给主角发挥。

潘弘量出轨的是荆春文,她原本是郑玢的秘书,郑玢身体不好离开公司,本来要解雇这个工作能力一般的秘书,邢春文哭着求郑玢让她留下,说她妈妈身体不好手术要花很多钱,家里欠债不能没有这份工作。

郑玢便把她分给潘弘量的秘书当打杂助理。

邢春文看见郑玢还是有些害怕的,她弱弱叫了声“郑姐”。

郑玢抓住她的手腕:“我不是你姐,潘弘量他管不住下半身,是他的问题,我今天不打你,我解雇你,明天就从公司滚出去!”

群众们有点意外,在他们认知里,似乎所有正室抓小三,都应该和小三互相撕扯,他们还想着要是小三被扒衣服要不要报警,结果郑女士只扣了渣男两个蛋糕。

邢春文眼里冒出泪花:“潘总。”

潘弘量顶着满脸奶油,十分滑稽,和稀泥道:“家丑不可外扬,老婆,我们回去说,这么多人看着,像什么样子。”

邢春文没想到潘弘量一直给郑玢赔罪,眼里闪过愤恨,这女人不过是在公司股份多而已,潘弘量就这么舔她。

一老太婆从人群里挤出来,看见这场面,大呼道:“女婿的脸怎么这样了!”

郑玢冷着脸:“我扔的。”

就在所有人以为她是郑玢的妈妈时,邢春文哭着叫了声妈。

邢母以为女儿是都市白领,不方便跟撒泼的疯婆子计较,立刻嚷着道:“哪来的疯婆子跑到珠宝店撒野,老娘我过生日,女婿给我买礼物,多开心的事沾上晦气了!呸!”

她朝郑玢吐了口水。

郑玢:“原来这就是给妈买生日礼物,谁的妈啊?”

潘弘量一脑门冷汗:“邢阿姨您冷静。”

他朝邢春文使眼色,让她把她妈带走,可邢春文就像看不到一样,不说话不解释,由着她妈撒泼。

“我女儿有身孕,蛋糕要是不小心滑倒我女儿,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邢母上前一步,右手扬起隔空甩了甩巴掌,要给郑玢颜色看。

怀孕的事也爆了,潘弘量恨不得把邢母踢回乡下。他和邢春文上床纯属是意外,谁知邢春文怀孕了。潘弘量和郑玢只有一个女儿,对多一个孩子也是欣喜的,万一是个儿子就能弥补遗憾了。

潘弘量让邢春文生下来,邢春文却说她一个未婚小姑娘,生了孩子会被村里人指指点点,她妈妈也不同意,让潘弘量跟她演戏骗她妈。

潘弘量实在想要这个孩子,便同意了,捏着鼻子叫了几天丈母娘。

邢春文一招把自己的地位从小三变成虚拟正妻,正得意着呢,她肚子里有潘弘量的孩子,巴不得上位,此时看她妈妈对郑玢破口大骂,心里惬意极了。

郑玢听到怀孕,既生气又意料之中,气得手都在抖,瞪着潘弘量说不出话,连邢母的嘴脸都顾不上。

薛菁终于赶上来,她皱眉道:“阿姨,请您放尊重点。”

“上场撒泼还有帮手啊?”

薛菁讲道理:“是您的女儿破坏别人夫妻关系在先——”

“你说我的女儿是小三?小春,告诉她你们要结婚了,什么小三,别血口喷人。”

被母亲问是不是小三,邢春文仿佛受惊般地只会摇头。

“你看,不是!”邢母今天出来玩一天,受尽了城里人的气,此时咄咄逼人,骂薛菁和郑玢让她出了一口恶气。

她围着薛菁骂,把薛菁逼得步步后退。

郑玢打了装鹌鹑的潘弘量一巴掌,“孬种,谁是你妻子都不敢说!伺候你的好丈母娘去。”

然后转身想叫薛菁走,“阿菁,我们走。”

一转身,却看见薛菁被邢母堵到电动扶梯下行台阶上,“别退了小心!”

薛菁身体后仰,栽下楼梯。

薛菁这次手术与脊柱有关,万万不能在手术前夕出岔子,不然她会愧疚而死。郑玢想也不想,冲过去抓住她的手。她虽然胃不好,但是早年装货卸货跑运输的敏捷性仍然没有丢失。

她抓住了薛菁的手,但是还是被扶梯带着摔倒,一起滚到了下一层。

郑玢那一刻看见了潘弘量的表情,好像无论什么事,他都是这样温吞着急,他也会担心老婆,但永远只是看着,永远不会像她这样,果断地伸手。

好像从当年跑运输时就这样了。

潘弘量知道她吃那些东西会难受吗?他知道,他会担忧地看着她吃,却不会提出换一种食物。

潘弘量知道邢母误会了在咄咄逼人吗?他知道,他会警告地看着邢春文,但不会出口反驳,瞻前顾后怕被人看更多笑话。

潘弘量知道她这样摔下去会有生命危险吗?他知道,所以他站在扶梯上方仓皇失色,别说跨级追来了,他连站着扶扶手下来都不肯迈步。

她总是念着辛苦打拼的情分,总是念着以她名字命名物流的情分,对这些视而不见。

其实,叫郑玢物流又怎么样,她占股份最多又怎么样,是潘弘量爱她吗?不,是因为没有她郑玢,潘弘量什么都不是。

她不会再念任何情分了。

胃部突然一阵灼烧感,郑玢想是自己可能胃出血了。下一刻,脑袋磕在扶梯台阶上,眼前一花。可惜了,她就不应该讲理智,先给每人三个巴掌再说,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