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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隐给陈依菲的存折里的钱并不多,毕竟他这十几年始终致力于做一个只会拖陈家人后腿的废物,反正他是陈家的根,没有他就不行,因此平日里要钱买零嘴买小说从不吝啬,这点比起陈耀祖还是要收敛许多的,陈耀祖不仅要钱,还会偷钱,只是谢隐打滚撒泼做得,张嘴问人要钱做得,阳奉阴违也做得,惟独偷窃做不得。

那会让他觉得自己的灵魂也受到了污染。

多年存下来,倒也不算少,但顶多也就够陈依菲的学费跟头了几个月的生活费,再多是没了,现在距离陈依菲开学还有半个多月,这钱一个人生活,省吃俭用差不多,两个人够呛。

出了车站,姐弟俩并没有找旅馆住下,陈依菲不舍得花这个钱,他们先是去与客运站相邻的火车站买了去往首都的票――陈依菲考上的大学就在那里,这本来是一件非常值得高兴的事,可惜陈家人永远不会为此庆祝。

硬座比较便宜,十五个小时,两个人加在一起才一百块,火车站候车室多的是没钱住旅馆的人,睡在过道跟墙边的更是数不清,他们算是比较幸运的,进去后正好有一班火车开始检票,谢隐过去占了两个座位,不用坐地上跟墙角,陈依菲很高兴。

他们两人的行李加在一起都少得可怜,谁都不想从那个家里带走什么,陈依菲一路都握着谢隐的手不肯松开,好像怕他消失不见,之前出车站的时候买了馒头咸菜,火车站有免费的热水,就着咸菜啃馒头,喝口热水咽下去,肚子就饱了。

买的最快的一班有座的是在明天早上六点十五,也就是说他们还要在火车站待上几个小时,陈依菲始终很不安,两人靠在一起,谢隐问她:“真的不会后悔吗?”

陈依菲抬起头,没弄懂他是指什么,谢隐微微扬起嘴角看着她:“让我跟你一起走,真的不会后悔吗?”

她想都没想就摇头:“绝对不会。”

明明是八月,一年之中最热的月份,可陈依菲却觉得谢隐的手是冰凉的,没什么温度。她下意识抓紧了他的手指:“我想让你快乐,我知道你也不快乐。”

谢隐抬起另一只手,似乎是想要摸摸她的头发,半晌却没落下,陈依菲主动把脑袋凑到他手心,说:“我才是姐姐,像这样的动作,以后不会再给你机会做了。”

说完也拿一只手来摸谢隐的头,两人互相摸头,谢隐忍不住笑起来,他再一次感受到自己活着并不是全然没有意义,至少在陈依菲,在他曾经遇到的那些美好的人眼中,他是有价值的,这就够了。

两人说了会话,陈依菲便困了,她靠在谢隐肩头,睡得不是很安稳,谢隐始终没有睡,直到去往首都的烈车开始检票,他才叫醒陈依菲,两人去了趟洗手间,洗了脸回来时间刚刚好,车厢里人挤人,谢隐一手拿行李一手护陈依菲找到了座位,十五个小时的车程可不容易,硬座坐久了浑身都难受,但没有钱,又有什么办法呢?

他们的行李少,谢隐还是让陈依菲坐在靠窗的里面,许是不用伪装的缘故,他顺手帮旁边一位上了年纪的大娘把装了许多东西的麻袋放上了行李架。

陈依菲看见了,不由得露出笑容,等他坐下来便跟他小声说话,商量着到首都之后的生活,说着说着她又开始犯困,毕竟只睡了几个小时,谢隐望向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感受着时间的流逝,火车里嘈杂吵闹,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还有小孩子尖锐的哭泣,按理说是他最不喜欢的环境,可不知为何,却比躺在陈家院子里晒太阳,更令他心安。

虽然他们买了馒头,但冷掉的馒头吃进嘴里发干,咽下去都难受,谢隐本来想买份饭给陈依菲,陈依菲却不肯要,她想买给谢隐,谢隐也不肯要,两人商量后折中,买一份饭,两个人分着吃。

那个谢隐帮忙放行李的大娘还分了自己带的煎饼给他们,热情地问他们去首都干嘛,听说是去读书,顿时肃然起敬。

陈依菲从来没有这么快乐过,这会儿她看起来才算是有几分年轻女孩的模样了,不过十五个小时的车程属实是折磨人,而且绿皮火车连个风扇都没有,热得人发躁,话都不怎么想说,再加上车厢里人多,那酸唧唧的汗味儿掺和在一起,真是让人倒足了胃口。

现在陈依菲明白为什么一上车没多久谢隐就让她吃东西了,要是现在让她吃,就是饿得不行也吃不下去。

因为是夏天,还有人穿着凉鞋,那脚丫子出汗后臭不可闻。

最惨的是这趟列车还晚点了三个小时!本来晚上九点出头就能到,愣是又过了十二点!

这下不找地方住都不行,又不继续乘车,他们连候车室都进不去,陈依菲咬咬牙,找了家小旅馆,就要了一间房,因为实在是舍不得花两个房间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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