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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白心里有鬼。

因为他知道,回来之后陆断就要买房子了。

陆断强烈提议要和喻白搬出去住,才不和长辈待在一起,想干点什么都不方便。

他毕竟是个很有前瞻眼光和危机意识的人,所以在前几天就思考过这个问题了,也和喻白商量了一下。

喻白一开始不想搬出去,毕竟他个人是还蛮喜欢和长辈一起的,感觉很亲切。

而且算下来,陆断这段时间一直在禁欲。喻白怕一旦搬出去,陆断没有顾忌,他自己要吃不消。

毕竟这个男人在几天前的晚上,还那么露骨地说什么“想要他”呢。

虽然当时喻白心慌意乱,没有拒绝就是了。

于是陆断这几天就一直在恳求喻白,还告诉喻白他们在家里住的时候,他爸妈一直在听他们的墙角。

喻白惊讶极了,后知后觉地红了脸。他庆幸自己那段时间没和陆断做什么出格的事。

最多就是亲亲摸摸而已,应该……没有被听到吧?

陆断赶紧趁热打铁说了很多和长辈一起住的弊端,以及搬出去住的好处,用一堆花言巧语成功地把喻白给唬住了。

喻白答应了和陆断双人同居。

只不过他让陆断答应自己一个要求,就是要节制。

而陆断为了能和喻白同居,非常爽快地点头答应。

反正他是在床上答应的。

而男人在床上说的话,不能信。

事情就这样定了,林菁再舍不得也不能反对。

喻白和陆断回乡下的车票定在明天中午,他们两个今晚还要一起去参加聚会。

说起来,喻白还真的一次都没有和江徊他们一起吃过饭。

之前倒是有一次机会,陆断来医院接他,但是被烈烈的事打断了,很可惜。

所以喻白去聚会之前,心里十分期待,他很好奇陆断和朋友们的相处模式。

但是没想到,这群人的聚会完全和想象中的不一样。

除了周寻昭宣布自己和夏楠订婚消息的时候气氛温馨一些,之后也未免太狂野了点。

尤其是江徊。

他是怎么做到在喝了那么多酒之后,拿着酒瓶站在椅子上唱歌的啊?

还那么大声,场面简直失控。

“他唱的是什么新出的歌曲吗?”

喻白斜着身体靠在陆断身上,虚虚捂着耳朵听了一会儿,越听耳朵越疼。

而且感觉旋律和歌词既陌生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

“不是新歌。”陆断犹豫两秒,说了个歌名。

喻白微微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正在破喉高歌的江徊,“是这首?”

真是越听越不可思议,“完全听不出来啊。”

陆断“嗯”了声,他感觉丢人,把江徊从椅子上拽下来扔给陈最。

陈最身手敏捷,下意识反手制住江徊,苦着脸问:“扔给我干什么?”

陆断:“你灌的酒,你解决。”

“唔额西!撤诉!”江徊的脸被摁在桌面上,歪着头口齿不清。

喻白一脸问号,“他在说什么?”

“他说恶心,要去厕所。”周寻昭起身,“我和陈最先带他去处理一下。”

两人一左一右扶着人事不清的江徊出了包间,往厕所去了。

……

“你们感情真好。”

喻白晕乎乎地往陆断身上一靠,眯着眼睛感慨了一句。

陆断摸喻白的脑袋,“怎么突然这么说?”

“他们两个都很担心江徊啊。”喻白语速有点慢,“一起去照顾他呢。”

陆断意味深长地笑起来,“这可不好说。”

以他的了解,江徊要是在厕所吐不出来还非发酒疯喊难受的话,那么陈最和周寻昭一定会采用物理手段让江徊吐出来的。

这么久没训练,不知道江徊被打几拳才会吐。

喻白停顿了几秒,抬起头,脸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红,泪眼里也仿佛含着一层雾,“什么不好说?不好说什么?”

“没什么。”陆断不想把这么暴力的可能说给喻白听。

“喔。”喻白揉揉眼睛,整个身体几乎躺在了陆断怀里,脸越来越红,说话也有点迷糊,“你不告诉我,有事瞒我,哼,生气了,生气……!”

“白白?”

陆断忽然感觉不太对劲,托着喻白的腋下把瘫在自己身上的人捞起来,这才发现喻白不仅目光涣散,连身体也软得不像话。

“你喝酒了?”陆断拿起桌上喻白的杯子闻了一下,陡然变脸,“谁给你的?”

他明明不让任何人给喻白酒喝,来之前也说了喻白只能喝饮料。

喻白“嘿嘿”一笑,表情有点小得意,“想不到吧?我偷偷的……喝了一点,就一点点哦。”

他伸出两根手指,有模有样地捏了一条小缝。

陆断:“……”

整个包间都是浓重的酒味,他刚刚竟然没闻出来喻白也喝了酒。

而且还是背着他偷偷喝的,就坐在他旁边!

胆子真是大的很。

“你知不知道自己刚出院?”陆断有点生气,咬牙切齿地捏喻白的脸颊,“而且我之前是不是说了,不让你碰酒?”

“喔喔……就一点点,我想喝嘛。”喻白扒开陆断的手,一把抱住陆断的脖子,在他颈窝蹭了蹭,嗓音黏糊糊的,“我好开心啊陆断。”

“爸爸妈妈,阿姨,陆断,好好。”

“想跟你住,害怕。”

“不要……又不想了。”

几分钟前,喻白看起来还一切正常,现在明显是酒劲儿开始上头了,说话变得颠三倒四,没有连贯的逻辑。

陆断单手揽住喻白的腰,无奈地把人抱起来,“走了,回家。”

“不要,不回。”喻白抗拒摇头,双腿勾住椅子,赖住了,“我还没喝完。”

陆断冷声警告他:“不许喝了。”

“就喝。”或许是酒壮怂人胆吧,喻白不服气地踢他一脚,伸了下舌头,眯着眼睛不满吐槽,“住院好几天,嘴巴好苦,没味道,淡出鸟了……”

“什么玩意儿?”陆断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瞬间拔高音量,“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什么淡出鸟?

什么破话,谁教的?

陆断这辈子没想到这种粗话会从喻白嘴里说出来?

而且还用这种醉酒后听起来软乎乎的声线!

喻白吧唧吧唧嘴,卖了个人名,“姜姜!”

陆断彻底服了,额角青筋乱蹦,“我都说了让你少跟他玩,好的不学学坏的。”

喻白一口咬住陆断的耳朵,“不许你说姜姜坏话。”

陆断疼得“嘶”了一声,偏开头摁住喻白的脑袋,捏他下巴,“你怎么一喝酒就咬人?”

这呆子到底什么癖好?

陆断不由得又想起来之前喻白喝多的那几次,甚至第一次醉酒还不是为了他。

某人心里又开始默默泛酸水。

喻白抱着陆断喊,“姜姜,好朋友,不许说他……”

“你知道护着他,怎么不知道心疼我?”陆断强硬地按住试图手舞足蹈的人,将他打横抱起,表情和语气都十分不爽,“还咬我。”

喻白不说话了。

他躺在陆断的怀里,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搂着他,呼吸不太平稳,但显然已经变得没什么意识了。

陆断低头看了眼他红扑扑的脸蛋,硬是气出一声冷笑。

活祖宗,活爹。

他抱着喻白离开,正好跟刚回来的周寻昭几人打了照面。

“断哥?”江徊吐过了,也洗过脸,因为肚子上挨了两拳,所以人也清醒了一点,但不多。

“你们要走了?”陈最问。

陆断点头,垂眼,“他喝多了。”

“喻白喝酒了?”周寻昭疑惑,“我记得不是没给他酒吗?”

“估计从江淮那里偷的。”陆断皱眉。

按照餐桌上的位置排序,只有这一种可能。

陈最比了个大拇指,“厉害。”

在他断哥眼皮子底下能干成这种事,只能说断哥完全对喻白没防备啊,警惕行也不足。

陆断:“没让你夸他。”

陈最:“我在夸你。”

他断哥完全被爱情冲昏头脑啊。

喻白不知情,在陆断怀里呼呼大睡。

“单我买了。”陆断说:“你们继续。”

他抱着人一步一步,逐渐走远。

剩三个人也没什么好继续的。

周寻昭马上要去接未婚妻,江徊和半瘫没什么差别,陈最还得负责把他送回去。

“呜呜呜为什么断哥只对喻白好?”

人都走没影了,江徊却突然情绪失控似的,抱着周寻昭哭起来,抱完就开骂:“你也只会心疼夏楠!”

“我也想要女朋友,都没人疼我,呜呜呜……”

陈最简直受不了他难听的哭声,“嫌没人疼就找断哥打拳,你看他疼不疼你。”

江徊被他恐怖的言论吓得停顿两秒,然后不知道幻想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浑身打了个哆嗦,看着陈最,猛然捂住嘴,“呕”

陈最:“……”

你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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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白被陆断送到家的时候已经完全睡着了,怎么晃都不醒的那种。

“怎么还喝酒了?”林菁小心翼翼地把儿子安顿好,看向陆断,表情有些不满,“他才刚出院。”

陆断抱歉道:“我的问题,没看住他。”

林菁叹了声气,她不知道具体情况所以也不好苛责陆断,就让他先回去,她会照顾好喻白。

“林姨,我想在这陪他。”陆断抿唇。

林菁摇头,“你也要休息,明天你们还要坐很久火车,白白坐车会不舒服,你总不能跟他一起不舒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