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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都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 纪斌吓得手脚冰凉,一直到警察把这些人全抓走,她们做完了笔录, 走路还顺拐, 玲珑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不仅如此,如果不是错觉, 纪斌甚至感觉她可能还……意犹未尽。

很难想象在面对这么多凶神恶煞的劫匪,很可能连命都丢了的时刻,正常人都会想要逃走, 玲珑却是乐在其中的。

像纪斌, 不管是家庭原因还是性格原因,她都很希望自己的人生能够平平安安,最好不要有什么太大波澜, 谁不喜欢一帆风顺的日子呢?任谁过得好好的,都不会希望出现变故。

玲珑却更喜欢刺激,正如她喜欢混沌不分, 没有是非黑白没有法则约束的厮杀之地,所有人凭借本能生存, 强者生,弱者死。

被劫的地方处于两省交界处,把车开到有人的地方, 玲珑选择打电话给向谦恒。

这群人干事儿如此麻利, 绝对不是头一回抢劫, 说不定还弄出过人命, 事实证明玲珑的猜测没有错,在拦住她跟纪斌之前, 这群劫匪已经干了不下十几票,要是过路司机老老实实把货让出来还好,不让就抢,有一回碰上个犟脾气的,失手就把人给打死了。

之前没闹出人命时,司机们离了这段路就报警,可劫匪中是本地人的不是同村,而且还有非本地人,查都不好查,出了人命后,这群乌合之众干脆改变了作案手法,再抢劫时不留活口,团伙里有个人以前在运输队干过,因为手脚不干净,偷东西时被同事发现而把人打成了半身不遂,之后便一直逃逸在外。

抢了货,车子就由这人开去销赃,他们有门路。

做笔录时,面对公安的问话,玲珑很无辜地说:“我没有想伤害他们呀,但打蛇打七寸,我就挑最脆弱又不致命的地方动手了呀,本质上是不想让他们逃走,你看这不是全员活着呢吗?”

纪斌在另一间屋子里做笔录,她回想起那一幕身体还不自觉地发抖:“……多亏赵知青练过,不然我俩今天要出大事!”

说话间上下两排牙花子嚓嚓响,一看就知道吓得不轻。

再加上有向谦恒在其中斡旋,玲珑的行为顺理成章地被定性为正当防卫,两人打二十好几,总不能说是这两人太凶残吧?有枪的又不是她俩。

这边电话也去到了机械厂,对于卡车上拉的机器做了询问,厂长跟向谦恒一样,对玲珑赞不绝口的同时也以人格力保她,所以两人很快就能自由活动了,向姥姥特意赶来接她俩回去住一宿,还给煮了安神汤。

据说药方子是以前没破四旧时一位老中医给的,特别管用。

纪斌喝了一大碗,不知是真管用还是心理作用,当晚她睡得特别好,一觉无梦到天亮,次日醒来心也不狂跳了腿也不软了,早饭哐哐炫了两笼包子。

不过这次差点被抢还是给纪斌留下了心理阴影,具体体现在她一到人少的路就紧张,玲珑则恢复了懒洋洋的姿态,躺在副驾驶闭目养神。

好在接下来的路程没再出现过意外,两人成功回到了春山公社,但她们路上遇到劫匪的事公社书记是知道的,省局那边了解信息不仅仅给机械厂打了电话,可把书记吓坏了,见面时感觉他脸都是白的。

“你喝水呛着了这辈子就不喝水了?吃饭噎着也就不吃了?”

对于公社书记的杞人忧天,玲珑毫不客气地反驳:“又不是回回都会遇到,有什么好怕的?”

不过这事儿吧,还真得闹大。

许红军被停职后还做着回运输队继续上班的美梦呢,结果就被告知,运输队来了个新人,正是他上次去前进大队要跟车的那个女知青!

这对许红军而言无疑是晴天霹雳,他去单位找领导,领导却说他还处于停职期间,处罚不能撤销,但属于他的工作不能分摊给其它同事。

听起来好像是在安抚许红军,让他老老实实回去别闹事,到时候自然会让他复职——但问题在于,没人告诉许红军他要停职到什么时候,而且停职期间工资停发,他自己也在单位记了个大过。

许红军还在家苦苦等待时,玲珑已经轻松取得驾照,转成正式工了。

本来不应该这么快,但她在运输队的表现太过出色,还有个超级厉害的助攻——

通过这两次的成功订单,在玲珑离开期间,清欢成功见到了县委书记,并且与对方相谈甚欢,这位姓和的县委书记,对于清欢想要开办养殖场与加工厂,带动前进大队富裕的计划非常欣赏,并表示愿意全力配合与支持她的工作。

跟聪明有远见的人打交道太轻松了,丹山市下面十几个县,她们所在的洪山县基本就是倒数水平,和书记三十出头,她不是被调来的,是自己主动申请来的洪山县任职,显然是想要在这里有一番作为。

公社秘书原本还担心被清欢抢去这份工作,没想到人家一转身便入了县委书记的眼,公社算得上什么呀。

这次玲珑带来的货款,除却工资外,剩下的几乎全部投入到了养殖场的跟加工厂的建设中。

她那一车在四厂厂长看来跟废铜烂铁差不多,基本无法使用的机器,已经焕然一新,恐怕厂长亲眼看到都认不出来。

洪山县没有机械厂,但有个小型拖拉机配件厂,工人不多,产量也少,改造机器时就选在了这里,和书记亲自批的。

有了机器生产,供货和产出都会更加稳定,加工厂建设期间,清欢给队员们发了工资。

除却被招进养殖场和加工厂的人之外,大队里有很多人同样参加了劳动,由于不是正式工,所以没有工分,但工资也是要发的。

前进大队的大喇叭音质极差,以前耿事成还是大队长时,每次拿大喇叭喊话都要喂喂喂半天。

队员们被召集到了大队部前面的空地上,由清欢对着大喇叭念人名,念到的人上来领钱,记账的是知青点的一位女知青,她现在担任加工厂的会计,算盘打得贼溜,手指头上下飞舞,看得人眼花缭乱。

“耿云彩,三月共上工二十三天,工资十八块六毛五。”

十八块六毛五!

第一个被念到名字的人就惹得村民们一阵惊呼,这工资都赶上城里工人了!而且还没干满一个月!

耿云彩是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因为营养不良脸色有点蜡黄,此时拿到工资的激动令她满脸红晕,要不是旁边有人提醒,她都忘了要出列,等领了钱,下来脚步都是虚浮的,整个人晕陶陶半天。

她、她还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呢!

而耿云彩只是头一个,后面接二连三的开始点人,每个领了工资的人都跟耿云彩差不多,拿着钱的手不知该往哪儿放。

她们在养殖场跟加工厂干的活,都不算累呀!尤其是加工厂,就是单调了些重复了些,可比起翻地插秧不知轻松多少。养殖场倒是有些累,但就算在家里她们干的也是一样的活。

一个接一个的名字被念出来,每个上前领工资的人都一脸骄傲,享受着旁人羡慕的目光,等到发完了工资,就有人问:“以后还招不招人啊!我们能不能也去干啊!”

最开始清欢招人时,大队里很多人都不以为意,觉得她肯定干不出什么来,别说拿钱了,不给她白干都是好事,更何况她还只招女人,一群女人能赚啥大钱?

玲珑第一次带着货款和新的订单回来时,大队里一些顽固与质疑的声音就悄悄消失了,因为大家都知道负责这事儿的是清欢,所以很多人去知青点或者是刘芬芳家里打听,她们跟清欢关系不错嘛。

女知青们嘴巴都很严,刘芬芳也不好往外说,而且第一次发工资时没像现在这样大张旗鼓,现在大家伙才知道,原来加工厂真这么赚钱!

说一千道一万,跟村民们讲再多的大道理,都不如摆在面前的利益能让人心动。

而且加工厂的工资是按劳分配,干得多赚得就多,偷懒耍滑是不行的,你不干有的人想干,不过目前为止招进来的人都很勤快,也没什么坏心思,毕竟现在规模不大,人员比较好把控。

耿事成没来,他没脸来,也不想来。

想当初王白菜带着小丫跳河,还得他来给她们娘俩做主,现在王白菜,不对,是王清欢,她不仅改了名字,连大队长的位置都要抢走了!

是,公社到现在是还没委派新的大队长,但这还用说吗?她王清欢带大队致富,所有跟她干的人都得了好处,这些人跟她们的家里人能不投她?

耿事成就想不明白,这王清欢咋跳一回河,整个人都通透了,想他干了十几年大队长,连县委书记长啥样都不知道,她倒好,短短两三个月,都能去县政府跟书记汇报工作了,连公社书记都落她后头。

要不,他也跳个河试试看能不能开窍?

耿事成是在心里想,还真有人好奇当着清欢的面问了,因为她跟以前差别实在太大,以前她要也这么厉害,哪里会被老耿家欺负成那样,日子过不下去要带着女儿跳河?

清欢是这么回答的:“这死了男人才发现,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做人还是得靠自己。”

这么一说还真是,大队里的寡妇都能干又泼辣,一个个厉害得紧,看样子男人果然是女人事业上的绊脚石,瞧这耿振业一死,王白菜同志立马就站起来了。

趁着养殖场还在建设,前进大队科学养殖培训班在大队部开课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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