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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棚区中,还有如他们一样吃了人,却在同一时间开始发病的人渣,总之今天的窝棚区非常非常热闹,热闹到净心庆幸自己一直留着光头,不然就算乌发如云,恐怕也要被这恐怖的工作量折磨的秃顶了!

只要我是个秃子,就无发可脱。

鄄州这边如火如荼的种地搞基建,其它地方正水深火热的高举造反大旗,菏州那批自立为王的贼寇,本身便靠打家劫舍过日子,对待平民百姓如猪狗一般,因此朝廷尚未派兵平叛,他们便已窝里斗换了好几个王。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朝廷取消了派遣大军前来的意图,转而向鄄州下了一道圣旨,命令知州马滉前去镇压,并在新派的菏州知州到任前,暂掌菏州。

得知这个消息,鄄州府衙差点儿没摆上三天流水席。

申掌柜感叹:“这银子没白花呀!”

马知州在朝中的关系,大人依旧花钱打点着,净心每每提起此事都疼得咬牙切齿,觉着是乱花钱,今儿这回报不就来了?菏州一片混乱,区区贼寇成不了什么气候,而且占了菏州,对于连接菏河也是一件好事,更不会有人注意鄄州在挖渠了。

看她们鄄州的城墙,用的乃是水泥,菏州堤坝被冲毁,正好引水入渠,鄄州北苦缺水久矣!

若非朝中那几位帮忙说话,老皇帝又着实糊涂,这好事恐怕还轮不着鄄州呢。

鄄州兵不过十万,真要与朝廷对上,绝非上策,但拿下菏州之后,少说能翻一倍。

几位亲王在得知此事后,纷纷修书送来鄄州,言下之意跟当初朝了了要钱的脸皮差不多,都想让她把菏州跟鄄州一并献上——就是说想什么美事呢?

正在府衙众幕僚猜测大人会派谁领兵前去时,了了却要亲自前往菏州,而且还要将手头事务交给于宝珍,并令罗素从旁辅佐。

虽说早就知道于宝珍是大人钦定的小少主,但这是不是太早了点?那个熊娃前段时间才把窝棚区搞得天翻地覆!

于宝珍突然被赋予重任,先是懵圈,然后苦恼,就是没有大家想象中的慌张不安。

她苦恼什么呢?

她苦恼于自己跟小伙伴刚骗……啊不,是招募了不少新的小伙伴,还没来得及建立自己的势力,大人便将权力转交过来,那她现在该怎么办呀?

从夏娃那里获得的三分之一数据,令于宝珍年纪虽小,却能将所有公务处理的游刃有余,堪称人形计算机,无论农事亦或军事,她皆有涉猎,实在是解决不了的问题,她便亲自跑一趟,然后凭借逆天的气运化解。

部分不了解于宝珍的幕僚从不服气到认可,只花了半个月。

菏州那边更是一路势如破竹,贼寇王不堪一击,被打得落花流水,尽数遭到生擒,又被当众斩首,随后便是开仓放粮赈灾,疏导淤积的河道并……写折子问朝廷要钱要粮。

老皇帝收到折子后看都不想看一眼,他的登仙台还不够银子盖呢,哪里有钱跟粮送往菏州?

他不给,了了便让人继续写。

除却菏州缺粮,军中也是一样,驻扎于边疆的大晟军队每每问朝廷要粮饷,朝廷总是推三阻四,导致冬天将士都冻死不少,手头的武器更是又破又旧,别说应按时发放的军饷,就是饭都吃不饱,将士们一个月能见个一两次荤腥便算是享受了。

好不容易朝廷的粮饷送到,里头又经层层盘扣,到手不过十之二三——是真的敢贪,真的敢扣啊!

但这对亲王们却是好事情,朝廷的军队越弱,他们成功的可能性便越大,像剑走偏锋的南王,他甚至让自己手下的南军伪装成流寇抢劫朝廷粮饷,然后再甩锅给其它亲王。

有这样的皇室,何愁大晟不倒?

一个国家的坍塌,往往是从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开始的,就像一块玻璃出现了裂纹,便会迅速以此为中心向两边扩散,直到彻底碎裂。

菏州的大灾及反叛像一个讯号,很快便有数个地方出现叛军,朝廷为此焦头烂额,自然顾不上菏州,随便派了个人来接任菏州知州。

由于此处刚刚经过大水,堤坝断裂,良田迄今淹没于水中,百姓更是四散逃荒,像这种没什么油水还全是麻烦的地方,但凡有点人脉的都不乐意来,因此某个被排挤出京城的倒霉蛋,便明升暗贬的成了这新知州。

新知州千百个不情愿,一路磨磨蹭蹭,原本不到两个月就能到达的路程,他硬是走了半年多,等他到菏州时,这里早已大变了模样。

若非城楼上那“菏州”二字,新知州简直要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他询问身边家丁:“此处便是菏州城?怎地与我想象中完全不同?”

瞧瞧这城楼,瞧瞧这气派,瞧瞧那守城卫兵的精气神儿!不仅双眼有神身材健硕器宇轩昂还——咦?!

新知州揉揉眼睛:“你掐老爷我一下,快,这肯定是做梦,肯定是。”

不然他怎么会把卫兵看成女人?!

他那家丁也是缺心眼,真照着他胳膊来了一下,疼得新知州龇牙咧嘴,言语间马车已至城下,一路畅通无阻的新知州第一次知道,原来进城要路引不说,还要户籍证明!

如若没有证明,便需登记信息,从姓名年龄籍贯到家世来历特长……总之只有他想不到,没有人家问不到,通通都要登记。

来之前,新知州还被一群心怀鬼胎的政敌请了酒,表面羡慕他能脱离京城这滩浑水,话里话外却讽刺他被贬出京,这导致新知州一度恨不得再拖延个小半年,可惜调令下来不走都不行,他便狠狠在路上消磨时间,只为不接菏州这烂摊子!

但朝廷下调令到上任,中间是有时间限制的,要是没能在规定时间内到任便会受罚,因此新知州特意在路上“病”了一回,他“病”在一个歌舞升平繁华热闹的地方,又写了请罪折子,这样即便继续磨蹭,朝廷也不好降罪。

他是真不想来菏州啊,谁都知道这是个烫手山芋,要钱没钱要粮没粮要人没人,只有水淹的土地以及很可能产生的病疫及接连不止的荒年。

可菏州境况若真如此之糟,进出城的人怎地个个走路生风面带笑容?还有守城卫兵,以及这比京城更高更安全的城墙……

新知州递上了自己的路引及官凭,负责检查的卫兵一看,脸色顿时有变,她先是向新知州行礼,随后朝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新知州成功进入菏州,这一进去,可比在外面更让他惊讶不已!

这、这是本该寸草不生鸟不拉屎荒芜一片的菏州?!

大街上人声鼎沸,行人络绎不绝,道路两旁尽是叫卖的小贩,商铺酒楼林立,虽比不得他所见过的鱼米之乡,却也能称得上是欣欣向荣的富庶之地了!

距离水患过去不到一年,菏州竟有如此生机?

他回朝有望、回朝有望呀!

新知州兴奋的险些从马车上跳下去!此番前来菏州,他连家眷都没有带,一来是怕麻烦,二来也是想,万一出了什么事,好歹能留个后。见菏州竟有如此勃勃生机,他感叹道:“早知便将夫人与孩子们一并带来了。”

他那缺心眼家丁却说:“老爷,这不正好嘛,夫人远在京城,这回可管不了你纳不纳妾了。”

新知州一听,心想也是,他娶了个母老虎,每天将他管得喘不过气,偏偏他又没法对夫人如何,毕竟他是靠着夫人娘家才有的今天,但现在天高皇帝远,他就是纳上十个八个妾,天天寻花问柳,夫人也管不着了!

理想总是美好的,实际操作起来如何,那得另说。

怀揣着对未来的希望,新知州终于抵达府衙,在表露身份被迎进去后,新知州心想,这府衙之中怎地尽是些女人在当差?难不成是暂代菏州知州一职的那位大人有什么特殊癖好?那也不至于选些毫不纤细美丽的女人吧?

这些个府兵差役……说句不好听的,新知州觉得她们一拳头能把他脑浆子都给砸出来,给他一种家里母老虎无处不在的恐惧。

在新知州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每个从他身边经过的人,都会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嘿,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